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怎麽看著餘總編一張癡漢臉,簡直要把這些照片吞下去一樣。”楊露小聲的側過頭來問黎清宴。

黎清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倒是回想起自己當初看詹燁淩的照片的時候那種狀態,大概和餘玲總編現在差不多吧。

車子裏當時很安靜,楊露小聲和黎清宴說的,前麵的餘玲也聽見了,她頓時間羞紅了臉,趕緊把相機給關了,而後清了清嗓子,將相機交還到黎清宴手中。

“我就說清宴攝影底子很好,果然沒看錯。”(所有照片都給我留下!我要都存起來好好欣賞!)

黎清宴有點害羞的摳了摳自己的臉頰,“還是餘總編你有眼光呀,我這種非科班出身能得到這樣的關照,真的已經相當幸福了。”

餘玲偷偷瞥了眼安淮遠的側臉,見他沒有多餘的表情,猜測剛才楊露的話他沒有聽見,這才稍稍籲了口氣。

其實她現在麻煩纏身,哪裏能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能解決的了自己現在肩負的債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至於感情……

餘玲望著安淮遠那堅毅而不失俊朗的側臉,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還是算了,這麽多年她都不敢追他,隻能遠遠旁觀著,這種時候就更不敢了。

……

四個人到了安淮遠住的別墅,楊露又感慨了一番這個人的土豪程度,總覺著老天給了黎清宴一張好臉,讓她能得到這麽硬後台的大哥,老天真是沒天理!

黎清宴說那是因為楊露不知道她的身世,如果可以,黎清宴更願意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不過說到這裏,話留一線,黎清宴沒有繼續下去,楊露也不好意思追問。

說白了,大家都是公司的同事,還沒有好到可以剖析彼此家庭的地步。

雖然當初詹燁淩說的很有道理,越是把不滿表現在臉上的人,反而越不是壞人,楊露就屬於這個類型。

安淮遠在廚房裏忙碌起來,楊露想去廚房搭把手,被黎清宴一把抓住。

二人又是一個對視,齊齊看向坐在對麵的餘玲。

“餘總編?你不去幫幫二哥嗎?”黎清宴小聲的和她告狀,“你可不知道今天二哥有多累,我和楊露光在旁邊盯著,都覺著他的工作壓力好大,上午坐診下午三台手術,連一點休息時間也沒有。而且……”

楊露趕緊接了話茬,“而且安醫生今天的心情也很差勁,最後一台手術病人去世了,雖然責任不在他,但他好像一直都很介懷的樣子。”

餘玲一聽,哪裏還坐得住。

手足無措的捏著自己的衣擺,她紅著臉局促的望著黎清宴。

黎清宴失笑了,她和楊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餘玲,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她指了指廚房,“要不然餘總編你進去幫忙呀。我們兩個就在外麵享受成果。”

餘玲看得出來黎清宴和楊露雖然咋咋呼呼,但心思是好的,就是想幫撮合自己和安淮遠,其實身為上司和下屬,突然間有這樣的瓜葛並不是太好。

但餘玲最近正處在人生的低穀,忽然間有人示好,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她柔柔的笑了笑,讓她們兩個人好好玩,自己起身去往廚房。

黎清宴忽然間歪著頭問楊露,“餘總編今年多大啊,我看好像也沒多大。”

“我好像記得上次看過她的履曆。”楊露在手機裏翻了翻,直接打開百度百科,黎清宴湊過頭去看,才知道餘玲不是本地人,今年已經28歲。

“怎麽?你還想幫你哥算算八字呢?”楊露嘲笑著把手機放到黎清宴麵前去。

兩個人笑成一團。

忽然間,門鈴響了。

安淮遠的這棟別墅,說遠,肯定不如詹燁淩的那麽遠,說近的話,至少也在五環附近,總之這個時間居然還有人上門,倒是有些奇怪。

黎清宴剛要起身去開門,安淮遠從廚房裏出來,他讓黎清宴坐著,說自己的門她是不會開的,有點複雜。

於是黎清宴又坐了回去。

“你怎麽又來了?”安淮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黎清宴都跟著支楞起耳朵,很是好奇的回頭。

隻見詹燁淩抱著天天,父子兩個人坦坦****的出現在了客廳裏。

詹燁淩目光一掃,就見沙發區露出兩個小腦袋瓜子,其中一個就是黎清宴,他的眸子一沉,卻還是輕咳了聲,解釋,“好巧。不過天天不舒服,我帶他來看看。”

“天天不舒服麽?”黎清宴倒是沒有太起疑心,畢竟詹燁淩和安淮遠關係很好,而且安淮遠還是詹燁淩的私人醫生顧問。

楊露特別好奇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巴張的很大,但她很乖的沒有出聲打斷現場的對話,身為八卦女王的敏銳嗅覺,讓她太清楚接下來一定會有一場好戲!

詹燁淩淺淺的“嗯”了聲,“天天他……”

他大概想講述下天天不舒服的情況給安淮遠聽,這邊天天掙紮了下,衝著黎清宴伸出手去,“姐姐!姐姐!”

聲音中氣十足,洪亮而又清脆。

安淮遠嘴角抽了抽,推著這對父子往外,“身體不舒服?恩?”

詹燁淩在天天的屁股上抽了下,小家夥立刻大聲叫喚了起來,“舅舅……我真的不舒服……而且,我和爸爸都還沒吃飯呢……”

爸爸一聽說黎姐姐在安淮遠家裏,哪裏還坐得住,直接跑到家裏把他抱了出來,父子兩個串聯半天,終於想著用這樣的方式上門。

安淮遠雖然不歡迎詹燁淩,可還是挺心疼自己的這個外甥的,他上前接過天天,將他抱在懷裏,“想吃什麽,和舅舅去廚房,舅舅給你做。”

“最喜歡吃舅舅做的菜啦!”天天高興的拍著小手,很親熱的抱著安淮遠的脖子進了廚房。

黎清宴這才反應過來,不管天天是詹天橋的還是詹燁淩的兒子,隻要是安雅生的,可不就是安淮遠的外甥麽……

詹燁淩被留在了客廳裏,他負手站了片刻,目光直直的對在黎清宴的臉上,終於還是開了口,“不介紹下?”

介紹、介紹什麽?黎清宴一時間有點慌神,總不能說他是自己的前男友吧!這麽大的八卦如果被楊露知道,她以後還怎麽在雜誌社裏混!

黎清宴囁嚅了下雙唇,正苦思冥想怎麽回應的時候,楊露忽然間跳起來,指著詹燁淩激動的不得了的說道:“你、你、你……我當然認識你啊,你不是銘仕集團的CEO嗎?你好你好,我是印象雜誌社的助理攝影師加編輯楊露,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約一次采訪呢?”

黎清宴忽然間捂著唇咳嗽起來,也好,楊露這方式倒是省去了她的尷尬。

詹燁淩倒是麵色溫和了些許,“你是清宴的同事?”

“是啊是啊,我們關係可好了。”楊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明擺著是要看八卦的,怎麽能在這裏瞎攪合,她趕緊連退幾步,跑到客廳的角落裏,“你們聊啊你們聊。”

黎清宴紅著臉扭過頭去,略有些扭捏,“有什麽好聊的……”

廚房裏傳來很和睦的笑聲,黎清宴想著要不自己進廚房裏去幫忙好了,她剛起身,詹燁淩卻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往裏麵拖。

“哎?楊露楊露!”黎清宴揮著手,試圖讓楊露來幫自己,楊露咂舌,心說自己還是別去觸這個逆鱗比較好。

楊露算是徹底看出來了,今天自己是活生生當了兩組人馬的炮灰,她怎麽就沒有豔遇,她怎麽就沒有那麽好的男人緣呢!

沒辦法,要有豔遇,首要要麽如同餘玲那樣有個好的事業工作,要麽就要像黎清宴那樣有個便宜哥哥?不過楊露悲哀的發現,這兩個人還有個共同點――那就是臉好。

真是悲傷逆流成河呀……

……

陽台。

安淮遠的陽台置辦的有如一個小小的茶話會現場,也許是因為平日裏他休閑了會在陽台上坐著喝茶看書,所以這裏有幾把看起來就很舒適的藤椅。

黎清宴被詹燁淩直接扯到了陽台,她好說歹說總算是掙脫開,握著已經被捏的通紅的手腕,微有薄怒的嗔道:“你幹嘛呀。有什麽話不能在客廳說。”

“你確定要當著你同事的麵?”詹燁淩又上前幾步,直接掐住她的下頜,而後托著她的臉看自己,“或者說你願意讓她看見?”

“詹燁淩!才一天沒見你又犯什麽神經啊!”黎清宴終於忍不住罵道,“再這樣胡鬧我……我……”

“你什麽?”詹燁淩神色不變,眼神卻很陰鬱,“你就找安淮遠告狀?黎清宴,你和我分手才多久,就在這裏招蜂引蝶的。”

黎清宴被這“招蜂引蝶”四個字說的愣了下,旋即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說誰招蜂引……蝶……”

“不是你是誰?”詹燁淩用力的擰著黎清宴的臉頰,擰得她嗷嗷直叫。

張紹渠那小子自從那天詹燁淩刻意冷淡了一回,他好像總算是意識到問題所在,私下裏還找他承認錯誤。

詹燁淩麵對這個場麵的時候,內心隻有惱怒,喜歡一個人其實不算錯,錯就錯在張紹渠和他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