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有八大高手、五大戰神,他能背出來每一個人的名姓籍貫和輝煌戰役。

直到進入學院,才知道距離那些人那些事情有多遙遠。

現在的潘五終於踏實下來,可惜踏實不代表能尋到寶貝。

按照藥典上的記載、還有海物書籍中的記錄,在海底隻發現到一些海草,再有幾塊古怪石頭。全部帶回宿舍,按照書中教的方法,把海草鋪滿地,自然晾幹。

至於古怪石頭,明天拿去煉器室。

收拾好這堆玩意,上床睡覺,可沒一會兒被人叫起。

自入學以來,潘五嚴重睡眠不足,每天半夜都要下海折騰。今天尤其悲慘,四點鍾睡覺,五點鍾被人叫醒。

潘五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迷糊著開門,是薛永一。

潘五迷瞪著眼睛不說話,迷瞪著看過去。薛永一嚇一跳:“你怎麽了?”

潘五嘟囔道:“你有病啊,現在幾點?”

薛永一皺下眉頭,一眼看到房間裏滿地海草:“這是做什麽?”

潘五說:“有事沒?沒事我要睡了。”

“睡什麽睡,給你東西。”右手拎個黑色包囊,放到潘五身前。

潘五輕出口氣:“謝謝。”關門回去繼續睡。

早上八點又是課,而上課時候,潘五都在低頭看書。不是老師講的不好,是進度有些慢,要照顧到好幾十個人。

一年級新生就是這樣,第一年是知識儲備,什麽都要學、什麽都要了解。最主要的,要在這一年接受很多信念,比如愛國家愛集體。

對於武修來說,這些課程實在無聊,可必須要學。

終於熬到下課,潘五去找陳劍請假,說是想在煉器室待一段時間。

陳劍有些吃驚:“這才上了幾節課,你學會多少?”

潘五說:“我想自學,有不懂的問題積累起來問你,可以麽?”

陳劍沉默片刻說:“不好,學生應該上課,跟老師學習可以少走彎路。”

潘五很堅持:“老師,我想築基,想盡快築基。”

陳劍思考下問:“你多大?十六是吧?”

潘五說是。

陳劍想了一下,如果一個人能在不滿十七歲的時候修煉築基,而不是通過測評考試的幫助,絕對是天才。

天才接受的課程不能和普通學生一樣。

陳劍問:“有把握?”

潘五說沒有把握。

陳劍笑了下,換話題問:“你說要煉器是怎麽回事?煉器不能提高修為。”

潘五說:“我需要錢,修煉需要錢,我想煉製些東西換錢。”

這番話如果不是潘五說的,陳劍已經在罵人了,你一個新生,什麽什麽都不懂就想煉器賺錢?難道全天下的煉器師都死了?

陳劍沉默片刻,盡管不看好,卻是耐心勸說:“術業有專攻,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分心不是好事。”

潘五說:“我不是分心,我可以每天隻睡四個小時,不出去玩,不喝酒,甚至沒有朋友,我會擠出來所有時間修行,希望老師允許。”

陳劍搖頭:“不能說你這句話是錯的……不對,就是錯的,你可以不出去玩、可以不喝酒、可以睡很少,但是不能沒有朋友。”

想了下又說:“還是上課吧,一定要上課,你現在的同學也許是將來一輩子的朋友,活著,不要做獨夫。”

潘五知道陳劍是對自己好,是真心為自己考慮,想了想拿出幾塊礦石:“在海邊撿的。”

陳劍接過石頭看看:“應該沒什麽用。”

潘五說:“它能發亮。”

陳劍說:“你上課,我拿回去看看。”

確實是幾顆沒什麽用處的石頭,待下午課程結束,陳劍還回來石頭,順便敲打他,說你見識不夠,不要想著一步登天,要踏實一些……

愛之深責之切,陳劍開始為這個孩子發愁了。

潘五沒法解釋自己的事情,一概應下來,做個乖寶寶。

晚上照例出海,沒想到在大鱷魚那裏竟然看到鯊魚?

體長至少三米多,巨大嘴巴亮著尖牙咬過來。

那還想什麽?遊泳吧兄弟,潘五拚全力往水麵遊。

他極擅遊泳,可也遊不過鯊魚,大家夥隨便一晃身體就追過來,張開大嘴就是猛咬。

不想又是意外發生,鯊魚一口咬在右腿上,竟隻是破了幾道口子,鮮血猛流,骨頭完全沒事!

潘五以為死定了,緊急時候想不到太多事情,隻知道往上遊。

沒一會兒浮上水麵,大鯊魚在後麵追著連咬好幾口,萬幸隻受傷,身體沒事,繼續猛往岸邊遊。

十幾個數以後,雙腳踩地,拚老命往岸上跑。水麵上有隻巨大鯊魚不時露下身體,估計在鬱悶,送上嘴的晚飯怎麽跑了?

跑上岸二十多米,一屁股坐下,驚魂未定的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低頭看傷口。

他知道是大鱷魚的功勞,不但讓自己在水下呼吸,不但讓皮膚變好變結實,甚至連骨頭都加固了。

不明白原因,不知道道理,也不用知道,隻要知道骨頭變結實了就行。借著淺淡月光檢查傷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從腰部往下就沒有好地方,尤其是屁股……剛一想到這,疼痛襲來,潘五嗷的一聲竄起來,赤腳站住。

腰部往下血淋林一片,太嚇人了!

試著走動走動,還行,骨頭確定沒事,都是皮外傷。

看著遠處不肯離開的大鯊魚,潘五低聲嘟囔:“等老子弄死你。”

這地方距離宿舍很遠,有鯊魚守著,不能遊回去。何況海水鹹,現在潘五已經是在努力忍痛,這要是再下水折騰折騰?

還有個麻煩,光著身子。

潘同學左右看,又往海裏看,那個混蛋玩意好像不打算走了,隔一會露一頭。

沒有辦法,隻好跟大鯊魚幹耗。

時間不抗過,隨便一耗就是倆小時沒了。好處是身體強悍到無解狀態,腰部以下所有傷口竟然全部愈合!

兩個小時而已,傷口愈合到隻剩下傷疤,沒有傷口,更不要說流血。估計再有倆小時,傷疤也會消失不見。

看著強大身體,潘五忽然生出個想法,給我把刀,堅決弄死你!

可惜沒有刀,等遠處海麵終於多平靜一會兒,決定回去。

慢慢走入海中,貼著岸邊遊上一會兒,大鯊魚竟然又出現了!

潘五暗罵聲混蛋,拚命往回遊……五分鍾後終於站到宿舍樓下的石頭上,看著腿上新生的傷痕,衝大鯊魚罵上一句:“等老子弄死你!”

這個夜晚沒有所得,帶著傷痕、拿著衣服,光溜溜爬回宿舍。

找書看,順便晾傷口,倆小時以後睡覺。等早上起床,傷痕也無,隻有個別傷口比較深的地方留下道線。

輕出口氣,今天得弄把刀!

穿衣服去上課,下樓看到薛永一。薛永一穿身黑色勁裝,有些顯胖,看著不協調不對勁。

薛永一看他一眼:“沒穿?”

潘五嚇一跳,不對啊,我記得穿好褲子才出來的……腦中這樣想著低頭去看,氣憤道:“這不是麽?你瞎啊!”

薛永一輕皺下眉頭:“我給你的東西,你沒穿。”

“你給我東西……”潘五想起來了:“上課先不穿。”

薛永一哼上一聲,快步走出宿舍,然後跑步去課堂。

上午是曆史課,照例是陳劍在上麵說,潘五在下麵看書。看到下課,收拾收拾東西去藥園,接著學習煉藥知識。

中午打飯的時候問賣飯師傅:“菜刀多少錢一把?”

賣飯師傅說:“有病是吧?砸場子是吧?來食堂買菜刀?”

潘五趕忙帶著飯灰溜溜跑回宿舍。

進屋第一件事是打開薛永一送給他的黑包,拿出來一堆東西,是負重裝備。

潘五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是隨口胡說,沒想到薛同學不但當真,還給他帶回來一套。

倆綁腿、腰帶、胸甲、倆護腕,一共六件。

潘五吃兩口飯就看看這六個玩意,吃兩口飯就看看這六個玩意,想了又想,等吃好飯、也是收拾好碗筷,去對麵屋砸門。

薛永一端著飯盒開門:“有事?”

潘五說:“你過來。”

薛永一說等下,回身放下飯盒,順口問話:“什麽事?”

潘五沒回話,等他走過來,打開窗戶說:“我每天半夜去海裏練拳。”

“半夜?去海裏?”薛永一探頭往外看:“下去容易,怎麽回來?”

潘五說有繩子,又說:“你也可以去海裏練拳。”

薛永一說:“老套路,還有在瀑布下麵練的,有用麽?”

這個問題不用回答,多少總有些用處。

薛永一琢磨琢磨:“太麻煩。”回去繼續吃飯。

潘五求了個心安,忽然覺得悲哀!好大一個武修連把刀都沒有,這種生活啊,這種修行啊……是不是假的?

地上還鋪著海草,拿起根看看,又檢查檢查,繼續晾著吧。

中午下課的時候跟陳劍請過假,現在關上房門下樓,下午的任務是爬山。

剛出門遇到袁遠淵,很迷糊人的一個名字。人也挺迷糊人,經常說半天話,你不知道在說什麽,問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袁遠淵是個胖子,修者身材大多標準,他是例外。同學熱情稱呼其為圓圓圓。

袁遠淵喊住潘五,說周末是新生入學晚會,你準備個節目。

潘五非常不適應:“還有晚會?”

袁遠淵說:“你以為呢?”叮囑一聲別忘了,回去自己宿舍。

潘五在宿舍門口想上好一會兒,努力記憶這個人叫什麽,是幹什麽的,可惜隻想起來個外號:圓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