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紅梅妖?

梅花鹿妖?

若是梅花鹿妖就好了,捉住還能帶回去讓大師兄加辣爆、炒、蒸、燉、煨、燜、燴、煸、煎、鹵、醬、熏……

李八卦想著入了神,連池硯停下都不知道,依然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前走,直直撞到他腿上。

池硯:“……”

“唔。”她扒拉一下撞歪的包子發髻,好奇抬頭,“二師兄,怎麽不走啦?”

池硯看了眼前方越積越深,約莫到膝蓋的雪海,轉身蹲下:“上來。”

要背她?

不用走路!

李八卦小臉頓時冒光,一個箭步就要跳到池硯背上,然而腳剛抬起,她搖頭了:“不用啦,我還是自己走吧。”

池硯解釋:“前麵雪厚。”

“可是我胖。”李八卦捏了捏胖嘟嘟的臉蛋,很是嚴肅地補充,“很重很重的!”

其實以前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很重,不過適才毛團說她和梅花鹿一樣胖得流油,而那隻梅花鹿,看起來確實不輕。

池硯淡淡道:“不胖,也不重。”頓了頓,又補了句,“一隻手能提起來。”

“那……”李八卦抬起腳,蓄勢待跳,“後麵要是背不動,我是不會下來的!”

“嗯,不會……”

話未說完,李八卦已經跳到他背上,找了個喜歡的位置,把小臉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機靈的大眼睛,笑得彎成月牙:“我最喜歡二師兄啦!”

池硯腳步一頓,沉默片刻,突然道:“上次在客棧,無邪給你佛跳牆時,你也如此說。”

是嗎?

李八卦認真回憶了會兒,似乎是有那麽一回事,不過那佛跳牆真的很好吃呀,有好多好多的肉和海物,還有冬菇,冬筍。

她睜大眼睛:“那是上次呀!”

“嗯。”池硯頷首,不再言語,默默背著李八卦往雪海深處走。

他周身泛著若有似無的淡藍光圈,擋住了漫天的鵝毛大雪,暖和得像個小小的火爐。李八卦舒服得打了個哈欠,很快沉沉睡過去。

與此同時的花天酒地。

嘩啦。

自山頂流下的美酒源源不斷傾入酒江裏,一排排竹筏飄在江麵,突地,一隻白嫩秀氣的手自中間的竹筏伸出,執著夜光杯**了**江麵,舀起一杯淡粉色的酒。

“公子,這是用荷花最鮮嫩的花蕊所釀的荷花蕊酒,香醇清甜,你嚐嚐。”衣衫半解的美人依偎在花無邪懷裏,淺嚐一口後,嬌笑著把夜光杯送到他的唇邊。

花無邪也不推遲,就著杯口的紅唇印,大笑著一飲而盡。

美人眼波流轉:“如何?”

“酒美。”花無邪低頭,薄唇輕輕掃過她的長睫,鳳眸微眯,“人更美。”

“公子真會逗荷蕊開心。”荷蕊左腳微抬,未著鞋襪的腳上綁著串銀鈴,一晃,叮叮當當響。

“仙子何事?”

不多會兒,一隻竹筏從左邊劃過來,上麵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醜丫頭,隻見她肌膚黑得像塊炭,眼睛眯成一條縫,鼻梁塌得似沒有,唯獨兩片嘴唇還算紅潤,隻是厚得可以切一盤臘腸。

個子也不算矮小,然胖得像個大圓桶。

此時她手拿著一把毛刷,一縮一縮地給炭火上的羊排刷蜂蜜,黑厚的手背燙著大大小小的水泡。

“一塊羊排烤如此久,我要你這個醜丫頭何用?”荷蕊秀眉微蹙,嗤笑一聲,“難不成你也在肖想公子,沒了心思幹活?”

“奴婢不敢。”醜丫頭委屈地抿緊嘴。

“還不快滾下去烤熟!”荷蕊起身冷冷斜了她一眼。

“是,仙子。”醜丫頭悄悄擦掉眼淚,劃走了竹筏。

等小竹筏劃遠,荷蕊低頭迎上花無邪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秀美的臉蛋馬上飄起紅暈,柔若無骨的身子擠進他懷裏:“是不是醜丫頭嚇到公子了?她是這兒最醜的丫頭,若不是荷蕊可憐她,怕是早餓死在岸上了。”

在花天酒地這個場景裏,岸上沒有水源沒有食物,隻能活在竹筏上。

花無邪半眯著眼,一下一下摸著荷蕊如上好絲綢般順滑的一頭青絲:“如此說來,她也是被吸進來的外來人?”

“嗯。”荷蕊又往花無邪懷裏擠了擠,笑得眉目如畫,“可不是誰都如公子這般好皮囊,入得了我們的眼哦。”

“三師兄、三師兄救我!”這時,遠處的一隻竹筏傳來一聲哭聲,又羞又怒,“她們脫我衣裳!三師兄!”

“這傻小子真是煞風景。”花無邪搖了搖頭,在荷蕊臉蛋啄了一口,輕笑道,“是吧,美人?”言畢紗幔一拉,又是一番巫山雲雨。

明舟裹緊淩亂的道袍,眼見躲到了竹筏頭,花無邪也沒來救他,咬了咬牙,滿臉決然轉身,對那兩個一燦若玫瑰,一淡如白菊的女子義正辭嚴道:“你們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果然窮追不舍的女子停住了。

身著紅紗的女子拋了個媚眼:“小道長,修道乏味無趣,何不從了我們姐妹,一起在花天酒地逍遙不好嗎?”

“不好!”明舟緊緊護住衣襟,往後退了一步,與江麵隻一步之遙,“師叔說過,酒色不過雲煙,享樂僅是水月,錢……天道才是亙古不變的逍遙!”

怕他真的跳江,白紗女子和紅紗女子使了個眼色,柔聲道:“小道長,你莫要衝動,到了花天酒地,無論仙人魔,無一能出去,何苦白白丟了性命,在此修天道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