當然,此時的韓青自然沒有如此恐怖,若是他有如此恐怖的話,又怎麽可能被那星雲子壓製?隻怕在將自己的執念綻放的瞬間,後者便已經死在了其中。

而正當那大長老和天流生相互議論的時候,卻看到之前衝出來打算聯手對付星雲子的修士,此時餘下的也不過一兩人而已,這兩人渾身靈光湧動,目光裏隱隱有掙紮之色,可見正在抵擋那韓青的執念。

這也是韓青的執念不夠強大,若是強大,這兩個斬道境界的修士又怎麽可能抵擋?而這兩人雖然抵擋住了韓青的執念,不過過程想必是極其痛苦,否則的話,那其中一個修士也不會將手中匕首插入自己的大腿,用劇痛來壓製自己心中瘋狂的念頭。

隻要是個正常人,此時肯定都知道一旦衝入雷雲是什麽後果,就算不被雷雲幹掉,也肯定會自爆在雷雲之中,對修士來說,自爆便相當於是自殺了,而這種方式的自殺連輪回的資格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飛灰湮滅,故而,若是不到關鍵時候,是絕不會有修士選擇自爆的,這一點,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修士不知道。

故而,在知道一旦進入雷雲自爆就徹底從世上消失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選擇去自爆,雖然抵擋韓青的執念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這就好比戒煙,甚至比戒煙還要痛苦,其痛苦的程度不亞於接觸毒品上癮的人。

而除了那兩個陌生修士之外,以及大長老和天流生兩人之外,唯一沒有利用非常手段來抵擋韓青執念的就隻有一個江左華。

那江左華此時沐浴在執念之中,雖然神色也同樣變得瘋狂,但這種瘋狂更多是一種情緒的瘋狂,而並非失去理智的瘋狂,對別的修士來說,韓青的執念猶如劇毒,但對江左華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地間最為精純的力量。

至於此人為何如此?實際上原因非常簡單,這一切,還是要從那江左華修煉的白魔之術說起。

眾所周知,白魔之術乃是魔道功法,當年仙魔之戰,魔君衍化此術,將其列為十大誅仙術之一,天地間無論任何一個真仙,在對抗那白魔之術的時候,無形中便會被削弱起碼三成,這並非是因為白魔之術的威力有多大強大,施展此術的人有多麽可怕,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這白魔之術與天下功法的調氣理氣的過程有所區別。

以魔君的身份要接觸真仙術何其簡單?那魔君不知道在推演了多少門真仙術之後,終於察覺到了這些真仙術的破綻,衍化出了一道白魔之術,用以克製天下的真仙術,而這種克製關係實際上類似於陰陽五行的克製關係,而江左華當年之所以可以斬殺一名執仙也是因為這白魔之術對真仙施展的仙術有克製能力,否則的話,以他的修為,縱然天賦再如何出色也不可能斬殺一個真仙。

那昆吾山師祖神仙一樣的人物,當初斬殺一名真仙也要趁那真仙虛弱的時候,而江左華自然不可能有昆吾山師祖那般可怕,想要斬殺真仙,若是不施展偏門手段,是絕不會有絲毫可能成功的。

當然,斬殺那真仙的這件事,其中秘密自然也隻有江左華一人知道而已,

畢竟這種涉及了自己真正修為的秘密,以江左華的秉性是絕對不可能和任何一個人分享的。

再說此時那江左華沐浴在執念之中,原本他主修功法便是魔道功法,而魔道功法之所以為人所忌憚,便是因為這種功法永遠都無法逃過一個根本的思想——破後而立。

這一點,與仙道功法有本質區別,仙道功法講究一個和光同塵,幾乎所有功法都秉持這個特色,無論仙道功法的威力如何,也絲毫沒有魔道功法那麽張揚,那麽不顧一切。

而魔道功法的這種精髓,實際上是和執仙之念不謀而合的,執念之所以可怕,便是因為此念中含有不顧一切的意誌,這種意誌若是能摧毀那自然不會被天道當成威脅,關鍵就在於,這種不顧一切的意誌是無法被摧毀的,甚至就算天道也根本無法抹殺,而隻要擁有這種意誌,那便意味著此人無論天地如何滄海桑田的變化,也根本不可能對他有絲毫的威脅在,還要他願意,將神念附著在這意誌上麵,便可以曆經輪回也不滅,渡盡春秋而不死了。

當然,這種境界對現在的韓青來說還相當遙遠,而此時的江左華沐浴在執念之中之所以還能保證自己的清醒,究其原因,便是因為他的白魔之術,若是沒有此術,若是韓青的執念再強大一點,此時的江左華,隻怕也已經衝入了雷雲之中,將自己自爆了事了。

當然,此時的韓青自然不可能知道的那江左華抵擋住了執念的秘密,實際上,在綻放出自己執念的那一刻,天地萬物在韓青眼中便徹底的消失了,這並非是韓青眼睛瞎了,而是心境上產生了微妙變化,這一切,自然也是因為執念,此念紮根在其心中,得到釋放的瞬間,根本無視了天下一切存在,不論雷雲也好,不論星雲子也罷,此時的韓青,統統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此時他所看到的天地,乃是一個白茫茫的世界,這世界之中飄動著一個個銀色光點,若此時有大人物在此的話,肯定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光點便是一個人的精氣神。

隨著那執念的綻放,韓青的肉眼已經超脫到了更高的境界,由隻能看到實物,而變化成可以看到萬物本質了,而這些銀色的光點,便是萬物的本質。

沐浴在這個滿是銀色光點的世界之中,韓青猶如是一個帝王。

不,不是猶如,而是根本,此時的韓青,儼然已經成了這白色世界的帝王,隻見他眼神一動,便有七八道銀光飛起,片刻後便發出轟的一聲,而此時若是用肉眼去看的話,便能看到躲藏在問劍池周圍的修士又飛出七八人,滿臉瘋狂之色的衝入了那雷雲之中,毫不猶豫的便掐訣自爆。

這便是執念的可怕,根本無須法力,也根本無須口訣,隻需要他一個眼神!隻需要他的一個念頭!他無須唾沫橫飛的去遊說這些自爆的修士,隻需要他單方麵的產生念頭,那些受到執念的影響的修士便會立刻執行韓青的意誌,在雷雲之中自爆。

轟轟轟!

一時間,隻聽那雷雲之中發出轟轟隆隆的聲音,起碼有五十個修士,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衝入雷雲之中自爆。

那雷雲原本是秉天地靈氣而生,由天道賦予其力量而成的存在,五十多個或問虛,或斬道的修士在其中發生自爆,雖然威力與那大羅金剛劫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但對雷雲的影響也不可不小。

在一連串的自爆之中,那雷雲的範圍已經縮小了一半有餘,從覆蓋整個萬劍山莊,到現在僅僅隻能覆蓋半個萬劍山莊而已。

而隨著雷雲的縮小,那原本讓韓青也膽寒的殺機,也漸漸變得虛弱,似乎那雷雲之中的天道分身也受到了重創,盡管強大如他,也根本無法抵擋這五十多個修士的自爆,在尚未出手的時候,便已經被韓青削弱了一半的力量。

“好狠毒的小子,居然直接操縱這些修士去自爆,這等手段,已經和魔頭沒有區別了,一個魔頭,又是怎麽蘇醒執念的?莫非那執念隻有魔頭才能蘇醒不成?”與此同時,親眼目睹了那數十個修士自爆的大長老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暗歎韓青的老辣,這些自爆的修士和韓青沒有任何恩怨,隻不過是想渾水摸魚,或者是抱著漁翁得利的念頭所以才隱藏在一旁,但是,在韓青眼裏,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一個念頭飛出去,便讓這些人選擇了自爆。

雖然韓青沒有親手殺掉這些人,但操縱其自爆這種事情與親手殺掉也根本沒有絲毫區別,故而,在大長老眼中,此時的韓青已經漸漸化作了一個魔頭,心中慢慢便浮現出了一絲膽寒之情。

實際上,這件事在大長老看來很難接受,從小便受慣了仁義禮信教育的他,自然養成了慈悲為懷的性格,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在眼前,心中當然會有情緒,然而,在韓青看來,這種事實在太正常,修煉界修士性命本來就是草芥,今日這些修士不隨自己意誌自爆,等到那大羅金剛劫降下來,以他們的修為怎麽抵擋?吐口水去抵擋?腦袋大開瘋狂***就能抵擋?

當然不可能,大羅金剛劫牽連的範圍實在太廣,韓青有把握渡過,但沒有把握保證這方圓幾千丈內的人都能活下來,若是不操縱這些修士去自爆,那到時候方圓幾千丈內將生靈塗炭,到時候,死的人隻會比現在多不會比現在少,故而,那大長老的仁慈,若讓韓青知道的話,肯定會諷刺他,這不過是小仁而已,犧牲一部人,保證大部分人活著,這才是大仁,以為殺幾個人就是殘忍?如果殺幾個人就算殘忍的話,那天道早該被毀滅了,可時至今日,拜天跪天的人還比比皆是,可見天下有多少怨恨天道的人?

轟!

而就在那大長老對韓青行徑多有非議的時候,卻看到那天上雷雲忽然狠狠震動了一下,整片雷雲忽然便開始慢慢收縮,原本不過覆蓋了半個萬劍山莊的雷雲,此時,竟然縮小到了隻能覆蓋在問劍池上方。

然而,隨著那雷雲的縮小,蘊含在其中那股滅世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即便是綻放了執念的韓青,多少也有點心有餘悸。

“這天道終於按捺不住了嗎?打算衝我動手了?很好,我今日便要看看,這大羅金剛劫究竟可怕到了何等程度!”韓青喃喃說道,非但不憂,反而還有一絲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