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燁淩說,“我知道,當年那場車禍是你策劃的,現在也明白,你是因為我大哥在那場車禍中沒有死,你才選擇今天才走出來。你是想讓我幫你,我會的。但是至於我大哥要怎麽處理,我還沒有想明白。”

安雅一下子就被洞穿了心事,臉色瞬間就不自然起來,詹燁淩的確變了,安雅以前也會在詹燁淩的麵前耍一些小聰明,但是即便這男人看出來,也絕對不會說破,因為愛他可以包容自己的一切,可如今……

安雅想,是不是自己太著急了,但是她不能不著急,因為詹天橋就是他的噩夢,他在這個世界上活一天,安雅的心就永遠無法安寧。

但是繼續下去,詹燁淩會不會討厭自己,討厭自己是不是就不能再幫她了?

安雅說,“那你這幾年過的怎麽樣?我知道你跟那個舒語訂婚,不是因為真的喜歡她,不過是想從你父親的手裏拿到最終的股權罷了,你這又是何必為難自己,是一直在等著我嗎?”

安雅的溫柔依舊,隻是感情變得**裸的,可能是年紀大了,已經忘了該要害羞。

詹燁淩皺著眉低下頭,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最初詹燁淩的確是放不下安雅,可是後來,他的心就已經變了。

詹燁淩低頭想著自己的事情,安淮遠說希望他不要傷害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而自從安雅回來以後,他也已經刻意的回避掉了黎清宴的名字,但是黎清宴在這個房子裏,乃至於在他的整個生活裏,已經到了無處不在的地步。

低頭,是黎清宴親手選的床單,抬眼是跟黎清宴長得幾乎一樣的女人。

等等!詹燁淩的目光在安雅的臉上遊離,從什麽時候開始,安雅已經成了黎清宴的替代品?

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詹燁淩頓感渾身無力,他已經做不到安淮遠要求的那般,在安雅和黎清宴之間他必須做出決定,否則,隻會讓兩個女人傷的更深。

詹燁淩說,“對不起安雅,我那麽做不是因為等你,而是想給黎清宴一個更好的未來。”

他知道他這句話該是多殘忍,也看到了安雅眼裏劃過的悲傷,不過優雅是安雅的代名詞,她不會像黎清宴那樣追著自己問為什麽,不會責怪自己狠心,因為她會藏起她所有的心情。

“是嗎?”

安雅依舊在笑,“我隻是開個玩笑。”垂了眸子後的女人再次望過來,目光中帶著膽怯,“那……你還會幫我嗎?”

這一刻,詹燁淩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會移情在黎清宴的身上,但是看著安雅的眼睛他發現他不後悔。

詹燁淩淡笑,上前揉了安雅的發頂,“會,我不會讓我大哥再傷害你,我保證。”

安雅滿意的笑了,“把牛奶喝掉早點休息吧,我去陪一會天天。”

望著安雅離開的背影,詹燁淩開始懷疑自己,或者當初她沒有想象中的愛這個女人。

夜深露重,即便是喝了安雅送來的牛奶,可詹燁淩依舊睡不著。她來回擺弄著手裏的電話,黎清宴依舊是關機。抬頭望了眼牆上的鍾,已經是淩晨一點的時間。

詹燁淩翻身下地,安靜的往身上套著衣服,然後就趁著夜色出門了。

其實,在這個時間,沒有睡著的不止是詹燁淩一個人。安雅手撫著窗簾,把目光探的很遠很遠。

突然一道昏黃的光線照亮了別墅的庭院,安雅的淚也隨時滾落了下來。

她還是丟了這個男人,安雅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麽,當初詹天橋在詹家執掌大權,而她偷偷的在跟詹燁淩約會,那段時光是她一生中最快樂和幸福的。

直至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樣跑去詹家吃飯,以一個鄰家女孩的身份。可能是因為急迫,就去的早了,客廳裏沒有詹燁淩,也沒有詹天橋,她聽見詹氏夫婦在沙發前的談話。

詹若成說,安家書香門第,配的上詹燁淩,是不是該找個時間約對方出來吃個飯。

聽見這段話的時候,安雅激動的心髒砰砰直跳,她屏住呼吸,手指緊緊的扣住門欄,但是人已經在幻想跟詹燁淩穿著一身潔白走在花海中。

但是詹夫人的話卻破碎她的夢。

“一個私生子也值得嗎?”

什麽!詹燁淩是私生子嗎?安雅聽見那個消息的時候無疑像被雷擊中了頭。

“要我說還是天橋更合適不是嗎?如果安家知道你那個兒子的身份,到時候你的老臉要往哪放呢?那分明是對安家的折辱。安雅那姑娘我很喜歡,如果以後執掌不了大權,我會覺得虧了她的一聲。”

接著她聽見詹若成沉重的歎息和反駁,“畢竟燁淩也是我的兒子。”

“但!她一輩子也不會成為詹氏的領袖!”

安雅的手下一鬆,人就跌撞了發出了聲音。她已經完全的亂作一團,敢問那個年紀的女人,誰又能承受這樣的事實呢?

她看見詹夫人一臉疼愛的扶起自己,她看見詹若成對著自己歎息,詹夫人問,“小雅,你嫁給我們天橋好不好,以後這詹家的一切,還不都是你們的?”

安雅那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就鬼迷了心竅,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隻是沒有機會*了自己的心。

安雅發現她無法接受跟詹燁淩鬱鬱無為的一聲,她從小到大人前的冰冷和傲慢要靠自己走到最後,她不能改變自己,跟不允許任何人改變對她的態度。

安雅到現在都清晰的記得,她對詹夫人說出的那句好。

詹若成騰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質問著自己,“小雅,你難道一直喜歡的不是燁淩嗎?”

安雅優雅著,隱了所有的感情,“叔叔,我其實一直喜歡的是天橋哥哥呀!”

直至後來,她真的成了詹天橋的妻,卻也同時成了每天坐在寶馬香車裏哭泣的女人,真正的番悟在生了天天之後,因為兩個人的感情缺失,讓安雅變得一度的煩躁,她甚至看詹天橋的每一個動作,聽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強忍著,而時間一長詹天橋也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眼睛裏對自己不再有溫柔,從開始是三兩天不回家,到最後就基本上再難見到人了。孩子天天在懷裏哭,而安雅卻思念著另一個人,詹燁淩那段時間頹廢的要命,也因為背叛開始拒絕跟自己聯係。

安雅覺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她萬分後悔當初做出的選擇,她很詹夫人,恨詹天橋,是他們蠱惑了自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而後,安雅就策劃了那次高速公路的時間,本來該是很完美的,詹天橋死,她完美的逃脫,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確是逃出去了,可詹天橋卻隻是瘸掉了雙腿。

安雅顛沛流離的生活,根本不敢在人前露麵,盡管他早就知道詹家已經把那件事情全部推到了詹燁淩的身上,認為是他謀取權利而害了自己的哥哥和大嫂。

但安雅怕,她不敢站出來,她知道失去雙腿失去所有的權勢對詹天橋意味著什麽,他會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這裏,安雅瞪大著瞳孔,刷手掐上了自己的脖子,她總是用這種方式來感知死亡的降臨。

詹天橋一定會這麽做的,一定會!

說實話,如果不是黎清宴的出現,也不會給安雅一個想到要回歸的契機,黎清宴和詹燁淩的事情不正好的表明,詹燁淩這麽多年還是始終難忘自己?

安雅心裏的火苗就一點點的在滋生,或者詹燁淩會保護自己?因為他已經擁有的詹天橋的所有的權利,甚至要比那幾年還要強大許多倍,而他有那麽深深的愛著自己,他會幫安雅的,一定會!

舉目遠眺,安雅已經在望不見詹燁淩離去的車尾,黑暗又吞噬掉了眼前的一切。

安雅算也隻算對了一半就像當年的車禍一樣,她還是沒有成功。

詹燁淩答應會幫自己,安雅堅信不疑,但是他卻不愛自己了。安雅還是後悔,她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當初為什麽要策劃那起事故,最終不還是期望能個詹燁淩真正的走到一起嗎?

一切成空,到頭來她卻活到了隻能保命。多麽痛的領悟。

黎清宴半夜醒來,才發現她自己已經睡的這麽久了,記得從機場過來的時候還是上午的時間,她撫了撫頭坐起來,看婉婉在身邊睡的安穩。

黎清宴輕手輕腳的下床,肚子摸去了客廳,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慢慢的喝著。

這一覺,她好像想通了許多的事情,就像書上說的那樣,真正的愛情不是得到而是懂得放手。

她該這麽做嗎?黎清宴想到這裏又是抽心的疼痛,一滴淚水就落盡了水杯裏,抿一口有淡淡的鹹其餘都是苦澀的味道。

黎清宴伸手摸了摸肚子,她還是不想把這個孩子打掉,盡管她知道獨自帶著一個孩子的日子會有多苦,但是隻要一想這孩子會想一天天在自己身邊成長,會越來越像那個人,她覺得似乎已經夠了。

扣扣兩聲。

黎清宴捏緊了水杯,難道是她聽錯了嗎?這個時間怎麽會有人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