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宴望著詹燁淩略有點消瘦的臉龐,心裏頭悶悶的,但她隻能順著他的話反問,“對,詹總……我們應該已經是陌路人了,你沒必要再理會我的死活。”

詹燁淩冷冷的鬆開她的手,略微嫌棄的掃了眼黎清宴身上的穿著,雖然精氣神好得很,但穿著打扮真是不敢恭維,還是他給她買的衣服更好看。

他狀似無意的跟著拍了下自己的衣服,“我有那麽閑?別人和我說的。”

“別人是誰?”黎清宴好奇的追問了句。

詹燁淩清冽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唇畔勾起一絲涼意,“別人隻是因為你和我的關係,所以才提了一句。你那麽在意做什麽?”

“我才沒在意呢……”黎清宴嘟囔了句。

其實她心裏頭還是有些失落的,她寧肯詹燁淩承認調查自己,關注著自己,雖然這種現象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一時無話。

黎清宴略微貪戀的仰頭看著眼前俊朗不凡的男人,可那又怎麽樣?終究也不是自己的男人啊……

黎清宴掩飾住心裏頭的那點子失落,啞聲說:“沒什麽事了吧詹總?我得去工作了。”

她在這裏耽誤的時間有點久,挺怕被楊露抓著小辮子不放的。

何況還得防著舒語那老道的女人。

詹燁淩在黎清宴錯身而過的時候,又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怎麽了?”黎清宴一臉茫然的看過去。

詹燁淩將她往自己的麵前帶,她不肯,他隻好猶豫著說了句,“天天這幾天一直都吵著想見見你,有空的話,我想請你來做客。”

黎清宴如同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而後她失笑了,“詹燁淩……你沒事吧……你忘了當初分手是因為誰嗎?”

還不都是因為天天?

所以無論她努力了多少都無法挽回,所以她拚了全力也得不到半點歡喜。

黎清宴覺著有點累,雖然對他仍舊思念,但她更願意過現在的生活。

……

會客廳已經在收拾器材,黎清宴抱歉的走進去,“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肚子有點不舒服。”

舒語正和鍾永進說話,瞥了一眼黎清宴倒是沒說話。

楊露譏諷的笑了句,“哎呦,某個人還真會找時間,這會兒東西都收完了,才跑過來。”

黎清宴也不想和她來這口舌之爭,淡然的走過去,把楊露手裏頭拎著的器材接過,“我來拎就是了。”

“哎?”楊露愣了下,“這可是好幾萬的器材啊。”

“所以你拎著壓力不大?”黎清宴挑挑眉,還衝著她笑了笑,“我幫你分擔一下。”

楊露摸了下自己的胳膊,感覺有點雞皮疙瘩起來,黎清宴忽然間示好做什麽?搞得怪嚇人的啊。

舒語又多看了幾眼這裏。

黎清宴其實是不想和楊露爭這些事情,剛才和詹燁淩分開後,他還是提點了她幾句。

職場不如她想象的那麽幹淨,可也不會太過複雜。她現在是實習生,又是晚輩,多做點事情是應該的。願意當麵諷刺你的,未必就是你的敵人,而願意示好的人,卻也未必是你的朋友。

詹燁淩畢竟是管理公司的人,他這幾句話黎清宴倒是聽進去了,所以她乖乖的過來幫楊露提東西。

鍾永進正在和舒語商量待會兒一起吃頓飯,他言談幽默的補充了句,“我還得仰仗著各位幫我們公司好好做做宣傳呢。”

舒語巧笑嫣然,“放心,鍾總你這還不放心麽?”

鍾永進和舒語在前麵帶路的時候,楊露兩手空空的湊了過來,小聲和黎清宴吐槽了句,“其實這也是我們雜誌社的一個斂財渠道。”

陳亦明明顯是個厚道人,不會說太多公司的八卦,但楊露不是,黎清宴頓時間好奇起來,“怎麽個斂財渠道啊?”

楊露本來就是個八卦氣息極重的妹子,這會兒黎清宴居然遞了個台階,她趕緊爬了過去,侃侃而談,“你是不是以為這是我們約來的?”

“不是嗎?”黎清宴的眼神那叫一個天真無邪。

楊露心說黎清宴也不是那麽討厭啊……至少探討八卦的時候那呆萌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楊露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雜誌社呢,總不可能就純粹靠賣給讀者對吧?賣一本掙一本的利潤肯定是收不回來成本的。”

“哦那就是廣告。”黎清宴很捧哏的回了句。

楊露丟了個“算你識貨”的眼神,“廣告呢也分硬廣和軟廣啦。像鍾總這種的純屬花錢給自己上版麵,不但能博人氣,還能增加企業形象,比硬廣實惠的多。”

黎清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舒語靠關係拉到了軟廣,也很厲害啊。”

楊露愣了下,而後歎氣,“是啊,人家也是有兩把刷子,不像你。”

黎清宴一點也沒有被譏諷壓垮,笑笑著往前走了幾步,跟上陳亦明的步伐。

吃飯的過程中大家也都相安無事,黎清宴便徹底放下了之前的擔憂。

其實尼瑪生活真特麽的艱辛啊!

要防著同事背後插刀,還得防著鍾永進告訴大家她和詹燁淩的關係!

真要是說了,她還能不能好好在印象雜誌社工作了?

結果臨走的時候鍾永進卻把黎清宴叫住,說有幾句話想單獨和她說說。

這一下子舒語的臉色都變了,從頭到尾黎清宴都表現的極其低調,怎麽自己的客戶就這樣被黎清宴勾搭走了呢?

黎清宴有苦說不出,還不好意思解釋原因。

舒語不好發作,隻能笑著拍拍黎清宴的肩膀,細聲細氣的說他們三個在那邊等她,隻不過轉身後,黎清宴接收到了楊露和陳亦明送過來的眼神,不覺扶額。

等幾個人走遠以後,黎清宴索性直接解釋,“鍾總,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其實我和詹總已經沒什麽瓜葛了。”

“哦……我也就是稍微好奇下。”鍾永進笑著問她,“給你帶來困擾了嗎?”

當然啊!托馬的她還沒和舒語打好關係,就造成這樣的誤解,還不曉得怎麽解釋呢?

“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會和她溝通的,不會找你麻煩。”鍾永進擺了擺手,讓她別太介意。

黎清宴才鬆了口氣,她倒是想起詹燁淩上次和這次都和鍾永進碰麵,看來他們的項目進行的還不錯,所以如釋重負的點點頭,“那就好。鍾總還有什麽事麽?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他們還在等我。”

鍾永進很爽朗的笑著,“有緣就是朋友,下次黎小姐需要什麽生意可以找我,幫你介紹一兩個廣告單子,你們雜誌社或許會給你一筆不小的提成。”

黎清宴哪裏敢讓鍾永進給自己介紹,這不明擺著打舒語的臉麽?

她又和鍾永進客氣了幾句,才一路小跑著回了小團體裏,楊露搶先問怎麽回事,黎清宴打著哈哈說:“還不是覺著我像他認識的人,所以多問了幾句?”

舒語冷聲訓斥了楊露一句,“別人的事情少管,你怎麽就那麽喜歡問東問西呢?”

楊露被罵了以後,臉色白白的,幾個人準備坐公司的車回去的時候,她還湊到黎清宴身邊,小聲的吐槽了句,一定是舒語不爽黎清宴剛才的待遇,所以把氣出在自己身上了。

這亂啊……

沒想到就這麽一個下午,楊露儼然把階級敵人列為舒語,而不是自己。

人生真是陰晴不定呐~!

剛剛上車,黎清宴便看見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朝鍾永進走去,她趕緊找了個“容易暈車”的借口,和陳亦明換了個位置,仔細的看了過去。

和鍾永進有說有笑進了大樓的人,難道是……

黎清宴的瞳仁微縮,那是黎安雄嗎?

……

回去的路上黎清宴一直都心事重重的,一會是詹燁淩和鍾永進談笑宴宴的畫麵,一會是黎安雄和鍾永進出公司的場景,眉宇更是緊蹙著,這兩件事看起來沒什麽關聯,可她就是覺著有問題。

就像是詹燁淩和她說的,哪怕是突然間和你套近乎的人,也未必是沒有心機的人,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沒有無端的好,也沒有無端的壞。

她總覺著,黎安雄和鍾永進之間有什麽貓膩。

那她……要不要和詹燁淩說一聲呢?想到今天結束的不歡而散,黎清宴忽然間扶額,深深的歎了口氣。

伴隨著她的歎氣聲,那邊的陳婉婉也長歎了口氣。

黎清宴瞧著那張思春、啊並不是--茶飯不思的臉,忽然間扯了扯唇,“你歎什麽氣呀?”

陳婉婉怨念的瞥著她,“你呢,你歎什麽氣呀?”

“我還能怎麽地……不就是那點破事咯。”黎清宴攤手。

陳婉婉卻的確需要找個人吐吐苦水的,她哀怨的揪著自己的沙發椅背,“你是不知道,我昨天不是告訴你說,言子雋的侄子在我班上嗎?”

果然也是這點破事。黎清宴腹誹著,倒是聽得認真。

陳婉婉捂了把臉,“今天放學,我送班裏的孩子們出去,就在門口遇見他了。他居然來接唐唐。”

黎清宴漂亮的眼睛用力的眨了眨,“然後呢?”

陳婉婉素白的手在椅背上狠狠摳著,麵色更是青紅交錯,而後她低吼了聲,“本小姐居然突然間覺著,這隻狗還是帥的逆天,就算約個炮也不算太挫,我覺著我腦子一定是缺根弦了,居然第一時間居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