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麽早就醒了,昨晚有沒有噓噓?”江愉抱著他起身,脫下他的紙尿褲看了看,濕了一片。

“想不想去水裏遊一遊?”江愉捏捏小家夥的臉頰,自從上了岸,小家夥已經幾天沒下過水了。

他把鬧鬧身上的衣服脫光光,然後抱鬧鬧到浴室,浴缸裏放滿水,試了試溫度,就放鬧鬧到了浴缸裏。鬧鬧一碰到水,就掙脫開他的手臂,撲騰著小短腿小胳膊在水裏,眼見要沉下去,兩條小短腿變成了一條小尾巴,不亦樂乎的在浴缸裏遊來遊去。

江愉到外麵拿了幾個球和玩具小鴨子放到水裏給他玩,就不管他了,自己到鏡子前洗臉刷牙。等到他收拾好,才把鬧鬧從水裏抱出來,擦幹淨白白嫩嫩的小身子,等魚尾變回小短腿,給他穿好小衣服,裹上紙尿褲,抱他下樓。

樓下阿姨在廚房做早飯,顧揚和林程都沒看到人影。江愉陪鬧鬧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林程才慢吞吞精神不大好的從樓上下來,顧揚則跟在他身後一臉的神清氣爽。

阿姨做好了早餐,有小米粥小籠包和牛奶水煮蛋,還有幾碟清爽的小菜。顧揚一邊喝小米粥,一邊拿出手機翻微博,突然麵色一變,低罵了一聲,“這些該死的狗仔,又他媽偷拍!”

偷拍?林程突然想起昨晚房間的窗簾好像沒拉,他趕緊拿過顧揚的手機,看上麵的照片。

江愉剝了一個水煮蛋給鬧鬧吃,也探過頭好奇看了一眼,頓時僵住了。照片不是顧揚和林程,而是他在窗戶邊拉窗簾,標題上大大的字寫著:海音娛樂總裁顧揚與旗下藝人江愉深夜共處一室,戀情疑似曝光。

這誤會真是大發了。顧揚怒氣衝衝,痛斥狗仔的不專業,偷拍還能把人拍錯。

江愉愣愣的發呆,他想起昨天在走廊上遇見的秦深,握著勺子的手指捏緊,秦深不會看到這張照片,然後誤會吧?

秦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秦深剛到,助理就端著一杯咖啡和拿著一疊文件進來了。秦深坐在辦公椅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翻開文件開始批閱。

批閱到一半,他想起昨天還有幾封郵件沒有發,放下鋼筆打開電腦,正要進入郵箱,網頁上突然彈跳出一個新聞,他隨意掃了一眼正要關掉,目光凝住了。

助理端著給自己泡的咖啡,正要坐回位置上慢慢享受,電梯門“叮”一聲打開,方淼從裏麵火急火燎的跑出來,拽住他就問:“我哥呢?”

“……在辦公室。”助理剛說完,方淼就朝辦公室衝了過去。推開門,看到辦公桌後,他哥那張盯著電腦陰鬱的臉,方淼心裏咯噔一下,媽呀,不會來晚了,他哥已經看到江愉的照片了吧。

“哥……”方淼往辦公室裏走了兩步,小聲開口,突然“砰”的一聲,他哥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重重滑到身後撞到了牆上。

秦深一言不發拿起外套,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一輛疾馳的車猛地停到了路邊,封閉的車窗裏滿是縈繞的煙味。秦深左手夾著煙,右手拿出手機又點進了那條爆料消息,手指的力度幾乎要把手機屏幕捏碎。

真是好樣的,失蹤了整整兩個月,再見麵,竟然成了別人的約會對象。秦深陰鬱的盯著照片,想起昨天遇到顧揚,躲在他身後的人,是不是……就是江愉?

他深深的吸了口煙,狂躁的抓亂頭發,把照片發出去,然後撥打電話,聲音沙啞中夾著一絲戾色,“給我查這是顧揚在哪裏的別墅。”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手機就響了,卻不是方才撥的號碼,而是一個陌生的電話,他盯著看了兩秒,才接聽,“喂。”

“我是顧揚。”裏頭傳出顧揚不爽的聲音,說了一個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秦深用大拇指摁滅煙頭,手機一扔,就毫不猶豫開車朝顧揚說的地址疾馳而去。

別墅內,顧揚掛了電話,江愉朝他感激道:“謝謝。”

“他來了,你自己跟他解釋。”顧揚板著臉,老大不高興。

他一向和姓秦的不對付,不僅搶他生意,還總搶他公司藝人。林程和江愉不見的第二天,姓秦的就闖到他辦公室,逼問他江愉去哪裏了。他找林程正找的火大,也還想找人問呢。後來因為裴雲的原因,他編出林程和江愉兩人在參加封閉綜藝的事情,那個姓秦的又闖到他辦公室,追問江愉的下落,兩人差點打起來。

林程剛才抱著睡著的鬧鬧上樓了,顧揚不想在樓下看到秦深,起身正要上樓,秦深就從大門口闖了進來。

他目不斜視大步走到顧揚麵前,挽起袖子,顧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拳揍到了胸口。

“……你他媽……”顧揚捂著胸口險些站立不穩,麵目扭曲,從嗓子裏擠出聲音。

林程走到樓梯口,正好看到顧揚被揍了一拳,連忙跑下來扶起顧揚,怒瞪向秦深,“你打他幹什麽?”

江愉也嚇了一跳,急忙過去拉住秦深的手臂,急急道:“你別打他,你誤會了。”

“……你給我等著。”顧揚伸手顫抖的指著秦深放下狠話,就被林程扶著坐到沙發上。

“誤會?”秦深看向江愉,目光掃過他抓住自己的雙手,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聲音冰冷。

江愉壓住心中泛起的難受,忙解釋道:“嗯,網上那張照片你誤會了,昨晚我和程程都住在這裏,程程才是和顧揚交往的人。”

秦深聞言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顧揚,正沒骨頭似的趴在林程身上。他收回目光,冷冷地問:“還有呢?”

給他下藥,整整失蹤兩個月,回來也沒有第一個去找他。

他用盡一切辦法找人,卻發現江愉這個人的一切資料都是假的,就像是憑空冒出來,又憑空消失,找不到一絲蹤跡。

唯一和江愉有聯係的,就是林程。可林程和他一起失蹤了。他查到兩人失蹤前,和顧揚一起去了一場宴會,他去找顧揚,顧揚卻說他也不知道。要不是他讓人監視著顧揚,發現他確實不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顧揚。

“你先坐,我慢慢給你講。”江愉抿抿唇,說道。

秦深二話不說走到沙發上坐下,麵無表情看著他。

江愉捏緊手指,把對顧揚解釋過的話,對他解釋了一遍。

秦深卻是不像顧揚那樣好騙,他冷冷地問:“這種事值得你給我下藥?明知道我會找你,兩個月都不給我打一個電話?”

顧揚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雖然林程也整整兩個月沒有給他打電話,但至少沒有給他下藥。

笑聲牽扯胸口疼,他輕嘶一聲,在心裏咒罵,這姓秦的下手真重,活該被下藥。

“他們也是這樣給你解釋的,你就信了?”秦深忽然轉頭看向他,語氣帶著鄙夷,仿佛在說他愚蠢。

顧揚麵色一僵,艸,這種智商被嫌棄的感覺怎麽這麽討厭?

“你愛信信,不愛信別信。”林程是個暴脾氣,直接道,“愉兒也不是故意要那樣對你的。”

顧揚趁機表忠心,“我信我信,別生氣,我胸口還疼,快幫我揉揉。”

“揉什麽揉。”林程嫌棄的推開他,突然想起來,“鬧鬧一個人在樓上。”就趕緊往樓上跑,顧揚跟著追了上去。

客廳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江愉起身坐到秦深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眼神中滿是愧疚和歉意,小聲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離開的時候也非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