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天使與惡魔
房間裏很安靜，隻剩下劉老板粗重的喘氣聲。
“卡啦”隔壁傳來清脆的開門聲。
我們三人麵麵相視，“應該是隔壁的孩子回家了！”坐在地上的劉老板低沉的說著，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我去看看”我優雅的轉身，朝門口走去，洪武緊隨著我，卻被我擋在了門內，“你在這裏等著我！”他欲爭辯，卻在我堅定的眼神中，放棄了，安靜的站在門口，無聲的說著：“小心！”
我給予他一個安慰的笑容，打開門，朝隔壁屋子走去。
兩短一長的敲門聲，吸引了門內的孩子，小小的腦袋怯怯的從門縫裏擠出，小心的打量我。圓圓的眼睛，小巧的鼻頭，豐潤的小唇，是個小美人胚子哪。
“你找誰？”
“找你！”我俏皮一笑。
“你是誰？”她鼻頭微微一皺，眼中的警覺悄然升起。
“不請我進去坐嗎？”我含笑的看著她，冷意卻襲上雙眸。
她微微一顫，如同受驚的小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良久慢慢的推開，將門拉開一條細細的門縫。
我慢慢的走入他們家，簡單的布置，零散的家具，似乎是主人借住的旅館，立刻就要搬離的樣子。在我打量他們家的同時，孩子緊靠著牆壁小心的站立著。
我回頭仔細看著孩子，漂亮的女孩，如果不仔細看，無法發現她下巴處那道細細的疤痕，疤痕很長，很長，幾乎覆蓋了整張臉，如同女孩子做的麵膜整張貼合於臉上。
悄悄的運功，氣湧雙眸，將封閉的金銀瞳再次打開。血肉模糊的一張小臉，緊緊靠在美麗孩童的臉旁，四肢緊緊摟住女童的頭頸和小腰，惡狠狠的瞪著我，寒氣突然迎麵撲來。
揮手一朵絢麗的櫻花飄落，女童應聲倒地。趴在她身後的小鬼慢慢的爬起，坐在我的麵前，仰頭看著我，她的臉就像被拉開皮的芒果，肉屑不規則的突起，通紅的臉上隻有五個烏黑的洞洞，眼珠微微突出，白色的眼球特別顯眼。
她看了看倒地的女童，再看看我，眼中流露出一種我不懂的光芒，是興奮，是期望，是算計…….
“我的臉”她丫丫戚戚的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再指著女童的臉，“臉…臉…..”
“你要她的臉？”
小鬼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而後懊惱的拉住我的衣擺，惡狠狠的說：“臉！！！還我！”
我看著她，一個幻字訣悄然射出，直至小鬼的臉上，小鬼呼痛，在地上連連翻滾。不多時，她喘氣慢慢爬起，眼神怨恨的看著我，慢慢向我爬來。
一張和女童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我麵前，倒地的女孩如同天使般昏睡在地上，而向我爬來的卻如同惡魔般猙獰。
“你們是雙生子啊！”我了然的說著，定字訣將小鬼定在地上不得動彈。
昏睡在地上的女童漸漸有了反應，迷惘的睜開雙眼，蒲扇蒲扇的看著我，小仙女般的揉搓著雙眼，看看我，再看看爬在地上不動的小鬼，騰的睜大了雙眼。
“你是誰？”身後尖銳的叫聲響起，我和女童同時回頭，一對年輕的夫妻站在門口，男子的手拿著鑰匙，鑰匙還插在門上的鑰匙孔中。
“你是誰？”婦人跑到我的麵前將女童一把抱在懷裏，警惕的看著我，地上的小鬼眼中流露出厭惡，怨恨，羨慕，渴望………..我很難想象，哪麽小的年紀，竟然會有如此複雜的神色。
“小姐你到底是誰？”男子走到他妻子身邊，儼然一副保護神的樣子，“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就會報警了！”
仔細打量著這對夫妻，臉色蒼白灰暗，印堂發黑，眼白發黃，嘴唇發紫，實為不祥之兆。
“媽媽，媽媽，兩個寶寶，兩個寶寶！”女童拉扯著媽媽的衣服，試圖引起媽媽的注意。
“寶寶乖，不要吵，媽媽等下陪你玩。”婦人哄著孩子，眼中卻戒備的看著我。
“什麽兩個寶寶?”爸爸似乎更為細心，他聽到女兒話中不一樣的地方，連忙詢問，卻被妻子打斷，“什麽兩個寶寶，孩子亂講你也相信！”
“你還不走？”她開始大聲嗬斥我，眼神不再堅定恍惚的看著四周，慢慢朝自己丈夫靠去。
“這裏還有一個寶寶！”女童指著地上小鬼的位置，清晰的童聲穿透了每一個人的耳膜。夫妻兩人皆為一怔，臉色慘白，臉上流露出恐懼的表情，差點就奪門而出了。
“對，確實有兩個寶寶！”我的聲音緩慢而輕柔，卻徹底打破了夫妻二人的心裏堤壩，丈夫緊緊摟住妻子，一家三口防備的看著我，和所謂“寶寶”的地方，妻子眼眶中的淚水如同決堤，奪眶而出。
“能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嗎？我是會道術，或許我可以幫到你們！”輕輕的用眼神掃視過夫妻二人，妻子欲言又止，抬頭看著自己的丈夫。丈夫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我像下定決心似的緩緩開口。
“我們夫妻是從其他城市來的打工者，七年前，妻子懷孕了，我們都非常高興，因為這個小生命我們期待很久了”丈夫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而溫柔的光芒，靜靜地摟住懷裏的妻子。
“醫生說我妻子懷的是雙胞胎”他非常驕傲的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這可是我們家族的第一對雙胞胎那！”突然他的臉色一變，“可是，誰知到………..另外一個生下來的時候臍帶纏著頭頸，幾乎窒息而死，所以醫院把她送到暖房養著，讓她呼吸純氧。”
他摟住妻子長長的歎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另外一個孩子的腦子發育不健全，而且是個瞎子。”
“但是，我們有寶寶！”妻子投在丈夫的懷裏，滿臉含淚。
“是我們還有寶寶！”丈夫滿足的看著活潑好動的寶寶，又是一聲長歎，“我們一直把她寄養在鄉下，因為我們不想她影響寶寶。所以寶寶一直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妹妹。可是………寶寶四歲的時候出了車禍………..”
夫妻兩人同時顫抖了一下，可見當時的情景一定非常恐怖。“寶寶當時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一張臉全毀了，全毀了！”
妻子開始嚶嚶的哭泣，寶寶吃力的拍著媽媽，“媽媽不哭，寶寶惜惜，媽媽不哭”
丈夫憐愛的摸了摸寶寶，繼續說道：“我們突然想起，在鄉下還有另外一個女兒….”
“所以，你們就把鄉下那個弱智女兒的臉移植的到了寶寶的臉上！”我詢問，冷冷的看著他們。
“是！”
“哼，隨著寶寶長大，我不認為她臉上的皮膚會跟著長，你當我三歲孩子騙嗎？”我冷哼一聲，他們渾身一顫，麵如死灰。
“我們……..”丈夫剛開口，妻子就想阻止，卻被丈夫拉住了手。“我們的母親請到了村裏的有名的婆婆，她有著神奇的力量。村裏一般有事情都會第一個找她解決。她告訴我們，把一包綠色的藥粉混合著寶寶的血，每天喂給弱智的女兒吃，她的皮膚會越來越適合寶寶，而且皮膚及時離開她的身體還會繼續生長！”
“那你的另外一個女兒哪？”
“….”丈夫窒息般的愣了半天，良久才緩緩道，“婆婆在讓她吃了49天的藥粉後，躺在槐樹下，讓我們拉住她的手和腳，婆婆親自用銀簪割下了她臉上的皮膚，而後一針一線的縫在了寶寶臉上。”
丈夫顫抖了半天，那日的情形應該非常恐怖，才讓他如此的心悸吧！“寶寶的臉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藥膏，婆婆說是幫助皮膚更好的生長，消除疤痕。………”
“你另外那個女兒哪？”不太禮貌的打斷他的話，他的臉一僵，懊惱的將頭放在雙膝之間。
“她…..她….她被撥了皮之後………….”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妻子尖叫起來，滿臉淚痕，雙手捂住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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