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林大爺。這個認女兒就算了吧?我……”陸晚晚一臉為難,這已經是飛上枝頭成鳳凰的事情了,這還要那麽多人見證什麽的,自己 臉皮薄,可是不想聽到那些閑言碎語。

“你是在擔心什麽?”林祖威一語就道破了陸晚晚的心思。

“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林大爺,就當是我們扮家家酒,就算你不認我當女兒,我也把您當長輩一樣尊敬著的,隻是……”

“晚晚!我這個老頭子,沒有幾年好活了,就當作你這個做女兒先盡孝了。這些事情,範潤都會去做,不用你操心,你就乖乖養傷,金醫生 不是說了,三天左右就可以了嗎?拿給你一周的時間調養,足夠了!就這麽說定了!”說完林祖威就一臉喜慶地自顧自上了樓,再也沒有打 理陸晚晚的難色。

這算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是又是一個美麗的圈套?陸晚晚都不敢多想。

範潤的臉上無比冷靜,禮貌地將陸晚晚送到了她的房間。

一切的一切都在陸晚晚的腦海裏麵重疊著,是不是富人家的裝修都是一模一樣的?總覺得許多的擺設都好像在記憶深處,留下了狠狠地一個 印記,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這一定是巧合,轉角處的那個小小的擺設,樓梯設計的方向,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那個房間應該是往左邊轉,但是範潤卻是直接往右邊走 去。

加快了腳步,陸晚晚跟著範潤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打開門,瞬間陸晚晚驚訝地就合不攏嘴。

原本以為又是一場和夢魘的鬥爭,卻是發現這個房間出乎意料地讓自己原本緊張的心慢慢放鬆下來。

淡藍色的牆紙上麵印著一些簡單的浪花花紋,看起來就好像置身在海洋裏麵一般。地麵是深藍色的地毯,長長的絨毛讓自己走在上麵就好像 踏在雲端一般柔軟。她曾經幻想過自己以後一定要用這樣的地毯,太舒服了,但是這樣的地毯卻是需要每天清掃,這是自己絕對沒有時間去 操作的,所以隻能將這一塊給剔除了。

沒有過多的家具,一張巨大的床,旁邊有著一張極為精致的梳妝台,一個長長的貴妃沙發就在窗口,每天都可以沐浴陽光,看著書。浴室大 的和自己租的房間一樣大。圓形的按摩浴缸,一切依然還是淺藍色的基調。

範潤直接將行李放在了浴室旁邊的一扇門內,陸晚晚這才發現,這扇門內是一個巨大的換衣間,和臥室差不多的大小,鞋子,包包,衣服, 偌大的全身鏡子。天啊!這裏足可以再住下一個人,要是有親戚來的話,也可以在這裏搭床!

呸呸!自己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隻是暫住!暫住!陸晚晚在腦袋裏麵強行來回告誡了自己一番,絕對不可以被糖衣炮彈給打倒!

雖然林大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壞人,再說,他就算是壞人,從自己身上也炸不出什麽油水來啊?天不怕地不怕的陸晚晚頓時將所有的疑惑 都沉澱了下來。

“大小姐……老爺說,等下請您去吃宵夜,睡袍在這邊,如果穿著不合身,我讓傭人們再去換新的。”範潤將陸晚晚臉上的欣喜收在心中, 然後在門口畢恭畢敬地說著。

“哦。對了!不要叫我大小姐,我聽著不舒服。還是叫我陸晚晚吧!”

“大小姐,這是老爺的規矩,我們可不能不遵守!您還是整理一下,然後我會讓人來叫您的!”範潤十分平靜和禮貌地說明白,臉上閃過一 絲猶豫,但還是輕聲走出了門口。

等他一出門,陸晚晚立刻就用瘸著腿,一百米加速跑的速度衝上了床,然後直接躺在了上麵。床太軟了,太香了,讓人就想要直接就這麽睡 過去了。陸晚晚感歎了一聲,想要轉身,卻是突然看到床頭燈下麵有一個小小的小熊小雕塑擺設,頓時她臉色蒼白,然後大叫一聲,一手將 那個擺設給打翻在地。

“大小姐?”沒有走遠的範潤第一時間衝入了房間,對於主人認定的人,對他來說也就是主人,所以他同樣緊張。

“拿開,拿走!我不要看到這個!”陸晚晚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蜷縮在被子裏麵,瑟瑟發抖。聲音帶著哽咽,輕地就好像是螞蟻在說 話一般。

範潤瞬間看到了地毯上麵那個沒有碎裂,但是被打翻了的小熊,皺起了眉頭,然後直接拿了起來:“大小姐,沒事了,我已經拿走了!”

“怎麽了?”林祖威也是聽到了叫聲,然後立刻趕了過來。

範潤將手中的小熊放在了他的手中,然後一臉愧疚。

“沒事了,晚晚,我已經丟了!你看,沒有了吧?”林祖威張開了雙手,然後看著被子裏麵的陸晚晚輕輕探出了頭。

哭過的眼睛紅腫著,淚水依然掛在臉側,眼神帶著極度的恐懼,看了看範潤,又看了看林祖威,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沒事了。你洗個澡,換個衣服,然後下來陪我吃點東西吧。吃甜食可以讓心情好啊!”林祖威像是哄著小孩子一般,臉上也是露出 長久不見的笑容。

“老爺,您不能……”範潤看著林祖威,正想告訴他,醫生說過他是不能吃甜食的。但是被林祖威的一瞥,頓時將所有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哦!”陸晚晚點點頭,然後目送著林祖威和範潤出門。

“這個東西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告訴過你,家裏不可以出現這樣的熊擺設嗎?就算是玩偶也不行!”林祖威直接將小熊丟在了範潤手中。

“對不起,老爺,可能是新來的傭人不知道,所以清掃的時候就……自作主張了。對不起!”

“以後不要犯這樣的錯了!”林祖威長歎一口氣,他都沒有意料到當時的傷害在陸晚晚心裏麵已經造成那麽大的傷害。

“是!老爺!”範潤連忙點頭,他也是許久都沒有看到林祖威發那麽大的火了,臉上也是閃過一絲恐懼,要知道林祖威的脾氣那是好了許多 ,要是在年輕的時候,那是誰都拉不住的一頭牛,即便到了後來退居二線,他依然喜歡在別人的身後操控著一切,直到前幾年才慢慢好轉, 慢慢真的放手退居二線。但是他的威勢還在,隻要他出麵,幾乎也沒有人敢不賣他的麵子。

陸晚晚看著緊緊關上的門,看著周圍已經沒有讓自己膽顫心驚的東西了,才慢慢放下了心。她的恢複能力很快,不一會兒就將心裏麵那點湧 出來的疑惑和恐懼都收藏了起來。不管怎麽說,現在也算是寄人籬下,所以沒有拒絕林大爺的理由。

簡單清洗了一下,她換上了房內原本就有的睡袍,睡袍的尺寸大了一碼,不過裏麵還穿著衣服,所以也不至於看起來過於拖遝。

等到正想要打開門下去的時候,卻發現範潤推著一個輪椅正站在門口等待著她:“大小姐?您的腿不方便,老爺讓我給您用輪椅。”

“輪椅?我又不是斷了腿,也不是老人,這麽幾檔樓梯還是可以下的,輪椅就還是算了吧。”陸晚晚搖了搖頭,她沒有坐過輪椅,但是在孤 兒院卻是一直推她已經年邁的院長。這下輪到別人替她服務了,倒是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還不如自己單腿跳下去更加簡單些。

看著陸晚晚固執己見,範潤倒也不強迫,因為老爺說過,隻要大小姐高興,她要怎麽樣就怎麽樣,所以立馬放棄了輪椅,然後上前攙扶了陸 晚晚,一檔檔走下了樓梯。

陸晚晚的手扶著扶手,手心卻是被扶手上麵一個凹痕給吸引了視線,似曾相識的凹痕就如同是鐵棍敲打的一般,雖然有些年份了,但是依然 清晰可見。陸晚晚的臉色一白,腦海裏麵跑過了一根鐵棍的圖像,一次次往下麵……讓她的呼吸變得也困難了起來。

“大小姐?大小姐?”範潤看到了陸晚晚表情的變化,頓時知道一定有問題,然後立刻上前解釋:“大小姐,您是覺得這個扶手上麵有缺吧 ?說起來還是我的不是,當時二次裝修的時候,因為我剛好沒有仔細看,所以這些安裝師傅不知道在上麵做了什麽,傷痕條條,您瞧那邊也 有。”

是嗎?不是因為鐵棍的敲打留下的嗎?陸晚晚聽著範潤的解釋,然後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另外一邊,果然也有一個深深的凹痕,或許真是自 己太過於緊張了,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了。陸晚晚苦笑了一下,然後臉色也是緩和了許多。

範潤終於心裏麵呼了一口氣,他從來都不是善於解釋旳人,即便是也隻是麵對著老爺而已,隻是麵對老爺卻也用不著過多的解釋,隻需要一 開口,幾乎老爺也就參透了他的心思。所以漸漸的他的話也是越來越少,因為下麵也有人會了解他的心思,而此刻他卻是不得不提心吊膽, 以防陸晚晚再發現了什麽端倪,老爺就該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