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最熟悉的凶手 下）
“雖然屬於同一家珠寶公司的限量版領帶夾，可是……”程佳俊隨手揀起桌上的一個小塑料袋，直麵方清驚詫的目光微笑道：“方先生，這個東西可是我們刑事科在當時現場的沙發下找到的哦！”
聽聞程佳俊這麽說話，方清立馬變了臉色。
塑料袋裏裝著的東西，竟然是一枚跟自己戴著的一模一樣的領帶夾！
“我們對比了當天蔣家傭人的口供，發現這枚領帶夾是蔣冠正的貼身物品。”程佳俊眯著眼睛道：“雖然兩枚領帶夾外形一樣，可是……”
話到此處，方清的臉已然變得一片蒼白，見他睜大了眼睛，視線緊緊地盯著程佳俊手裏的塑料袋。
“因為是限量版的緣故，因此每個領帶夾內的防偽條碼卻是各不相同的。你大概是因為在行凶的時候遺失了領帶夾，怕被人找到後惹人懷疑，就拿掉蔣冠正的替代吧？”程佳俊的表情分明勝券在握，“隻要把你身上的那枚領帶夾拿去對比一下的話…….”
“我……我認了。”方清有氣無力地垂下了頭。
製作筆錄的阿黛抬起了腦袋，同程佳俊對視了一眼，忙開啟了錄音筆。
“嗬嗬…….”方清苦苦一笑，臉上的表情有些沮喪道：“都怪我一時糊塗，拿著錢去賭馬，結果輸了個稀裏嘩啦的。”說話的時候，方清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鞋，邊回憶邊說：“因為賭馬把錢全都輸光了，我為了翻本，就去找高利貸借錢，沒想到還是賠光了。我被那些借高利貸的人逼得沒有辦法，就在案發的前一天晚上去找老爺他借錢……”
方清似有氣憤，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沒想到他不光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還不肯借我一分錢……他說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活該……”
“所以你就把他給殺了？”阿黛話才說出口，便意識到自己無意打斷了訊問，抱歉地朝程佳俊笑笑，繼續筆錄。
“第二天的情況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方清目光黯淡，接下去說：“我一進屋子，就發現老爺倒在血水裏，身上都是一道道的刀傷，我害怕極了，當時就想吐……可是，老爺當時還沒有死，他伸出手向我求救，我，我愣了一下，回頭找了找夫人，發現她已經咽氣了。”
“我在蔣家幹了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是蔣冠正他卻不肯幫我一個忙，我當時就起了歹心，就逼問蔣冠正保險箱的密碼，哈哈……”方清沒來由的冷笑，登時讓程佳俊吃了一驚。
“他怕死，真的很怕死，他把密碼告訴了我，求我救他……”
程佳俊本有話想問方清，可見他還在癡癡地喃喃，便打消了念頭。
“我從保險櫃裏拿了五塊金磚，還有一百萬的現金，用來還賭債。”方清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我匆忙下樓的時候，發現蔣冠正還沒有死。我怕萬一他好了之後會告我，所以幹脆把心一橫，用水果刀結果了他……”
“我知道蔣冠正曆來同他弟弟蔣亞正不合，所以我就借謝敏的手寫下了蔣亞正的名字……嗬嗬，凶案本來就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不如順水推舟，嫁禍給別人……”說到這兒，方清忽然從椅子上躥了起來，猛地揪下衣服上的領帶夾扔到地上，“竟然會被你們查出來，都怨這個掃把星！”
見方清想要毀滅證物，程佳俊連忙同方清身後站著的警員一起將他控製住。阿黛關掉了錄音筆，收好筆錄，遂向程佳俊點點頭，轉身出了審訊室。
程佳俊的臉色很不好，他靜靜地走到方清的麵前，問他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方清呆呆地望了他一眼，嘴唇無聲地嚅囁了兩下。
“你對蔣冠正落井下石的時候，想過蔣希沒有？”
淡淡的幾個字似有千斤，方清的眼神驀地渙散，他忽然間舉起胳膊，用戴著手銬的手抱住腦袋，開始低聲地啜泣。
“我對不起少爺……真的很對不起他……”
一抹陰影倏爾穿過審訊室的門，沿著四周逼仄的角落悄無聲息地攀爬。氣氛突然之間壓抑起來，程佳俊幹咳了兩聲，目送著警員把方清押走，方才轉身出了門，胡全身脫力地倒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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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希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之上。
頭……真的好疼……
蔣希皺了皺眉，艱難地從桌上拿過水杯。
“怎麽搞的，頭上還纏著繃帶麽……”蔣希衝著杯子裏映出的自己苦苦一笑，隨之用力坐了起來。
“你醒了！”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蔣希抬起頭，發現是護士小姐。
“你讓我進去，我可得跟那個小兔崽子好好理論理論——”
門外似乎有人在吵鬧，護士蹙眉回望，忙囑咐蔣希好好躺著，自己先出去看看情況。
隔著窗玻璃，此時站在病房門口，穿著棕褐色皮草的，不是徐女士又是誰呢！
蔣希有些詫異，他仔細往外看了一眼，發現此刻牛老板和黃先生也都在門外。
奇怪，自己隻是住個醫院而已，有必要這麽興師動眾麽！
“蔣先生——”方才出去的護士小姐返身回來了，見她麵有難色，蔣希忙問她出了什麽事兒。
“好像……”護士蹙眉道：“您也看到了，外麵的人急著要見您。”
“讓他們進來吧。”蔣希早已經是滿腦子的問號，他喝了口水，才在**坐好，沒想到徐女士便第一個衝了進來。
見她一副怒氣衝衝的表情，似乎不像是來探病的。
“你這個董事長到底是怎麽當的，豬頭啊你！”徐女士指著蔣希的鼻子，劈麵罵道。
“這位女士，請不要說刺激病人的話。”年輕的護士有心要阻攔，不料黃先生和牛老板也都走進了病房。
“到底出了什麽事啊？”蔣希莫名其妙地掃了其餘二人一眼，發現此時黃先生和牛老板也都臭著一張臉。
“你們都不好意思說是吧？”徐女士回頭望了兩人一眼，遂撒氣地扯了扯身上的名貴皮草：“好，我來說。”她惡狠狠地看了蔣希一眼，坐在凳子上道：“小子，你都不知道吧？你的那個向總經理卷款逃了。”
突如其來的訊息讓蔣希呼吸困難，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三大股東，腦子裏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