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做朋友嗎?”安雅啞笑著一聲,這對她來真的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詹天橋推著輪椅過來,他抓上了安雅的手,“你知道不知道,那年的事故之後,因為大火把整個車子都燒光了,你也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那段時間我躺在醫院裏,讓手下的人到處去找,我就是不相信你真的會死了。”

安雅聽的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詹天橋的眸子突然間暗下,變得恐怖異常,“是詹燁淩!”他幾乎是齒縫中逼出的這個名字,“是她殺死了你!可惜我現在雙腿已經殘疾,我的計劃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但是隻要我有一口氣還在,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男人的憤怒瞬間就燃燒了起來,安雅也從未見過這般的詹天橋,她大抵是忘記了,詹氏最初是在這個男人的手裏,他曾經鐵蹄錚錚,在商圈裏一路踏平對手,如果不是因為那場事故,詹天橋一定會在那個第二年,坐上財富榜的收尾。

原來這些記憶居然那麽的清晰,安雅搖了搖頭,為什麽他會對詹天橋的事情記得如此的清晰。

“你是說……”安雅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你是說你恨了詹燁淩這麽多年,難道是因為我?”

“不然還有什麽!”詹天橋猛的錘了雙腿,“你以為一雙腿就可以讓我不能站起來嗎?男人要站著不必用腿,這根本對於我來說就算不上什麽!”

安雅的身體就是向後一靠。她看似不經意的在詹天橋的臉上一瞥:這男人是因為愛自己?

接下來的談話,安雅已經忘記了自己都說過什麽,也根本不知道詹天橋又說了些什麽,隻是腦中的震撼一波又是一波,當多年的仇恨已經集結,讓她已經繞不出這個圈子去看清整個事態,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是詹家二老蠱惑了她的心,是詹天橋給自己用婚姻編製了一個套子,安雅是被騙鑽了進去,才會拋棄了她生命裏最終的東西。

隻有詹天橋死了,她才會重新跟詹燁淩開始!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安雅推著詹天橋的車子送出門,那個來時的男人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男人彎下腰一鞠躬,“夫人,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夫人……

詹天橋轉過頭對安雅說,“我可以經常過來看你嗎?”

安雅點點頭也是木訥,關上門的那一刻竟覺得天旋地轉。不可能不可能!安雅踉蹌著走到沙發旁,那裏有詹天橋喝完牛奶的水杯,安雅憤恨著一聲,把水杯打翻在地,“不可能!”

黎清宴終於可以下地了。早上醫生來檢查過一次,說胎兒已經穩定下來,隻是行動的時候多注意一些就好。

這個消息讓黎清宴和詹燁淩都很高興。

舒語的事情,因為始終追查不到那個肇事的人案子就這麽懸著,而詹燁淩因為證據不足,盡管舒家多次上訴,也並沒有抓到詹燁淩絲毫的毛病。

這幾天除了天天有些小鬱悶之外,詹燁淩還聽說詹天橋真的去看了安雅一次,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的,但是結果還好,匯報的人回來說,安雅是安全的。詹燁淩暫時也可以放心了。

這也是當初他堅持把安雅送出去的一個原因。

那年的事情,之後詹燁淩和安淮遠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卻沒有向外透漏半個字。而眼前舒語的死,詹燁淩也在考慮之中。

說了,安雅會進監獄,不說他和詹天橋隻會鬥爭一輩子。

詹燁淩扶著黎清宴緩緩的下樓,黎清宴無語的說,“醫生都說已經沒有問題了好不好!你這樣好像陪娘娘逛禦花園一樣,犯得上這麽殷勤嗎?”

詹燁淩等了他一眼,“陪在娘娘身邊的不都是太監?你是不是活兒不耐煩了!”

黎清宴扯著唇角一笑,“您是皇上還不行嗎?”

吳媽蹬蹬蹬的從外邊跑進來,“少爺,舒家那邊又來人鬧了!”

詹燁淩緊了眉毛,“吳媽,你先把她扶到樓上去,我出去看看。”

黎清宴哎哎的喊,她好不容易步履艱難的剛從房間裏走回來,這台階還沒走完這就要打道回府了!

吳媽過來挽上了黎清宴的手臂,“聽話,讓你回去你就回去,你現在肚子裏這個,比什麽都重要。”

黎清宴噘嘴,吧嗒著一下嘴,“吳媽,上次你做的那個山楂球還有嗎?”

詹燁淩這不是一次被鬧上家門,所以對這麽一出戲早就見怪不怪了。自從舒語死後,凶手始終沒有被找出來,舒夫人基本三天不到頭就會來哭一場,起初浩浩****的帶著不少的記者,詹燁淩隻是站在門口看著她哭,一直哭到眼淚都再掉不下來,然後記者們一哄而散。

其實,詹燁淩能理解那份做母親的心情,如果隻是這樣鬧一鬧就能解決問題,他寧遠讓舒夫人哭上一輩子,也不要把事實真相說出來。

詹燁淩出門時,身上還穿著寬鬆的亞麻家居服。看門的大叔把門打開一個小縫,閃光燈就一下子刺傷了詹燁淩的眼睛。

今天是怎麽了?

當詹燁淩剛從大門裏露出身來,一個不明物體瞬間就飛了過來。

詹燁淩隻顧著擋眼睛,接著聽見胸口啪的一聲,不算疼。

詹燁淩低頭看,胃裏就翻江倒海著,“是誰!”

一隻雞蛋剛好砸在了他的胸口,還有陣陣惡臭的氣息。

這一幕讓詹燁淩顏麵盡失,他剛想招呼著看門人把大門再次關上,但是記者們一湧上來,給詹燁淩直接圍在了中間。

“詹先生,聽說當年事故中的安雅小姐已經回來了,她並沒有死,而且還有人拍到她這兩天跟您的大哥詹天橋走的很緊,疑似婚姻符合,那您對當初的事情還沒有給一個正麵的解釋,現在安雅已經回來了,您還不打算說出來嗎?”

“詹先生,舒語小姐的死您一直都保持緘默,但是據我所知,當初印象發生的拿起新聞事件,背後就是舒語小姐冒著餘玲主編的名字發布出去的,您是因為這個在記恨她嗎?”

詹燁淩目光平時,在人群中依舊尋著那個扔臭雞蛋的人。

果然還是她,舒語的母親,她這次到底還想鬧什麽!

“抱歉,抱歉,詹先生的事情請不要在這裏說,畢竟這是私人的地方。”就連看門人都已經學會了這一套應付記者的話,兩個人擋在詹燁淩的前邊反複的說著同樣一句來跟記者周旋。

舒夫人撥開人群走過來。

“詹燁淩!法律製裁不了你!我就不相信這個社會就沒有公道了!舒語曾經那麽的愛你,可你隻是因為怕自己那些肮髒的事情暴漏出去,就連她的性命也搭上了!你就是一個禽獸,你是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說著舒夫人手裏攥著的東西又是一拋。詹燁淩一側身,那枚雞蛋就落到了他身後的門上。

“你夠了。”

詹燁淩平淡的說著一句,“我不想再跟你這個人解釋太多,我隻能告訴你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還有你們!”

詹燁淩真的生氣,想他做總裁這麽多年,還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禮遇,這分明就是折辱。

詹燁淩冷峻的目光掃視一圈,“在做的每個人,明天一早一定會接到詹氏的訴訟!”

安雅躺平躺在**雙眼死死的盯著天花板,眼底像是幹涸後的河床,萎靡沒有一絲的生機,她這樣已經有三天三夜。

想不穿理還亂。

當初她所恨的人,卻依舊愛著自己。而自己自認為愛的那個人,卻在屢次的事件中,幫她背負了許多的罵名。

電視機已經飄著雪花,煩躁的,雜亂的。

她像是能在這天花板上看到詹燁淩被人辱罵著,扔臭雞蛋的場景。

但是安雅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不是嗎?就算她現在寧願違心的再回去詹天橋的身邊,事情也終還有暴漏出的那一天,心裏的恐懼已經壓的她透不過氣。

安雅再次把雙手捏緊喉嚨,用感受死亡來提醒自己,她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走下去。

她抬手,從**摸過了電話,“詹天橋,我好像是病了,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詹天橋推著輪椅進屋的時候,看安雅正用手臂撐著身體,不知道在廚房裏做著什麽。三天未見,這女人很明顯的清瘦了下去,而且身體在來回輕晃著。

“在做什麽?過來讓我看看。”

安雅轉過頭,一個紙做的小包從手裏滑落,那上邊還沾著許多的粉劑。安雅用胳膊一掃就掉進了垃圾桶裏。

女人麵容憔悴,手裏握緊了那杯牛奶走到了詹天橋的麵前,“你的牛奶。”

詹天橋接在手裏,看那杯壁上還有殘留的粉漬,說不出的感受一股腦額湧上心。他隨手搖了搖杯子裏的**,讓那東西融化進去,但是安雅卻木訥的視若無睹一般。

詹天橋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我還不喝。”

安雅不經意間的眼皮一挑,詹天橋心裏就全然了明了。

他拉過女人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殘廢掉的腿上。安雅能感受到那一雙腿很硬,已經基本上融沒了肌肉,隻剩下薄的一層皮還有骨頭。但是安雅這會兒不害怕,心裏一遍遍額念著,喝了那牛奶,隻需要喝了那杯牛奶,一切就這麽完結了。

“安雅,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