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曉心頭一震,心想難道藥效不夠?

不,不可能!

宋清曉冷靜下來,無辜地望著他,“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看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所以才想看看你怎麽樣了。”

詹燁淩冷冷地放開她的手,哼了一聲,眼底盡是鄙夷,“宋清曉,在我麵前你也想耍這種花把勢,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宋清曉騰地一聲站起來,眼眶都紅了,十分無辜又氣惱地看著他,“你、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你憑什麽這樣說我?!”

宋清曉或許真的以為自己在娛樂圈混了幾年,演技就無人能敵。

此時此刻的演技浮誇到讓詹燁淩作嘔的地步,他冷笑一聲:“如果你真的要狡辯的話,不如待會兒我就把今天你做的所有東西都送到檢測機構去檢測一下,看看你究竟想對我做些什麽?!”

“你!”宋清曉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藥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詹燁淩深吸一口氣,指著門外道:“現在,你給我滾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宋清曉氣急敗壞地抓起包就走,噔噔噔的留了一串腳步聲。

等宋清曉走了,詹燁淩才放鬆地躺在沙發上。

感受著體內的溫度一點一點地上升。

其實今天宋清曉之所以會失敗,不是因為藥不好,而是因為他太敏銳。

如果是普通人,擁有正常的生活,當然很難發現。

但是詹燁淩在安雅過世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別的人,清心寡欲了多少年。

也就是黎清宴能讓他另眼相看,其他人他何曾動過心?

都這樣了,要是他還不能夠發現事情的不對勁,銘仕集團也可以拱手讓人了。

也不知道宋清曉究竟給他下了什麽藥。

都過了一個小時,詹燁淩體內的熱度居然仍然隻升不降,而且還不是迅速的,隻是緩緩地上身,讓人感覺倍感煎熬。

他的腦海裏一次又一次地閃現出一張笑容溫婉的臉,有時候是安雅,但更多的卻是黎清宴。

黎清宴鮮活的笑容,輕挑眼角的嬌媚,眼眶含淚的可憐……

詹燁淩終於忍不住了,他迅速走進了浴室,在冷水下衝了大半天,才終於冷靜下來。

他穿上浴袍,冷著臉上了樓,連安慰天天都沒心思了,轉身進了書房。

敢這麽算計他的人這麽多年來也不是沒有,但是用成她這樣的是真的少!

而且還是這麽挑戰他的底線地算計,詹燁淩要是還不報複回去,他也就白費這麽多年的經曆了!

詹燁淩深吸一口氣,打電話給隨曉,“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把宋氏破產的文件送到我麵前來!”

“……”隨曉怒了,“詹總裁你當我是誰呢?一個星期?!宋氏這麽大的集團,我怎麽可能做得到啊!還有,大半夜的你打我電話幹什麽,明明就是放假時間了啊!”

“之前已經跟了宋氏的股票這麽久,還幫忙暗箱操作,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到,你明天就交辭呈給我吧。”詹燁淩絲毫沒有歉疚之心,冷淡地下達命令。

不管隨曉在心裏是罵他還是想要殺了他,他都無動無衷。

詹燁淩掛了電話,看著手機痛定思痛。

當初自己招的明明是睿智敏捷、高冷嚴肅的特助來著,為什麽越來越像個逗比?

詹燁淩想了想,覺得這一切也許都得歸功於言子雋,頓時就恍然大悟。

看來以後得少讓言子雋來銘仕集團,不然的話拉低整個銘仕集團的智商,那問題可就真的大發。

詹燁淩躺在**,看著天花板,有些發愣,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黎清宴。

他摩挲著擺在床頭櫃上的袖扣,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第二天,言子雋就得到了消息,當時就笑的不行不行的,指著詹燁淩大笑,“哈哈哈哈,居然有人給你下藥,居然是下藥啊!”

詹燁淩滿麵冰霜,“你給我閉嘴!”

言子雋絲毫不受影響,笑的前仰後合,“沒想到啊沒想到,詹總您的魅力居然這麽大,人家一個小姑娘居然都想霸王硬上弓了!哈哈哈,我以前跟宋清曉在一塊兒的時候她可還沒這麽狂野呢!要不怎麽說有時候人就是變得這麽快呢?誒哈哈哈--”

詹燁淩指了指門外,“要麽走,要麽閉嘴。”

言子雋正待反駁,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言子雋拿起來一看,頓時眉目含笑起來。

“婉婉啊,你怎麽又來了?哪兒能呢,當然不是嫌你煩啦,你來我不知道多開心你,就是怕你累著,你呆在家裏就好了嘛!……嘿嘿,當然好吃!不過我更想吃我家婉婉~你等會兒,我這就來了!”言子雋歡天喜地地掛了電話,對著詹燁淩擠了擠眼睛就要走。

詹燁淩心裏頭十分不爽,當即就眉眼一挑,“等等,留下。這兒還有幾份文件要你處理呢,處理完了再走。”

言子雋當即就哀嚎起來,“詹總裁啊,你可不能這樣?我究竟什麽時候惹到你了?剛剛還巴不得我馬上就消失呢,怎麽現在又有事兒了?妹子還在樓下等著我呢!”

詹燁淩不動如山,眼皮往上抬了抬,“剛剛沒想起來,現在需要你了。”

“……”言子雋咬牙切齒,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言子雋後悔起來,剛剛就不該在他麵前秀恩愛的啊!

等等,他秀恩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麽今天詹燁淩的反應這麽大?

今天可不是安雅的忌日,不至於這麽仇恨吧?

言子雋眼睛轉了一圈,頓時就聯想到了那個小保姆。

宋清曉也跟他提到過那個人,當時並沒有想太多,但是現在看來,還真是本事不小啊。

言子雋說:“你們家那個小保姆呢?聽說天天很喜歡她啊,這麽會哄小孩子,不如也來帶帶我家小侄女兒吧,她爸媽簡直不著調,成天出去玩兒,把小孩就往我家一丟,我可頭痛死了,讓她來給我傳授點兒經驗唄!”

詹燁淩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雖然神情沒有多大變化,但是眸中閃爍著的絕對是警告!

言子雋頭皮一麻,不敢再說什麽了,連連道:“哎呀,算了算了,不肯借就算了!”

不過這樣,他也能夠確定了,詹燁淩心情不好還真是因為那個女人。

嘖嘖嘖,言子雋在詹燁淩身邊這麽多年,怎麽會不知道安雅對他來說是什麽樣的地位?

其實言子雋並不太喜歡安雅,總覺得安雅看起來單純,但是心機太深。

不過能讓詹燁淩幸福,他也就一直都沒管,可後來事情發展得就過分了。

言子雋也就是那個時候對安雅的感覺差到一塌糊塗的。

現在居然有人能夠讓詹燁淩放下安雅,去喜歡她?真是不簡單啊!

言子雋處理的幾份文件雖然有點兒占時間,但是並不麻煩。

言子雋看著看著突然間奇怪起來:“咦?燁淩啊,你是不是要把林氏搞垮?”

詹燁淩慢悠悠地說:“那又怎麽樣?”

“唔,那倒是沒什麽,隻是……我看林氏也不全是草包嘛,進退挺不錯的,就是可惜了,跟銘仕集團作對,注定沒有什麽好結果。”

詹燁淩愣了一下,伸手把自己桌上的備份資料拿出來看了一下,頓時就愣住了。

黎清宴把資料外泄出去了之後,林氏應該按照詹燁淩的想法把資金全都注入公司才對。

可為什麽,按照資料上的顯示,林氏現在反倒是資金運轉十分困難了呢?

言子雋隻當是他做的。

雖然看得出來他們為了資金周轉的事情用盡了心思,但是詹燁淩卻從其中看到了刻意的痕跡。

詹燁淩的眉頭一跳,疑竇頓生。

緊接著他把近些日子隨曉所調查到的林氏資金流向翻出來,發現果然如此。

詹燁淩猛然間按住自己的額頭,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

他居然就這麽被人給耍了……

他向來覺得自己聰明無二,但是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一個反間計就把他給拿捏住了。

原來黎清宴真的是無辜的……

詹燁淩想起她走的時候那般痛苦絕望的眼神,心就整個兒都糾起來了。

好算謀啊,真是好算謀!詹燁淩深呼吸了幾下,黎安雄還真是好算謀!

詹燁淩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正對上言子雋的目光。

言子雋打了個哈欠,“詹少,不是我說你,人都走了那麽多年了,該忘的就忘了吧,非叫活著的人傷心幹什麽?你說是不是?人還活著,就好好抓牢了,要是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麽意外啊之類的,沒了,你想想到時候該有多遺憾?醉酒當歌人生幾何,是不是?”

詹燁淩愣住了,慢慢地垂下眼睫去。

黎清宴真的徹底被他傷到了,這麽長的時間,他不知道她的去向,甚至不清楚她在做些什麽。

她那個黎家,原本對她就刻薄。

他甚至想起黎清宴自從跟了自己以後,就再也沒有領過一分錢工資,她離開以後,有沒有錢生活?還會……再找一份別的工作,給別家做保姆?

詹燁淩的手,赫然間緊緊握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