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清宴出現的時候,她也不可思議了好長時間,天底下竟然有長得這麽像的兩個人,隻不過黎清宴跟自己不一樣,她有一雙更加漂亮且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她的眸子也是自己曾經向往而終不得的清澈。

安雅還是矛盾,但黎清宴對天天的態度,讓安雅安奈住了。其實這也不錯,盡管她不能在走到人前,但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那麽一個人會代替自己去愛著詹燁淩,代替自己去照顧年幼的兒子,代替自己去孝敬雙親,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可是舒語不該出現,因為她不配。詹天橋瘸掉了之後也不該再有非分的想法,因為他也不配。安雅隻恨當初自己的計劃失敗了,否則今天或許就沒有這麽多的麻煩。

“你放心,我不會給你的生活帶去麻煩,隻是想通過舒語的事情告訴你,你現在是在替我活著,就不該這麽懦弱。”

黎清宴急著問出口,“舒語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安雅笑,“我哪有那個本是,隻是在別人的行為上幫了一把,但是想殺死舒語的人,不是我,無論你信或者不信。”

黎清宴又亂成了一鍋粥,她可以理解為有人要故意殺死舒語,而安雅在暗地裏起到了推波助瀾的效果?但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就隻是衝著舒語去的嗎?

“那個人是詹燁淩的死敵?”

“算是吧,實際上不該是。隻是那人自己認為,我覺得把我說成他的死敵更恰當不過。”

黎清宴就徹底的猛掉了,一個車禍竟是這麽複雜的背景,詹燁淩真的能解開這個謎團嗎?

“你在哪裏?你有沒有給詹燁淩……”

黎清宴還沒說完整句話,安雅就在那邊掛斷了。她緊忙再次撥打過去,那個手機就直接關機了。試了又試,黎清宴幾乎整個晚上都在撥打安雅的那個號碼。可是始終都是關機狀態,第二天一早,黎清宴錯愕的發現,關機已經徹底的變成了注銷。

安雅一閃而過,又從眼前這麽消失掉了。直到現在,黎清宴還覺得昨天下午的那一通電話是個錯覺,安雅真的還沒有死掉嗎?為什麽這麽蹊蹺的事情,她卻從對方的語言裏感受到,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女人的第六感,沒有依據,卻通常很靈驗。

安雅此刻正窩在院子一角的秋千椅上,看遠處翠綠色連成片的菜園,聽秋千支支扭扭的搖擺聲,感受下午的暖陽伴著徐風。

她想,自己這麽做到底對不對,那個叫黎清宴的女人會把自己的存在告訴詹燁淩呢?

其實安雅在剛才電話裏的內容並沒有說謊,隱藏著的這幾年,她開始逐漸學會放寬自己的心,做都做了,就算不說早晚也會被人挖出來,就像當年的那場車禍,總有幫你存著心眼的人。

隻是,安雅唯一沒說實話的,是她告訴黎清宴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安雅就算真的感激黎清宴這段時間頂替自己做的一切,她也不會好心到去勸一個人不要懦弱,跟她又有什麽關係?

安雅隻不過想通過黎清宴的嘴,讓詹燁淩知道自己還活著。因為現在隻有黎清宴的話那男人才會相信。而安雅也需要在自己露麵之前,清楚詹燁淩對他的態度。

如果,詹燁淩不忘舊情能來找她,安雅就確定詹燁淩也會毫不顧忌的把自己保護下來。如果詹燁淩沒有來,那她今天給黎清宴打的這個電話,就是她這輩子最後的出現了。

安雅已經做好了再次像當年那樣消失的準備,而且一旦沒有成功,她就會去到國外。清淡了此人生,什麽悔什麽恨,就這麽徹底的放下吧。

安雅這個人就是這樣,千番算計,萬分思量,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不會直接去拿,可是希望能以優雅的姿態等著它主動到自己的麵前來。當初出事也是因為這樣,她不會跟詹天橋自己有多不情願,更不會主動提出離婚,所以就做出了極端的事情。

可惜安雅終不是個能成事的人,因為她的算計都會遺漏一些不定性的因素,例如現在,她忘了黎清宴該是個什麽性格的人,也因此差點就陰差陽錯的坐上了去海外的飛機。

安雅這一等就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從剛開始的優雅漸漸的變成了不淡定,她開始擔心那個叫黎清宴的有沒有跟詹燁淩提起自己,更擔心詹燁淩明知道自己還沒死,可是心已經死了。

難道她要就此遠走?因為安雅實在害怕。

當初出了那麽嚴重的事情,詹天橋因為自己徹底的成了一個廢人,他能放過自己嗎?如果沒有詹燁淩的庇護,她打死也能走出來,不行!還是走吧!所以安雅咬著牙買了飛往奧地利的機票。

黎清宴這邊,自從知道了安雅的事情後,就開始一直處於不安的狀態,因為事情好像昭示著跟這次車禍有關係,但是如果安雅說的是真的的話,那她豈不是也是罪人,詹燁淩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更何況黎清宴根本就見不到詹燁淩那個人。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期間打過兩次電話,但是還沒等黎清宴找到個契機跟她說安雅的事情,就被對方草草的掛斷了。

這日,黎清宴打算帶天天出門散散心,因為一個月的時間,在瘋狂的記者也耗幹了熱情,現在已經沒什麽人再來家裏堵了,雖然舒語的死因還沒找到。

“天天,你想要去哪裏?”

詹天天手裏捏著小勒的肉肉左思右想,“我想去找婉婉姐姐玩!”

陳婉婉?黎清宴有點小嫉妒,詹天天隻不過跟陳婉婉相處了一天,但是兩個人瞬間升溫的感情快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她那裏有什麽好玩的,房子又小,脾氣又差的要死,難道你不想去遊樂園,或者吃好吃的東西?”

黎清宴用物質勾引,實際上是擔心天天回去擾了陳婉婉的清淨,陳婉婉的肚子一天大過一天,天天這個毛手毛腳的小孩很容易傷到她。

“不!婉婉姐姐那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而且她會講神奇的故事,我都從來沒有聽過。”

“例如?”

“葫蘆娃鬥不過蛇精就請了奧特曼過來幫忙,他們成功的從蛇精的手裏救出了白雪公主,最後奧特曼和白雪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了。”

……

黎清宴拗不過天天就隻好順從,“好,那就去找婉婉姐姐。”但是黎清宴也擔心,如果天天總是跟陳婉婉在一起,智商不會被拉低?

一大一小一條狗正歡喜的要出門。

就正好撞上了拖著一身疲憊進門的詹燁淩。

“詹燁淩!”

黎清宴緊忙來扶,“你難道這段時間都沒有吃好睡好嗎?怎麽會瘦成了這個樣子?”

詹燁淩本有一雙犀利的眼睛,但是因為疲勞深陷了眼窩,實際上這段時間裏,他被警察局請去喝了太多的咖啡。

雖然他是本市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在法律的麵前,他也逃不過是一個嫌疑者。

詹燁淩其實在那場事故裏並沒有在場的證據,但是萬萬讓人沒想到的是,那輛肇事的車子,竟然是隸屬於詹氏公司,也就是說所有矛頭都因車子指向了自己,在找不到凶手的前提下,詹燁淩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至少他可能會是這場事故的謀劃者。

舒家因此跟詹家徹底翻臉,舒語的母親幾乎三天兩頭跑過來鬧事,想一個老來得子的舒語對於那老兩口該是個什麽樣的意義,他們年紀大了,過了生養的年紀,難道多年的基業就眼睜睜的看著逐漸落敗卻沒有人接,與其扔了,倒不如跟詹氏輸死爭上一場。

表麵上,舒夫人鬧的厲害,舒老爺子也在這段時間裏給了詹氏沉重的打擊,而且媒體也跟著一哄而上,幾乎詹燁淩無論出現在哪裏都會被麥克風戒賭,偏有在這個時候,這幾個月最重要的一個CASE也跟著出了問題,那就是鍾永進那邊。好好的合作就瞬間被內部人串通後反噬,詹燁淩跟著攤上了違約的官司。

本已經到手的蛋糕已經丟了,而且詹氏要麵臨著巨大的索賠問題。

可想而知詹燁淩這段時間是怎麽過的,但是他堅持著沒有回家,因為不想讓黎清宴跟自己變的焦慮,可是他還是挺不住了,需要黎清宴的力量。

詹燁淩沒有說話,隻是一把抱住了黎清宴。動作由輕到重,最後黎清宴覺得自己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黎清宴挺著,她很心疼,小心翼翼的撫了詹燁淩的後背,那瘦到已經棱骨分明的背脊,然黎清宴的心碎了一地。

“好了,我們過去休息一下吧!”黎清宴說。

“別動,讓我充充電。”詹燁淩又禁了禁手臂,把頭埋進了女人的肩窩裏。

詹天天看見眼前的一切,安靜的扯著小勒離開。

詹燁淩回來之後,對這次的事情緘口不提,就坐在沙發裏撐著個手臂安靜的看著在小廚房裏忙乎的黎清宴。

“可以吃飯了。”黎清宴捧著兩碗熱乎乎的麵直接去了沙發旁的茶幾。因為詹燁淩說自己餓,黎清宴想炒菜什麽的可能時間有點長,麵條最好,暖胃又充饑。

黎清宴遞了雙筷子到詹燁淩的手裏,“吃吧,吃完了上樓去休息一下。”

詹燁淩說,“你也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