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個選擇題,A很難回答,B簡直就是沒有結果的問題。黎清宴一攤手,“我們還是說說關於餘玲的話題吧。”

兩個人交談了很久,黎清宴終是架不住安淮遠咄咄逼人的問話,把見到餘玲已經今天兩個人的對話,幾乎是一字不落的說給了安淮遠聽。

安淮遠緊著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黎清宴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安淮遠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你剛才說,她的父母常年都泡在賭坊裏?”

“啊~”黎清宴幹脆的回答,“不是我說,是餘玲就這麽說的,我聽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你看她的氣質和涵養,哪裏看得出她的父母嗜賭如命?”

黎清宴不知道,但是安淮遠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記得他最後一次把餘玲帶回自己的家裏,兩個人吃飯的時候,安淮遠還在擔心她的經濟狀況。

餘玲當初在印象,盡管真的是在陳文睿手下忍氣吞聲,但是她的待遇卻是不錯的,算得上金領,或者更多。因為陳文睿就算再傻,也不會克扣餘玲的工資,按理說憑她的吃穿用度,是絕對不會鬧饑荒的。

安淮遠當時隻認為,女人都是喜歡一些奢侈品之類的東西,所以手頭緊也是正短暫的,所以安淮遠想要幫她,卻被餘玲當場就拒絕掉了。

如果……

“雖然你是稀客,但是這樣趁我不在,單獨見黎清宴,最好還是收斂點吧!”

詹燁淩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黎清宴的身後,女人嚇的身體一抖,然後緊忙回頭看。

詹燁淩正慵懶的解著領下的紐扣,“怎麽。你這真的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安淮遠站起身,臉上還有沒有褪去的茫然,“我見我妹妹怎麽了?總好過你一個馬上要訂婚的人還把她關在這個籠子裏!”

冷眼對冷眼,隨之詹燁淩笑出了聲。

安淮遠說,“別笑!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事情,你打算一邊跟那女人訂婚,一邊還不放過我的妹妹嗎?”

安淮遠說完又戳了一下黎清宴的頭,“安雅傻,你怎麽比她還傻!”

黎清宴嘟著嘴,“可是我心甘情願啊!”

“聽見沒?”詹燁淩拉著安淮遠就往出走,“以後見她就先給我打電話,別妹妹妹妹叫的那麽親熱,你倆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詹燁淩順便推了安淮遠一把,“不送。”

……

第二天上班,黎清宴又接到了安淮遠的電話,他神經兮兮的說,“你在公司嗎?大概是那塊落地窗的後頭?”

黎清宴握著電話就站起了身,像是被人監視的一種感覺,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捂住電話,人就往落地窗前走。

“你來了?在哪裏?”

安淮遠說,“我看到你了。”

黎清宴向外望著那篇茂密的深林,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終於找到了一抹白影。

“二哥,你這是跟蹤嗎?會不會太齷齪了。”

安淮遠說,“怎麽辦,餘玲不是說不想見到我?我能來看她一眼就可以了。”

真是再聰明的人遇到感情也會變成傻子……

而這傻子原本還有執著的性子,那就成了一個瘋子。

已經大概一周的時間了,安淮遠幾乎每天都會挑個時間來這裏。也多虧傑米工作室的位置好,窗外四處都是叢林,安淮遠基本不用多,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漸漸的,黎清宴已經習慣了二哥在暗中的窺探,漸漸的詹燁淩和舒語的訂婚被提上了日程,她也就再無暇管別人的事情了。

雖說黎清宴依舊盲目的支持詹燁淩的做法,但是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當初她就是親見了黎安雄的婚禮,她頹廢,她痛心,都不及眼前的萬分。

舒語這段時間可算是在城中實實在在的火了一把,身為印象雜誌的主編,在圈子裏混的風生水起,還釣上了這麽一個金龜婿。

所以八卦的新聞又開始鋪天蓋地。

當初印象爆出詹家的車禍時間,是不是再為兩個人的感情造勢?其手段作風也太過辛辣了點。

那詹燁淩還會對印象起訴嗎?這相當於丈夫跟老婆對薄公堂,詹家真的是張揚的沒誰了!

有錢人的把戲,玩來玩去,都是套讀者兜裏的錢!接著水軍們一哄而散,不過是這小兩口婚前玩點情趣罷了!

斷崖旁,有勁風呼嘯而過,卷了地上的沙土,整個天地間就昏黃了一片……

一聲怒吼迸發出來,也像是跟這天與地一起怒了。

詹天橋雙手握拳再側,整個人就抖成了篩子,他殷紅的眼底瞪著窗外漫天的塵土,嘶吼後有些沙啞的說著:殺了她,我會殺了她。

一個計劃隨口而出,卻讓人聽起來像在做故事陳述,事情就真的會那麽發生一樣。

黎安雄在加長的商務車後座把二郎腿換了個方向重疊,“殺他,豈不是便宜了他?難道詹先生忘記了自己這麽多年遭受的痛苦?從輝煌到隱居,從幸福到孤身寡人,他詹燁淩該也嚐嚐這其中的滋味。”

沒有人接他的下滑,黎安雄把頭轉向後方,看鍾永進依舊沉默著,兩隻手不停的在鍵盤上劈裏啪啦的敲著。

“鍾老板,你覺得我說的對嗎?”黎安雄問。

鍾永進神色依舊,“我隻負責我該做的事情,別人的結果我不關心。”

黎安雄笑,他知道這三個人之中,其實最狠心的該是鍾永進。

“要殺,一定要殺。”

詹天橋嘴裏又是碎碎的念叨著,“你害死了我的老婆,我也不會讓你這麽容易把別的女人娶進門。”

黎安雄身子超前一傾,“詹先生,你說你要殺詹燁淩的老婆而不是他本人?”

詹天橋紅著的眼睛微微眯起,脖子也跟著生硬的扭動了兩下,“難道不可以嗎?區區一個舒家,我還不會放在眼裏。”

黎安雄的心就跟著沉了一下,不覺得一股冷汗竄上了他的後頸,還好,隻是那個跟詹燁淩要訂婚的女人……

“我要的隻是黎清宴那個女人,詹先生應該不會忘吧!”

詹天橋輕蔑的哼了一聲,“算她好運還有點小聰明,否則如果是她在擋我的路,我也會毫不留情。”

三個人的合作,看似公平,又階級分明。

黎安雄知道如果爭下去,對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誰讓他是個小門小戶,又是主動參與進來的。

心裏怒氣暗湧,黎安雄就再不說話了。

詹天橋當然不會對黎清宴怎麽樣,因為黎清宴在她看來就根本是入不了法眼。

但是舒語就不一樣了,她在報紙上幸福的樣子,讓詹天橋想起了自己當年的婚禮。憑什麽就連他娶的老婆,心裏都是揣著另外一個人,而舒語表現的太過張揚了。

但,詹天橋說瘋卻也清醒。

他之所以會做這樣的打算,卻是因為詹若成已經答應在詹燁淩訂婚之後,就把手裏的股權全部交出去。

那天,詹若成還一臉惋惜的來房間找詹天橋,說著滿是痛徹心扉的話,但是實際上是想讓詹天橋理解他作為父親的做法。

這叫詹天橋怎麽理解?曾經他也呼風喚雨,被詹若成捧到無法無天的地步,老爺子也沒有提過要轉讓股權的事情。

而這一轉讓,就意味著詹氏的所有都是詹燁淩的了,如果等到那個時間,會更難……

詹天橋問,“鍾總,你那招釜底抽薪進度怎麽樣了。”

鍾永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仔細的考慮這件事,“詹燁淩有頭腦,我也隻能等著他意誌最薄弱的時候才好下手,我倒是覺得,你剛才說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一個契機。”

詹天橋笑,依舊目視前方點了點頭,“那就這麽做吧。”

黎安雄跟著問,“那我要做些什麽?”

顯然黎安雄隻看那兩人的說話,就該知道他在這裏沒什麽身份,做一些實際的事情就再合適不過了。

“我需要一輛車。”詹天橋說。

“車?”

詹天橋點點頭,安雅當年怎麽死,這女人不也該是一樣跟著去嗎?你覺得我這麽設計好不好?

詹天橋果然是變態,竟不顧自己這樣做會更容易暴漏出來,看來他是抱著必勝的決心了。

……

黎清宴這兩天覺得身體有些不爽,或許是傑米的工作室節奏感太快,讓她渾身都覺得很疲乏。

再或者是因為詹燁淩再過幾天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她的心情也隨之跌入了穀底。

下班的時候,黎清宴突然有一種不想回家的感覺,就撒著謊打了一個電話,說陳婉婉那邊有事情找她,今晚就不回去了。

詹燁淩隻說好,讓她注意安全。

鑰匙扭門,開啟的那一刻黎清宴聽見房間裏放著兒歌,還有一個心情很好的女人跟著哼唱。

黎清宴一推門走了進去,“真是要當媽整個人都變了。”黎清宴甩著腳上的鞋,開始找屬於自己的那雙拖鞋。

陳婉婉就腆著肚子走過來,側彎腰遞給了她。

黎清宴看她,這算是什麽嘛~肚子根本沒有突起的征兆,裝的好像已經是足月產婦的樣子。

“我這麽掐指一算啊,你這兩天也該回來了,看來還是我最了解你。”

陳婉婉笑著眼角一挑,“是不是人家要訂婚了,所以心裏不痛快?”

她這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黎清宴瞪了陳婉婉一眼,“你比我好在哪裏?懷孕都快四個月了吧,你的結婚證呢?還一天心大的窩在這個房子了裏,也不知道一天有什麽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