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愉提心吊膽等了好幾天,秦深那邊都再無動靜。他拍拍胸口舒了口氣,看來林程的主意管用了。

林程的主意是他悄悄從秦深身邊拿走一件物品,再放下珍珠,不讓江愉出手,到時候秦深查,江愉就有不在場的證據。那麽秦深對江愉的懷疑,就能打消了。

過了兩天,林程就打聽到秦深會去參加一場拍賣會,他想法子也跟人去了拍賣會。也是運氣好,秦深跟人說話,把打火機和煙落在了窗台上,他悄悄拿走打火機,留下了一顆江愉的珍珠。

林程把秦深的打火機給江愉,叮囑道:“愉兒呀,你以後再這樣做可要謹慎了。好不容易打消了他對你的懷疑,要是再被他發現疑點,就沒那麽好糊弄了。”

其實如果隻是單純的拿走秦深身邊的小物品,秦深或許還不會這麽快發現不對勁,但愉兒每次都留下珍珠,這就很難讓人不在意了。不過他知道,愉兒這樣做,是不想白白拿別人的東西。雖然愉兒肚子裏的魚蛋是秦深的,但在他心裏,秦深還是別人。

“我會的。”江愉有些歉疚地點頭,他以後再做這樣的事,一定會加倍的小心謹慎,不再麻煩程程,也不讓人抓到證據。

劇組在影視城的戲份拍完,就要去外景地拍攝。外景的地點已經找好,就在隔壁市,離得不是很遠。

不過地點偏僻,附近又沒有酒店,劇組就直接在附近的村子租了幾戶院子供一行人住,還請了幾個做飯的阿姨。

江愉剛到了外景地幾天,身體就有些不對勁,發起了低燒,人也有些渾身無力。

這天拍完戲回去住的院子,江愉懨懨的躺到**,小方摸了摸他的額頭,心疼地問:“你想吃什麽?我去請阿姨做。”

這兩天江愉的食欲也不太好,劇組的飯菜都沒怎麽吃。

江愉垂著長睫想了會兒,無精打采道:“想吃魚。”

小方起身就往廚房去,廚房倒是還有一條魚,不過那是留給喬墨的。小方去找生活製片,劇組的人平常都很喜歡江愉,聽說他病了想吃魚,生活製片沒怎麽猶豫就跟做飯的阿姨說了一聲,把魚給了江愉。

喬墨收工回來,工作人員送來晚飯,他一看今天的不是魚湯,而是冬瓜排骨湯,麵色就不大好。

他的助理叫住工作人員,“今天怎麽不是魚湯?”

喬墨的胃不大好,每天都要喝湯養胃。他拍戲的時候從來不吃劇組的盒飯,都是助理專門出去給他買。這次到了村子裏,沒條件去買飯,劇組特意交代做飯的阿姨,每餐都要燉個湯。

給他們院子做飯的阿姨,家裏的男人去後山河裏捉了幾條魚回來,山裏的魚比城裏的鮮美,喬墨喝過一次燉的魚湯,很是喜歡,跟劇組提了一嘴,生活製片就去跟阿姨說,讓阿姨每天都燉條魚湯專門給喬墨送來。

明明昨天廚房還剩了一條魚,今天怎麽會沒有魚湯。

工作人員解釋道:“林製片讓把魚湯給小江送過去了。”

給了江愉?喬墨皺眉,林製片敲了敲門進來了,朝他笑道:“小喬回來啦,我正有事和你說呢。”

林製片就是劇組的生活製片,三十來歲,長得有些胖,笑起來一團和氣。他說道:“廚房還剩最後一條魚,小江正好生病了,想喝魚湯,所以我讓廚房把魚給他送過去了。我已經跟阿姨說了,她男人明天就再去後山河裏捉幾條魚回來,今天你就先委屈委屈,湊合喝碗冬瓜排骨湯。”

喬墨還沒吭聲,他的助理就嘟噥出聲,“喬哥最不喜歡喝冬瓜排骨湯了。”

生活製片忙道:“哎呀,我不知道這件事,小喬你喜歡喝什麽湯,我現在就讓阿姨去做。”

“不用了。”喬墨笑了笑,溫聲道,“現在已經很晚,就不麻煩阿姨了。我對冬瓜排骨湯也沒有不喜歡,能喝下去的。”

見喬墨再三拒絕,生活製片隻好罷了,笑著誇讚喬墨道:“小喬真是我見過最體貼溫柔的演員,怪不得現在這麽紅,以後肯定還會更紅的。”

喬墨麵帶溫潤的笑意,等生活製片一走,房間裏隻剩下他和助理兩人,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厭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冷冷吩咐助理,“都扔進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起來,江愉的低燒更嚴重了,小方跟林震請了假,開車帶江愉去醫院。

天空中下著雨,江愉穿著一件大外套蜷縮在後座。他一手放在小腹上,一手插在外套口袋,緊緊握著裏麵的打火機。

他並沒有生病,而是肚子裏的魚蛋在躁動。從秦深那裏偷偷順過來的物品,雖然沾染了他的氣息,但並不能維持多久。之前的手帕和領帶都沒有用了,隻剩下這個打火機。可是打火機太小,沒有沾染上太多他的氣息,而這次魚蛋的躁動,比之前要強烈,這一點點的氣息根本緩解不了。

從村子到市裏的醫院,花了將近兩個小時。江愉知道自己看醫生沒用,趁小方去排隊取號,他悄悄想要溜出醫院,昨晚他給林程發了消息,方才在來醫院的路上,林程回了消息說他已經在過來的飛機上了。

外麵還下著雨,雖然不大,但這幾天降了溫,雨絲飄在身上還是涼得很。江愉拉上大外套的拉鏈,戴上兜帽,剛準備往雨裏衝進去,就聽見“茲”的一聲汽車刹車聲,左邊傳來男子的破口大罵,“怎麽走路的,沒長眼睛?!”

江愉看過去,是一輛行過來的車差點撞到一位老人,那老人跌坐在地上,雨傘也掉在了旁邊。

車主罵過後,也不管老人,直接開著車揚長而去。江愉就聽身邊幾個人議論,“這醫院裏麵不是不讓車開進來嗎?”

“那是不讓普通人開進來,你沒看那車和車牌號,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身邊人議論的起勁,就是沒人去扶一下老人。江愉朝老人小跑過去,撿起傘,扶起老人問道:“爺爺,你沒事吧?”

老人正瞪眼看著車離開的方向,聽到江愉的問話,搖了搖頭。

見老人身上被雨淋濕了,江愉道:“爺爺,你家人在哪?我送你過去。”

按老人的指示,江愉扶著他一路走到了醫院後麵一棟十分安靜的樓裏,剛進去,迎麵就有幾個醫生焦急的尋出來,“秦老先生,您怎麽不說一聲就出去了?”

“爺爺,我走了。”江愉身體難受的厲害,見送老人回來了,轉身就要走。

他身體發熱,頭也有些暈暈的,雙腿提不起來力氣,走到台階上腿一軟,眼見要摔下去,台階下突然出現了一雙腿,他跌進了來人的懷裏。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江愉埋在麵前人的胸口,雙手抓緊來人的衣服。

秦深來醫院看他爺爺,半路就接到電話說老爺子不聲不響一個人跑不見了,趕過來沒想到會看到江愉。小孩兒似乎有些不對勁,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身上發燙,埋在他胸口的腦袋呼吸急促。

“這小朋友生病了?快送他上去檢查一下。”老人也瞧出江愉的不對勁,開口道。

聽見老人的話,幾位醫生忙讓護士推了病床過來,要從秦深手裏把江愉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