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毀滅”
外麵依舊是無盡的黑暗，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那洶湧澎拜的浪潮，至少那頭頂不斷顯現出波紋的無形護盾就是最好的明證。
在這種情況下，離開這裏就是在作大死。雪風三人隻好在這寸許之地找點事做，而克麗絲也打算乘機想另兩人普及一下關於“毀滅”的基礎知識。畢竟，那是軍團未來真正的，也是唯一的敵人。
“‘世界自我毀滅傾向性~病毒式廣域擴散感染波動’，簡稱：‘毀滅’。”
“就如同全稱中所說的，‘毀滅’隻是一種波動，一種傾向。但這並不是普通位麵中，常人所理解的傾向，比如說蘋果最終會落到地麵上這種傾向。那些傾向全部都是有規則，也就是法則所規定好的。所以隻要知道傾向背後所屬的規則，自然就可以隨意的順應，阻止和扭曲這些傾向。”
作為曾經的時空龍皇，雪風對於規則之類的存在也是十分清楚的，對於克麗絲的話有著一定的理解，但是被抱在懷裏的莉莉安就是滿眼睛的問號了。
“但‘毀滅’，不一樣，因為它沒有所屬的規則。至少直到現在我們依然沒有找到這一規則，除了可以在爆發時檢測到以外，我們甚至連預測都做不到。正因為如此我們，根本無法阻止‘毀滅’的爆發，我們所能做的從一開始就很有限。”
“我們至今沒有找到過真正全知全能的存在。”克麗絲無奈的苦笑著向另外兩人說道：“即使是強到連其他組織做盟友或附屬的資格都沒有的冥府，也依然有不知道與做不到的事情，‘毀滅’就是其中之一。”
“我們唯一可以確知的就是，‘毀滅’就是世界的自我毀滅意識。也就是，即使是聖者，也有可能產生的，幾乎所有人都有過的，自殺傾向。”
“世界是有自我意識的，或者說世界本身就是由普通人升華到極致後的產物，這個我們以後有空再說。”
“也就是說，爆發了‘毀滅’的世界，其實完全可以看做是一時想不通，想要自殺的普通人。隻要能夠恢複足夠理智，就完全不用擔心，是嗎，可兒？”對此，雪風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沒錯，但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這裏，在絕大多數的時候，世界意識都是出於沉睡狀態的。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會有所謂的理智嗎？”克麗絲再次無奈的攤了攤手。
有誰能夠一直做正經八百的夢，自己報****來！讓我們膜拜一下……
“那麽我們到底能夠做些什麽？”這時莉莉安好奇的問道。
“很簡單，陣地消耗戰，直到世界醒來。”克麗絲嚴肅而又簡短的回答道，隨後克麗絲轉向雪風說道，“雪風，你親身經曆過一次，應該明白‘毀滅’的攻擊模式吧。”
“……讓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生物還是非生物，無論是物質還是能量，所有的一切全部發狂，以絕對瘋狂的方式攻擊一切。”雪風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帶著一絲後怕的神色說道，“而它們攻擊力度……已經超越了透支的可能性。”
“不過，好消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力度會不斷減弱，最後徹底化為灰燼。但最壞的消息是，它們的攻擊能夠同化其他的一切事物……”
“沒錯，但這隻是一部分。”克麗絲對於雪風的話語給予了肯定，並且補足了雪風缺失的部分，“‘毀滅’是一種波動，但更應該算做一種病毒，相比起其他所謂的病毒，‘毀滅’更恐怖，也更致命。”
“所有被‘毀滅’控製之物，將自身與周邊的一切全部拖向終末的存在，我們一般稱其為‘終末之物’。”
“所有被‘終末之物’攻擊的存在都會被傳染，然後被轉化為‘終末之物’，向其他事物發起攻擊。這個循環會不斷的輪回下去，直至世界的終末。”
“而更加危險的是，‘毀滅’是世界的自我毀滅意識，也就是說，這對於世界運轉規則內的一切存在而言，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最上級概念！”
“就像雪風你使用的‘最終式·天傾’的性質是一樣的，世界內的一切皆是無法違抗的，無論有多強，被‘終末之物’攻擊到後，皆會被立即轉化為相同的‘終末之物’，無法抵禦、無法逃跑、無法反抗……”
“還有，從最基礎的部分開始崩潰的‘終末之物’，是無法被拯救的。至少到現在，我們對此無能為力。”
“那我們……”很明顯，莉莉安被嚇到了，這開了作弊器一般的能力，誰用誰知道。
“放心吧，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對抗的話，我們早就不存在了。”雪風撫摸著莉莉絲的頭頂，安慰的說道。而看莉莉安平緩下來的表情和不時向上抬頭的動作，就可以知道莉莉安也是很享受雪風撫摸的。
“關鍵點在於，是否是同一個世界，對吧。”雪風用肯定的語氣詢問克麗絲。
“沒錯，隻要不屬於這個世界，那麽‘毀滅’的最上級概念就是無用的。”克麗絲回答道，“不過，繼續沿用上麵的例子，‘最終式·天傾’的確是無法直接湮滅另一個位麵的存在。但如果你連位麵的全力一擊也撐不下來，那麽你是否屬於這個位麵，沒有任何的意義。”
“如果‘毀滅’的恐怖之處僅僅是最上級概念這麽簡單，那麽可以說純粹就是為了戰爭而組建的冥府，從一開始就用不著了。雖然相比較起來很稀少，但是能夠穿梭世界的存在，看總數的話，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
“當然，還有一點，如果遭受侵蝕的時間過長的話，即使是幾乎已經把所有福利技能全點到‘毀滅抗性’上的我們，也依然會被感染為‘終末之物’。僅僅隻是位於絕對概念之下的最上級概念，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毀滅’的另一強大之處就在於，冥府所說的另一句，經常被認為是炫耀，但在真實的戰場上再真實不過的真話。”
“神靈隻是螻蟻，神明隻是炮灰。”
“即使是擁有著創世權限的真神種族，在真正的‘毀滅’戰場上，也隻是用來拖延時間的炮灰而已！”
作為親身對戰過“毀滅”，以及跟神靈什麽的對打過的雪風而言，這句評價可以說是相當正確的。至於原屬於魔幻世界的莉莉安？好吧，伊洛納大陸其實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大陸，至少你每隔百年就能聽見神靈/邪神隕落的消息，而且數量幾乎是成打的……
“雪風，你剛剛說過的吧，‘終末之物’的攻擊力度甚至超越了將自身徹底透支後，所能換來的力量對吧。其實，並沒有超過哦。”
“這其中就涉及到了冥府對於世界的本質理論：世界資訊能量論。”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用信息來表達的，或者說所有的一切皆是由信息所組成的。如何創造一個真實存在的位麵？很簡單，將位麵所需要的所有信息全部匯聚在一起就可以了。”
“這就是世界信息論，而冥府對於世界本質的看待，是將這一理論深入後，將信息拆分成資訊與能量兩者。”
“資訊與能量的區別什麽的，因為實在過於複雜，所以我簡單的用一句話概括好了。”克麗絲看著似乎是在聽天書的莉莉安，隻能無奈的說道，“這句話也是世界資訊能量論的核心。”
“能量賦予資訊以權能，資訊賦予能量以性質。”
“對於這個理論，你們隻要知道，操控資訊可以隨意的轉化能量的各種性質，而轉化的過程中，對於能量是沒有任何損耗的就可以了。”
“而‘毀滅’正是以將完整資訊化為不可解讀的最小單位為代價，而獲得了那理論上絕對不可能獲得的攻擊力度。也正因為如此，隨著時間推移，攻擊力度不斷減少，到最後，自然就會迎來終末了。”
“怎麽可能會超出了這麽多？”克麗絲直接將雪風的問題說了出來，“我之前說過了，它們所獲得的，其實並沒有超出哦。”
“雪風，你認為一滴水裏麵有多少信息？”克麗絲隨手一點，一滴水就出現在了半空之中，以球狀的形態懸浮著。然後不等雪風回答，克麗絲就直接說道，“係統，全麵分析這一滴水，要最徹底的，然後將所有結果全部列出來。”
一麵麵光幕瘋狂的出現在了三人的中間，水質、酸堿、成分、重量、性質、結構、來源……無數的信息如同刷屏一般在十幾麵光幕上滾動著，甚至其中僅僅隻是對於這滴水到底是多少單位，就花了一整塊光幕來滾動，上麵全部是各個位麵不同標準的計量單位。
“這就是這滴水所包含的所有資訊……”克麗絲隨手一劃，將正對麵朝著雪風兩人方向的光幕全撥到一邊，“中的一部分。簡單來講，就是那所謂的觀察者效應的原因，沒有人可以真正的知道，這一滴水中到底有多少資訊。”
“所以你們明白，‘毀滅’對於我們而言，真正的恐怖之處了吧。”
冥府是跨世界組織，加入者會直接脫離原世界，從而讓最危險的最上級概念對其消弱到極點，但“毀滅”也不是什麽小人物就可以抵抗的。
隨手一點，三人間的光幕就消失了，克麗絲極為認真的對著雪風兩人，最後總結道：“與‘毀滅’作戰，其作戰計劃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
“以‘毀滅’爆發的中心點為圓心，選定一塊區域作為戰場，派遣先遣隊盡可能控製‘毀滅’的蔓延，然後以最快速度，不惜一切代價製作十幾層以上的資訊空白地帶，用以隔離‘毀滅’。”
“派遣軍團進入‘毀滅’所在地域，建立防禦陣地，與‘毀滅’對拚，迫使資訊的恢複與消耗速度在戰場內形成平衡。”
“直到世界意誌的蘇醒，這一場戰爭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