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緊急董事會)

入夏的天氣愈見炎熱,伴隨著越來越刺眼的陽光,天際的薄雲很快被蒸發得一幹二淨。

一縷淡淡的金線自天藍的窗簾外透射進來,很快便照徹了小半個昏暗的房間。

上的蔣希眼皮跳動了幾下,遂轉醒了。

“這裏……”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房間,蔣希皺著眉頭,感覺頭痛裂。

是嗬——昨晚喝了那麽多酒,早上當然會有宿醉的感覺了。

可是這裏,又是哪裏啊?

蔣希慢騰騰地從上爬起來,邊整衣服邊努力回憶著昨晚的情形。

隱約記得昨晚自己遇上了,差點就被人綁架了,然後……然後感覺有人把自己背了起來。

這裏會不會是救了自己的那個人的住處?蔣希摁了摁腦袋,遂打開了房門。

客廳的沙發上,程麗金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京劇節目,聽見身後有響動,隨即回過頭來,朝頭發淩亂的蔣希笑道:“你醒啦?”

“恩……”蔣希莫名其妙地看著麵前陌生的中年,顯得有些局促。

“室的玻璃台上有新的牙刷和毛巾。”程麗金叮囑說:“早餐在桌上呢,趕緊趁熱吃吧!”

蔣希愣愣地點點頭,旋即走進了室。

尚有霧氣凝結的鏡麵上映出一張白淨的臉孔,蔣希揉著眼睛,用冷水打濕了臉。

洗漱過後,感覺整個人清醒了許多,蔣希從室裏走出來的時候,程麗金正在用布擦拭茶幾上的一把劍。

麵前的早餐是簡單的油條配豆腐腦,蔣希感覺眼睛有些酸澀,勉強蹙眉,吃了一口油條。

以往的這個時候,父母早已經去了公司,自己就隻好一個人獨自坐在大理石餐桌前,看著杯子裏的牛奶發愣。

頂級廚師做出的料理,也不及一頓簡單粗糙的豆漿油條。蔣希聳聳肩,靜靜地喝完碗裏的豆腐腦,心裏止不住地感慨。

他不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房子。

這是一間普通的商品房,乍看之下還有些年月。陳設和布局處處都透著一股家常的氣息,房子雖小,可卻顯得極為溫馨。

“那個……”蔣希放下碗筷,支吾道:“冒昧打攪,實在是不好意思。”

此刻程麗金已經換了身白底黃邊的唐裝,見她拿起桌上的劍,笑著擺擺手道:“別這麽見外,來者皆是客。”

“那……”蔣希指了指門外,“我先告辭了。”

程麗金走上前,“正好我也要出門了,一起走吧!”

蔣希直接默許了,兩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程麗金隨口問道:“孩子,你是要回家嗎?”

“恩。”蔣希摸了摸口袋,不料卻不見了錢包和手機,遂紅著臉看著程麗金道:“阿姨,可以借我一塊錢打個電話嗎?”

程麗金朝他笑了笑,“錢包弄掉了吧?我看佳俊昨晚帶你回來的時候,簡直醉得不省人事。”見她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摸出兩個硬幣,遞到蔣希手中,“出了小區朝左走二十米就有公交站牌,趕緊回去吧,不然你父母可要擔心了!”

“佳俊?”蔣希搔了搔腦袋,見程麗金自顧自地去練劍了,遂出了小區,找了一個公用電話。

“喂——”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方清熟悉的聲音。

“喂,是我,蔣希!”

“少爺?!”電話那頭的語調很是吃驚,“少爺你昨晚到底去哪兒啦?真是把我給急死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蔣希皺了皺眉,“你趕緊讓小於過來接我,呃……我現在在金鷹小區門口的電話亭這邊……”

“好,好,我馬上就派人去接你!”方清的話裏滿是欣喜,蔣希滿意地放下了聽筒。過了五分鍾,就見黑的賓利車朝自己駛來,隨即停在了馬路邊。

蔣希回到家的時候,方清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少爺——”見黑的賓利駛入了宅院的後庭草坪,方清連忙疾步走了過去。

“少爺,昨天晚上你到底上哪兒去啦?打你電話也沒人聽。”方清劈麵問道。

蔣希撇撇嘴,“喝得有些醉了,所以……就去一個朋友家裏睡了一。對了,怎麽來接我的不是小於啊?”

“他太不負責任了,昨天裏竟然開著一輛空車跑回來,說什麽在酒吧到處都找不到你,我一氣之下就把他的職給停了。”方清似乎仍有些餘怒未消。

蔣希白了他一眼,道:“是我命令他把我帶去酒吧喝酒的,你趕緊讓他來上班。”

“可是……”

“可是什麽,到底你是少爺還是我是少爺?”

方清見蔣希口吻強硬,隻得點頭答應,不想還沒從兜裏掏出手機,它自己倒先響了起來。

蔣希打了個哈欠,遂走到了屋子裏,洗了個熱水澡。

蔣希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才從室裏出來,卻正麵撞見了拿著西裝的方清。

“少爺,趕緊把那身脫了,把西裝換上。”方清催促道。

蔣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道:“好端端的,憑什麽讓我穿這種鬼東西?”

“不是的少爺。”方清有些急了,“剛才公司總部那邊來電話說,上午十時會召開緊急董事會,屆時需要少爺親自去一趟。”

“這種事情幹嘛算在我頭上?我爸……”話說到一半,蔣希忽然打住了,見他眼神恍惚了一瞬,遂從方清的手裏接過熨燙好的西服,淡淡說:“我這就去換。”

方清無奈地看著進到房間裏換衣服的蔣希,歎口氣,隨即便下了樓,吩咐那些傭人打掃客廳。今天一早警局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說命案現場已經勘察完畢。方清在接到了自行處理的允諾之後,很快就著手清除了房子外圍和大廳內的警戒線。

打領帶的時候,蔣希明顯感覺手生,卻又不願意去照鏡子,倒是方清上前幫他整理領口,說道:“今天早上林律師已經打來了電話,說他過會會親自去參加董事會,商量您的股權問題。”

“用不著這麽早吧?”自他踏入這個家門開始,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蔣希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心智去接手這些事務的確是困難了些,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西裝革履的蔣希在方清的目送中上了車,純黑的賓利駛上了柏油馬路,發出輕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