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清宴果然又是全身酸痛,她又開始恨的牙癢癢,偏偏不知道拿那個罪魁禍首怎麽辦。

這個時候天天突然跑了進來,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就這麽放大在黎清宴的麵前,愣是把黎清宴嚇了一跳。

詹天天瞪著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望著她,“姐姐你還好嗎?昨天摔到哪裏了?”

黎清宴渾身一僵,在心裏麵咬牙切齒地咒罵著那個沒臉沒皮的家夥,扯了扯僵硬的臉部肌*:“沒、沒事了,就是昨天地上太滑了……啊!對了,昨天喝水喝多了嗎?怎麽剛剛睡下就要起**廁所了?下次睡前可別喝水了。”

詹天天點了點頭,突然間指著黎清宴的鎖骨下方,“姐姐,你還說沒事!你看這裏都摔紅了!我給你拿點藥來擦擦吧!”

黎清宴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下去,頓時石化。

因為才剛剛起床,難免有點衣衫不整,況且那塊又青又紫的痕跡實在太過駭人,十分顯眼。

黎清宴連忙一把抓住詹天天就要跑去拿藥的小身影,一手抓住自己的衣襟。

詹天天迷惑不解地回過頭來,黎清宴滿臉通紅,努力把這塊痕跡形成的原因甩出腦袋,“不用了,很快就會好了。”

“不行,姐姐,你不能怕用藥呀!雖然那個紅花油什麽的味道不好聞,可是真的很管用呢!花匠叔叔經常用了之後第二天就好了呢。”詹天天一臉認真的表情。

黎清宴真是欲哭無淚,實在不知道怎麽和詹天天解釋才好。

見詹天天又要跑去拿藥,黎清宴連忙安撫他,“不!不用了!我的恢複能力很好的,真的,第二天保證也已經沒有了!”

詹天天還是一臉不讚同的模樣,黎清宴連忙瞎掰:“啊!我、我對紅花油過敏的!”

這件事好歹是被黎清宴給糊弄過去了,詹天天倒是沒有再說什麽要拿紅花油給她的話。

要是真的讓他拿了,並且告訴別人是因為摔跤摔到了胸口,形成一塊曖昧的紫痕,誰會猜不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黎清宴一想到那個時候的畫麵就渾身發抖,一陣惡寒。

但是雖然逃過了這一劫,詹天天卻有了一個新愛好,就是喜歡時不時地去抓黎清宴胸口的衣襟,看一看黎清宴的淤青有沒有散掉。

黎清宴欲哭無淚,結果當詹天天當著詹燁淩的麵這麽幹的時候,黎清宴真的覺得真個世界都灰暗了。

尤其是詹燁淩看到了詹天天拽她領口的時候,眼神一暗,那時黎清宴就覺得不對勁。

然後當夜色降臨之後,黎清宴被詹燁淩壓在**的時候,不禁哀嚎起來:這哪裏是不對勁啊,這完完全全就是不帶一點兒誇張的虐待嘛!

抱怨歸抱怨,這種運動其實到後來黎清宴也不反對。

或者說也很享受。

折騰的時間越久,她能抱著對方的時間也久,至少感覺到他真正在自己的身邊,他就在自己的麵前,那樣的感覺是非同一般的。

所以每次黎清宴也會激動的渾身發顫,聲音都在空中打著彎兒,“燁淩……燁淩……”

而每當這個時候,詹燁淩也會吻住她嬌嫩的唇瓣,將她後麵的話都給吞了回去。

好些天,她突然間覺著有些不真實,不是她過於樂觀,而是實實在在蜜裏調了油。

黎清宴從來就不是會讓自己覺得委屈的人,否則這麽久以來不舒坦的日子,不就早早地把她折磨成一朵殘花了?

正因為生活對她實在太過苛待,所以她才會尋找一切可能讓自己過得開心舒暢。

現在生活看起來好像變得十分如意,黎清宴便放下顧慮,讓自己沉浸在了這樣的生活之中。

隻要開開心心的就好,其他的,就以後再說吧。

晚上,黎清宴在廚房做飯。

詹燁淩從公司回來,走到她身後,抱住她的腰,蹭著她的脖子,語調溫沉,“今天晚上吃什麽?”

黎清宴被他突然一抱嚇了一跳,沒好氣地回過頭去瞪了他一眼,“錘蝦。”

詹燁淩被她這一眼毫無威懾力的眼神撓得心裏頭直發癢,隻覺得那個小眼神好像一隻被惹惱了的貓咪一樣。

分明沒有什麽威力,卻在使勁地張牙舞爪。

詹燁淩忍不住撓了一下她的腰肢,“給我嚐一嚐,審查一下你的手藝。”

黎清宴被他撓了一下,敏感的腰部爬上了一陣酥麻,笑得險些岔了氣,一雙桃花眼裏充盈著淚花,看起來十分可憐又可愛。

黎清宴怒瞪著他:“不要鬧!”

黎清宴用擺在旁邊的筷子夾了一塊錘蝦,扭過腰來喂給了他,“這個可是好費力氣的,我錘了好久才有這樣的口感,還加了我自己調的醬料,你嚐嚐!”

詹燁淩吃了一口,忽然間有些驚豔地瞪大眼睛,而後勾起唇角誇了一句,“確實很不錯。”

他在黎清宴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下,“變得越來越賢惠了。”

黎清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沒說出下麵的話來。

氣氛正好,並不適合說出來心裏的話。

她很自然地走出去,把飯菜擺好在桌上,然後和詹燁淩聊天。

再和尋常一樣的順序,先把詹天天哄睡著了,然後再自己睡覺。

有時候詹燁淩會在房間裏麵和她溫存,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詹燁淩從來沒有在他的房間裏和她做。

黎清宴當然是奇怪的,但是一個女孩子怎麽好意思問這種問題?

難不成她還要纏著詹燁淩說,我要去你的主臥做,我不要在這些地方?

再厚顏無恥她也不好意思的。

所以她從來也沒有問過。

黎清宴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個美麗無比的夢一樣,就像是黎安雄當初給她編織的那個美夢一樣,令人迷醉。

但是在這個美夢的背後依舊有著陰霾,仿佛是高懸在頭頂的達摩斯劍,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來,把她的肉體連同靈魂都砸個粉碎。

黎清宴會天真的想著,這柄劍是不會這麽快掉下來的。

可她永遠不會想到,最後斬斷那根懸著劍的繩子的那個人,居然會是一個她曾經最親近的人。

早晨的時候,黎清宴送天天去完幼兒園,順道想去趟菜市場買點菜回家。

這對父子兩特別奇怪,以前愛吃阿姨做的飯,現在卻天天守在桌子邊上等她做飯。

她本來抗議說她又不是煮飯阿姨,結果被詹燁淩一句“你是煮飯婆”的話給頂了回來。

這種句子帶著一點影射的含義,原諒黎清宴那脆弱的心肝又被蠱惑了。

於是她現在每天都在操心這對父子兩的吃穿住行,就好像她真的變成了詹燁淩的老婆,詹天天的媽媽一樣。

然而就在她出了幼兒園的大門的時候,她又頓住了腳。

黎清宴恍惚了一下。

她不知道在黎安雄身上發生了什麽,他幾乎再次變成了當年那個仍然還是個學生的黎安雄,他風華奪目,野心勃勃,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自信的光彩,仿佛天生就是天之驕子。

往日種種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消失不見,屬於黎安雄的風采回到了他的身上。

黎清宴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麽了?有事?”

黎安雄笑了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

黎安雄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最後他想了想,說:“你確定還要呆在詹家嗎?”

黎清宴皺起眉頭來:“當初我走的時候你覺得我不該走,現在我回來了你又想說什麽?”

黎安雄搖頭,“不是,隻是……現在詹燁淩馬上要和宋清曉結婚了,當宋小姐入住詹府的時候,你的日子會怎麽樣,你想過嗎?”

黎清宴眼皮一跳,卻還是平靜地說:“這個我知道,訂婚宴還是你帶我去的呢……”

“不是的。”黎安雄開口,打碎了黎清宴的自欺欺人,“並不是這樣。前幾天我看到他們兩個在定做結婚戒指。”

黎清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她看著黎安雄,直看的他都有些受不了,轉過頭去,不願意再看她的眼睛。

黎清宴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又恢複常態了,“所以呢?你想勸我離開?其實我在這兒不是也挺好的嗎,要是有什麽事還能幫你求一求詹先生……”

黎安雄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清宴!”

黎清宴停住了聲音,眼眶有一點發紅。

黎安雄歎了一聲,“比起你的幸福來說,我覺得並沒有什麽。有些錢賺就賺,不賺也並不可惜。”

黎清宴訝異地看了黎安雄一眼。

黎安雄覺得自己瞬間就被這樣的眼神刺傷了,他編造了一個“枕邊人”的謊言,他甚至不惜跑到銘仕集團去找詹燁淩合作,他的目的是什麽?

不就是想讓這兩個人徹底的彼此不再信任。

而後讓黎清宴乖乖的回到自己身邊。

可他等了那麽久,黎清宴都沒有離開詹家,居然還依舊天天去幫詹燁淩買菜做飯看孩子,這樣的日子,黎安雄覺著自己耗不住了。

他必須主動出擊。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那個男人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