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你就從了老攻吧!

A市的警局是兩年前由一間經營不善破產的超市改建而來,因此警局外圍的牆壁看上去還很新。國徽在熠熠的陽光下顯得莊嚴肅穆,給所有到來的人一種法律的威嚴。

程佳俊走進警局的時候,外圍辦公的刑事科同事早已經圍在了一起,看樣子似乎正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麽。

“怎麽,都不用做事了啊?”程佳俊從來都是雷厲風行,因此對於警局裏現在的這種狀況有些不滿。

還在爭辯的幾名警員被突如其來的嗬斥聲嚇了一跳,見是隊長回來了,全都慌慌張張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正巧拿著屍檢報告的吳法醫從偏門裏走了出來,不期然同程佳俊撞了個正麵,便順手將手裏的報告遞到了程佳俊的手中。

程佳俊立馬找了張椅子坐下了,見他打開報告,開始翻查上麵所記錄的各項數據。

根據報告上的表述,蔣冠正夫婦二人大致死於上午九時左右,蔣冠正的身上共有二十七道片刀刀傷,而致命傷則是胸口處穿透肺膜的水果刀傷痕,許芸則是直接被人用片刀捅了三次小腹,當場倒地死亡。

程佳俊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遂問吳法醫道:“屍體上有沒有什麽新線索?”

穿著白大褂的吳法醫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留著小平頭,一眼看上去顯得很沉穩,見他極為肯定地搖,回答道:“死者確實是死於刀傷,屍體正常,並沒有任何的中毒跡象。”

聽他這麽說,程佳俊方才如釋重負地將屍檢報告放到一爆起身跟著阿黛走入了審訊犯罪嫌疑人的暗房。

在那裏,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全身西裝革履的男子正翹著二郎腿喝著咖啡,不耐煩地等待著程佳俊的到來。

“不好意思,讓蔣先生久等了。”程佳俊走入暗房,劈麵甩出了一句不冷不熱的話來。

“哼——”麵前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身材看上去很結實,見他滿臉不屑地轉過臉來,語氣嘲諷道:“我說你毛安的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平白無故地把我請過來,就是讓我來這裏喝咖啡打發時間的呀?告訴你們,我蔣亞正甩手就是幾十萬,公司一時沒了我,萬一出了狀況,你們賠得起嗎!”

“什麽平白無故?你的大名都被你嫂子寫在犯罪現場了!”阿黛見眼前的人出言如此不遜,很有些不服氣。

程佳俊伸手攔了她一下,隨即坐在了蔣亞正的對麵,雙手抱胸,略略向後靠了靠,似笑非笑地看著桌子對麵的蔣亞正道:“嗬,大哥跟大嫂雙雙慘死在家裏,你這個做兄弟的竟然還有閑心坐著喝咖啡,怎麽,都不表示一點哀痛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蔣亞正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難道我心裏麵悲痛,你們這些做條子的還看得出來嗎?真是笑話!”

“你——”眼前人模人樣的大老板竟然稱警察是條子,阿黛聽後立馬就想上前訓斥他,卻被程佳俊給擋住了。

“骸”蔣亞正滿臉的不屑,繼續說道:“你們單憑一個‘亞’字,就一口認定我是凶手嗎?這為免也太可笑了吧?”蔣亞正故作惋惜地搖,“就連白癡都看得出來那是有人存心嫁禍給我,你們這些做警察的竟然會上當?”

在刑拘蔣亞正之前,程佳俊便將蔣家主要成員的功課好好地做了一遍。眼前的人雖然自以為是,態度高傲得不得了,其實根本就是個不務正業,整天遊手好閑,在公司裏空有一個掛名總經理的蠢貨。

“蔣先生,隻要真凶沒有被緝拿歸案,你就會是這件凶殺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程佳俊嘴巴上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麵早已經對麵前這個草包不屑一顧了。一個連自己親兄弟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能好到哪裏去呢!

“行行行,既然程警官都這麽說了——”蔣亞正伸了個懶腰,繼續把玩著手裏的咖啡杯,一臉的無趣。

程佳俊見阿黛打開了錄音筆,開始著手做記錄,便開口問對麵的蔣亞正道:“請問一下,今天上午九時左右,你在哪裏。”

“在公司開董事會呀!”蔣亞正慢悠悠地道:“我大哥的老胃病犯了,不能來開董事會,所以我就替他來開咯!不信的話,公司裏其他的股東都可以作證的。”

程佳俊斂了斂眉,繼續問道:“你說——你哥碰巧胃病犯了,你就替他去開會?”

從來不插手公司事務的蔣亞正突然會變勤快?這一點有待琢磨。

蔣亞正扁扁嘴,遂從腰間掏出手機,打開短信箱後遞到程佳俊的手裏說:“今天早晨我那個兄弟給我發的簡訊還在呢,你自己看吧!”

程佳俊滿腹狐疑地接過手機,果然,短信的來源和內容正如蔣亞正所說,他並沒有撒謊。

“那……”程佳俊思索了片刻,遂繼續問道:“你確定你在八點半到九點半這個時間段裏,一直都是呆在公司裏嗎?”

話才出口,蔣亞正便愣住了,隨即支支吾吾地說:“我見他們講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所以就在中途開車去了一趟新世紀百貨大樓,去那裏給我朋友買了點東西……”

“前後大概持續了多久?”程佳俊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蔣亞正額頭滲出了點點細汗,“可能有二十分鍾的樣子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程佳俊嘴角微微上揚,“這麽看來,蔣先生的不在場證據,就不成立咯?”

“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蔣亞正幾乎從椅子上彈起來。

程佳俊示意他坐下,“我並沒有肯定人是你殺的,不要激動。”

聽警官這麽一說,蔣亞正方才吐了口氣,見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忙從西服的口袋裏摸出一張收據,如釋重負道:“還在這裏呢!上麵寫有時間,應該能夠作為我的不在場證據了吧?”

程佳俊接過來細細地看了看,這是一張關於購買鑽戒的票據,上麵顯示的時間是九點十八分,也就是說,在早上九點十八分的時候,蔣亞正的確是在新世紀就百貨大樓內購物。

“如果票據不假的話,應該能夠成為你的不在場證明。”程佳俊有心戲謔氣焰囂張的蔣亞正,遂正色問道:“這是給您太太買的鑽戒嗎?我們可能需要借助實物去新世紀那裏詢問一下。”

“千萬別——”蔣亞正驀地變了臉色,有些心虛道:“這……這個鑽戒是買給別人的……”

筆尖停在了原地,阿黛強忍著笑飛快地看了一眼程佳俊,見他仍是冷著一張臉,似笑非笑地看著蔣亞正說:“您的私生活我們當然不便過問,要是這張票據是真的話,那您就可以隨時離開警局。”

蔣亞正用麵紙擦了擦額上的汗,尷尬地恩了一聲,不再多言。

鑒定科的人很快便拿著票據去新世紀百貨比對了一番,事實證明,今天上午九點一刻左右,蔣亞正的確是在這裏挑選了一枚二十萬的鑽戒。這樣一來,蔣亞正的作案嫌疑就被排除掉了。

其實早在看到地板上那個‘亞’字的時候,程佳俊便心生疑竇,當時許芸被砍成了重傷,更是仰麵倒在地上,怎麽可能還會有力氣寫出這麽工整的字呢!這分明是凶手握住許芸的手指強行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