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繼林驚駭的睜大雙眼,後麵還有一句話硬生憋回肚子。

“二少爺是想問為何老奴還活著吧?”看著常繼林的表情,老人替他開口,知道他肚子中的那句話。也不待常繼林繼續詢問,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本來老奴是常家的家奴,生死都在主子們的一句話,大少爺是主子,二少爺自然也是主子,主子叫老奴死老奴不敢偷生,隻是想到大少爺死得冤枉,才厚著臉皮留下一條賤命,望有機會為大少爺說句話的。”

幾句話一說出來,楚天磊看向常貴的眼神多了幾許尊敬,這樣的老人值得尊敬,他還記得是在冰天雪地中救了他一命,那時候的他渾身上下滿是血跡,問及他的傷勢,老人隻是一句主人之命不能悖。礙於老人眼中的堅忍,他愣是沒有追究緣由將他留在了府裏做管事,想來是被他的忠骨所感動。

“老奴自知身份低微,汙了皇上與皇後的眼,老奴為了我家大少爺,抱了必死的心意而來,懇請皇上皇後能容許老奴說完再製老奴死罪。”

跪在地上的常貴腰板挺直,對著皇上與皇後請求著。皇後柳眉一皺剛想開口說什麽,皇上悠悠開了口:“朕再不開口,恐怕這個大殿內就沒人拿朕當皇上了。”

說完,虎目瞟了皇後一眼,看見皇上眼中的厲光,剛剛的話明顯是在怪自己越權了,皇後額頭冒出絲絲冷汗。

“臣妾不敢。”皇後低下頭去,不敢再說。

皇上不耐的揮了揮手,不再理會她,這個女人,這些年越發放肆了,若不是顧忌袁家,當年蓉兒走的時候他就恨不能親手殺了她!想到自己的兒子,皇上心中清明許多,罷了,再容她囂張幾年吧。

“起來說吧,朕不怪你。”皇上這話是對著常貴說的。

常貴也不矯情,叩了頭便起身回話:“老奴是常府的家奴,名常貴,先前伺候老爺,自打老爺走了以後,大少爺是老爺的嫡子,照規矩府裏的一切都是大少爺的,所以老奴便也是歸於大少爺手下的。,按理說是將二少爺分出去單過,大少爺仁厚,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將二少爺一家也安排在了常府居住,像先前老爺在時那般,照顧著二少爺。大少爺對外人精明,卻從未想過要與自己的兄弟隔肚皮,根本就對二少爺不設防,大少奶奶勸過幾次,大少爺還與大少奶奶鬧過幾次別扭。後來證實大少奶奶當年的擔心是對的。”

常貴說到這裏,情緒過於激動,恐怕是想起當年常家淒慘的景象,眼眶通紅,聲音也更是低沉,有著極大的恨意,卻還在苦苦壓抑著。

“那年的冬天,大少爺突說身子不好,二少爺聞訊趕至,在大少爺床前奚落侮辱大少爺,大少爺這才驚覺自己是中了毒,而下毒之人正是自己百般嗬護的弟弟,心痛驚怒之下更是加速了毒液蔓延,大少爺很快便不行了。大少爺與大少奶奶情深,大少奶奶並未離開,聽到二少爺的話再看到躺在**的大少爺,出聲怒罵了二少爺,誰知二少爺卻突然獸性大發,欲對大少奶奶不軌,大少奶奶雖是貞烈的女子,無奈卻因力小無力掙開,正在拉扯間,老奴恰巧去給大少爺送藥,見到此景,上前拉扯中才將大少奶奶解救,二少爺逃走。大少奶奶貞烈,撲倒在大少爺床前,就舉刀自殺了。大少爺雖是毒發卻意識清楚,囑咐老奴帶著大小姐快些逃走,便隨大少奶奶去了。”

到這兒,眾人聽出一些眉目,當年常家二少爺突然離世,大少爺悲痛欲絕。如果現在這個老奴說的是真,那麽就是說當年是大少爺被害,二少爺頂替名額,世襲了將軍之位。

“老奴該死啊,二少爺離開並不是逃走,而是去布置人手,將府中之人一一滅口,當年大小姐是不知道這些的,隻是信任老奴,隨著老奴逃離常府。是老奴沒用,半路被二少爺的人抓住,眼看著大小姐被抓走,卻無力保護,才叫大小姐在二少爺的手中受了那些苦。”

常貴表情再是壓不住恨意,但是奴才思想,叫他不敢恨常繼林,卻隻是恨自己無用。

“哦?隻是你怎知道在你家二少爺手中受苦的是你家大少爺的女兒呢?”西彭知道這常繼林是保不住了,隻得順著常貴的話往下問。

“我家大小姐長得和大少奶奶神似,老奴曾偷偷看望過小姐幾次,隻是小姐卻像不認識老奴一般。而且大小姐脖頸後有一枚朱砂痣,老奴當年瞧過的。”

“常繼林,你現在還有什麽可說?”皇上開口問道,語氣冷冽,君王的氣勢叫人敬畏。

“皇上難道就因為一個賤奴的話就否定微臣?微臣行得正坐得端,隻怕是有心人故意找個人來汙蔑微臣。”常繼林開口辯駁,隻憑一個小小的奴才就能扳倒他,太異想天開了些。

“皇上,二少爺名為常策懷,大少爺的名字是他頂替的。”常貴開口,如果常策懷被定罪可不能汙蔑了大少爺的名聲。

常貴倒是不擔心常策懷不承認,因為啟王爺肯定是早有打算了,不然不會現在就與常策懷對峙。如果被他反口,那麽啟王爺定會惹上麻煩。

果然,聽到常策懷的話,楚天磊嘴角噙上一抹冷笑,這個常策懷恐怕把旁人都當了傻子,隻由著他擺布。他再次對著門外揮了揮手臂,一時間,大殿上一股濃鬱的香氣襲來,隻是那刺鼻的廉價胭脂氣味叫眾人皺緊眉頭。

要說三皇子辦事絕對是穩重的,怎麽忽的叫煙花女子來大殿之上,這不是失了體統嘛,一些年老迂腐的官員有些不滿,剛要自恃著資曆說上幾句,就聽楚天磊說道:“這些女子不是尋著本王來的,幾位老大人先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