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周信拚命的鼓掌,“不愧是我們印象雜誌社曾經的掌舵手餘玲小姐,還是有幾分自己的能耐的嘛。”

“有話快說。”餘玲的手按在自己的電腦上,“我工作還很多,而且,我還得想辦法籌欠款。”

說“欠款”二字的時候,餘玲的臉色青紅交加,貝齒緊咬,顯然是耐心用盡。

“好吧好吧。”周信按在辦公桌上,雙手撐起,“餘小姐,我想了想,興許我們可以有置換條件,讓你這三百萬直接抹去。”

“什麽置換條件?”餘玲幾乎是立刻便反應過來。

“暫時還沒有準備好。”周信笑了笑,“但我想,對餘玲小姐而言,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這樣我們雙方合作的好,也許將來你還有自己的錢掙。其實我一直覺著餘小姐你有點傻,傻在替印象雜誌社賣命,卻到現在連五百萬都沒有。要知道你手頭的這些資源,加起來可是市值百億。”

周信的話讓餘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扭過頭去說:“你別打雜誌社的主意,社長當年對我有恩,我不會背叛他。”

“有恩又怎麽樣。”周信嗤之以鼻,“他撒手不管了,還不是讓他的女兒壓著你打,你以為你把恩情掛在嘴邊,他就會惦記著麽?他都老糊塗了好嗎?”

想起之前找社長的女兒申請提前預支三年工資,卻被直接駁回的事情,餘玲的心微微痛楚了下。

她沉默的當口,周信便知道有戲,他還是維持著笑麵虎一樣的笑容,彎身貼著她的耳朵說了句,“總之,既然抱著要和餘小姐好好合作的態度,那我們的時間就可以寬限下了。等事情差不多了我會來找你,至於什麽事情……我會再來找你。記得把我的電話存下,乖。”

周信離開,餘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良久,直到一聲敲門聲響起,秘書又乖巧的進來,“餘姐抱歉,我剛才忘記給你沏茶了。”

“不用。我自己洗。”想到這個惡心的男人印在茶杯上,餘玲沉默片刻,將自己的杯子遞過去,“幫我扔了。”

“啊?是……是……”秘書知道自己的這個主編性格還是很好的,就是有輕微的潔癖,比如說她不喜歡用雜誌社的公用的東西,所有的物件都是自己獨一份的,包括文件夾這些。

這茶杯跟了餘玲時間挺久,她摩挲著杯麵,心裏頭酸溜溜的。

周信的話在耳邊響起,仿佛伴隨著她的一些三觀,和這個茶杯一樣,走的那麽遙遠。赫然間碎裂。

……

不過因為周信寬限了時間,她的壓力陡然間減小了許多。

那就臨到關頭再想辦法吧,至少目前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解決的。

秘書用一次性紙杯送進來茶水,餘玲將就著喝了幾口,實在是沒有胃口,扶了扶額頭後讓秘書通知全體職員,下午的時候商業組這邊再開一次會議。

商業組的會議很簡單,還是關於之前她的那個提議,她需要詢問下一些人的進度,畢竟她已經看見了黎清宴、楊露兩個小姑娘的成果,也知道這些實習生裏不乏成績優秀的,所以她也是抱著期望進行的會議。

不過這一回餘玲是抱著一些八卦的心態進行的會議,她是知道舒語要做的采訪是關於詹燁淩的,而昨天晚上她分明看見詹燁淩對黎清宴的態度,所以她有點好奇,當黎清宴知道舒語的采訪對象是那個人的時候,她會是什麽心態和表情?

餘玲倒不是對舒語沒有信心,畢竟舒家也算是商界一號人物,不看僧麵看佛麵,詹燁淩都應該會給舒語這個麵子。

隻是不知道舒語挖掘出來的內容,會不會如同黎清宴那樣有想法。

這樣想著,餘玲已經聽見舒語匯報自己的進度,“我要采訪的對象已經答應下來,我打算就選明天過去一趟,目前選題還在心裏構思,很快就會完工。”

“很好。”按下心頭的詫異,餘玲笑著應道:“大家都看起來很有幹勁,那麽我希望大家下周一的時候能把所有的內容交到我這邊來,然後我們將評選出這次第一名的實習生,並且給予她直接轉正的獎勵。另外,從下周起,我們每個組最好能多提案一些欄目具體策劃,有助於我們雜誌的更好發展,這方麵,當時是以舒語為榜樣,我們大家應該多學習她的進取和不斷開拓的精神。”

餘玲是嫉妒舒語,但不代表她真的懼怕這個女人。

作為一手將這個雜誌策劃到今天這個地位的絕頂策劃人,餘玲相信自己不會真的被撤換掉,給舒語上位的權利。

忽然間,餘玲稍微開了下小差,如果時間寬限的話,她可以接幾個大牌雜誌的策劃案子來做,現在以她的手筆,每個案子基本上能收到十萬以上的收入,那麽……她連續工作一段時間,總能將那三百萬還清。

說實話,餘玲實在是不想和周信有任何的摻和,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答應他的條件。

……

散會後,黎清宴決定今晚上加個班,把工作先給做完,這樣周末兩天她就能忙自己的事情了。

主要周末她要搬家,收拾屋子,請客吃飯,還要替父母轉移墓地,想想這些安排她都覺著自己今晚上要大戰一場!

所以當楊露把基礎底稿打完以後發送到黎清宴的郵箱,她就先下班了,楊露不是本地人,租的房子比較遠,平時能不加班就不加班,免得回去太晚。

黎清宴一直整理到晚上九點多,她從抽屜裏抽出包薯片,邊吃邊調整著選出的成片的顏色。

忽然間她的QQ響了下,居然是個陌生人信息,她眯著眼睛看見申請人名字叫:詹。

黎清宴的嘴角一抽,就這麽一個狂霸酷拽帥的單字,你以為其他人看不見裏麵的靈魂是誰嗎?詹燁淩你也太閑了點吧!

黎清宴的QQ號用了有幾年了,上麵都是自己的同學朋友,但以前她做保姆的時候沒什麽機會用電腦,現在偶爾坐班她才會掛著QQ。

通過之後黎清宴的眼睛又被閃瞎了,什麽叫黃金靚號,托馬的有錢人真是太討厭了,居然連QQ號都要搞得那麽高端那麽短,她噙著冷笑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詹:上班。

小黎子:你上班騷擾我做什麽!

結果詹燁淩好半天沒回複,黎清宴無語了,又彈開頁麵敲了幾句話回去:我加班去了。

詹:順便要了你的號就加了下,沒什麽特別的事情。

網絡這種東西吧,發展到後來,所有人的聊天都會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拘謹,或有的喜歡用大量的表情賣萌,也或者會用標點符號來表達自己的情緒,然而詹燁淩這樣平淡的,透過冷冰冰的屏幕,就會讓人覺著……那麽不爽。

黎清宴有種自己在和原始人打交道的感覺,咬了咬唇把這個混蛋放下,繼續幹自己的事情。

隻是那個家夥就堂而皇之的混在她的一堆好友裏,頭像還是八百年前的老頭像,黎清宴做著做著就有些心神不寧,開始少女心的劃分出一個小組來:最愛最愛……

剛剛打完這個詞黎清宴就被自己雷到了,於是她沉吟了下,又默默的刪除小組分類,重新改為:世界上的唯一。

中文怎麽看怎麽別扭,黎清宴又紅著臉改為“ONLYONE”,總算是看著順眼的多,她小心翼翼的把詹燁淩的那個號給拖了進去。

忽然間那個頭像一陣閃動,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點開,才見詹燁淩問了她一句:今晚上見不到了,我很忙。

我也很忙啊!!黎清宴噘著嘴回了一句:我也很忙,在整理上次的采訪資料。

詹:或者晚上你把東西搬到我的公司,我們一起工作。

小黎子:不……

天知道她如果過去了,這個青春期剛剛發育完全的禽獸根本就不會給她任何的休息機會,而是放棄工作選擇玩一場辦公室PLAY。

黎清宴才沒有那麽傻呢,白白把自己送上門去,所以她很利落的留了一段話:不了,我今天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完成,周末空出來。

總算詹燁淩沒有問廢話了:周末做什麽?

黎清宴對著這一句話猶豫了很久,她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和他說,猶豫了片刻她用力的敲了一行字:恩。周末好多事。周六搬家周日幫爸爸媽媽遷墳。

那邊又是好半天沒有回複。

黎清宴也沒等他,自顧自的開始幹活,說老實話,有這家夥在,似乎突然間時間變得快了起來,加班也不會覺著累,但是還是稍微會有點拖累進度。

至少她時不時的會去看一眼ONLYONE那個分組,感覺到內心充盈著的感情。

難怪昨天她那麽快就對詹燁淩投降,因為在內心最深處,她仍舊覺著……他是自己的那個唯一。

所以對於唯一,她有無數種寬容的辦法,會在一次次的逃脫和拒絕中,慢慢放棄抵抗,進入他的懷抱。

黎清宴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詹的頭像又閃了,“周日,我和你一起去。”

黎清宴抿著唇,眼底隱隱浮起一層水光。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如何,但想到周日,如果讓他和自己一起去,她是不是可以在心底告訴爸爸媽媽,讓他們在天之靈至少可以看看,這就是她現在最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