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五放下丹瓶:“做元帥累不?”

皓月公主沉默片刻:“還好。”

“別逞強,折騰自己幹嘛,不過你肯定不聽。”潘五問司其:“有酒麽?”

司其說等會兒。

過會兒從廚房出來,擺上酒菜,問皓月公主:“你那些護衛怎麽辦?”

皓月說借你的廚房一用,出門說上幾句話又回來。

三個人吃飯,氣氛有點怪異,皓月想讓潘五承諾下來什麽,潘五都是直接拒絕。皓月公主很生氣:“你連敷衍一下都不舍得?”

司其勸話:“他就這個性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皓月看司其一眼,又跟潘五說話:“謝謝你出手。”

潘五想了一下:“你說漢水寨?”

“皇上想賞賜你一些俗物,可是找不見人。”

“不用了,對老百姓好一些比什麽都強。”

“難道我們對百姓不好?”

“你們對百姓好,就不會總想著打仗了。”

“打仗是為了多一些地方給百姓生活,待幾十年、上百年過去,咱們的後人一定會過的很好,也會感激前人的付出。”

“你想多了。”潘五快速扒了幾口飯:“我去海裏轉轉。”開門出去,在碼頭的鐵房子裏放下衣服,穿個大褲衩跳進大海。

在海裏待足了兩天才回來,回去院子的時候,皓月公主已經帶人走了。

司其問話:“你是不是在躲她?”

潘五說算是吧。

“為什麽?”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我不想說話。”抬步出去。

想了想,又走回房間。他想拿些東西去看潘無望的兒子,也想找找齊大寶。隻是進入房間後又變了想法,躺去**睡覺。

此後一些天,潘五變得好像個老頭一樣,早飯後在院子裏溜達,午飯後午睡,下午去海邊發呆,晚飯後睡覺,生活的極其有規律。

潘五是超級高手,他這樣生活根本是浪費時間,不過誰又在意呢?

很快過去半個多月,忽然一天,柳煙愁來了。

笑嘻嘻來到司其和潘五麵前:“你們這算是住到一起了麽?”

司其白了他一眼:“有事說事。”

柳煙愁放下一片木板:“有人送去天機閣,我們想了又想,應該是找你的。”

木板上一行字:“靈地山洞見。”落款名字是張天放。

張天放?靈地山洞見?

潘五笑了一下:“有意思。”

“是找你的吧?我們知道靈地,但是不知道山洞在哪。”柳煙愁問道。

“應該是。”

“你去麽?”

潘五點點頭:“當然要去。”

司其趕忙說帶她一個。

潘五不同意。

柳煙愁說話:“閣中師兄弟也想去看個熱鬧,方便麽?”

潘五一概拒絕:“不方便。”

柳煙愁沉默好一會兒,忽然笑道:“有酒麽?有什麽好菜?”

柳煙愁在這裏住了一天,隔天吃過午飯才離開。走之前問潘五什麽時候去靈地。

潘五回話說這幾天。

等柳煙愁離開,司其走來潘五身邊站住:“真的不能帶我一個?”

“你要照顧小魚和肥兔子。”

“我可以送去天機閣。”

潘五自然還是不同意。

後麵幾天去第三學院轉了一圈,有意思的是學校大門裏麵立了一麵告示牌,上麵是潘五畫像,後麵寫著某年某月就讀第三學院。

司其看看畫像:“不太像。”

一定不像,後來破境時變成大帥哥一個。

潘五轉頭左右看:“我在這裏的時候……”

想要緬懷一下過去,卻發現沒有什麽值得說的,也不知道那個因為自己來這裏讀書的、後來也是因為自己跑去邊關當兵的天才小子怎麽樣了。

薛永一,永遠第一。

從這裏離開後,又去海陵城玩,直到第五天的時候告訴司其,他要走了。

司其沉默不言,潘五笑了一下,展翅飛天南飛。

大略半個時辰,潘五出現在靈地那個山洞前麵。

依舊是堅硬石壁的樣子,潘五想要邁步,卻是抬起右手輕敲石壁:“有人麽?”

“請進。”山洞裏麵竟然有人說話?

潘五有些意外,難道又出現了一個獸皮男人?

抬步穿過石壁,走過甬道,來到明亮洞中。

果然是那個元神男人,笑著說話:“來了。”

潘五更意外了:“你能說話?”

“為什麽不能?”現在的男人元神跟上次見到有很大變化。身體已經凝化出來,連衣服帶鞋都有。隻是達不到潘五那個瓷娃娃那樣,看起來還是有些發虛。

男人元神走過來:“我叫張天放。”

潘五想了一下:“好像在哪個故事看過這個名字。”跟著說話:“我是潘五。”

“坐。”張天放坐到石凳上。

潘五有些疑惑,左右看看,到底是狐疑坐下。

他一直在小心戒備,萬一是陷阱呢?隻是什麽都沒發現。

張天放笑道:“擔心我埋伏你?”

潘五說是。

“大可不必,我找你來是想問一些話。”

“我也有話要問你。”

“先不用問,我會帶你去個地方;跟這裏比,那裏才是我的家。”

“在哪?”

“很近。”張天放想了一下:“敢去麽?”

潘五輕輕搖頭:“我不願意冒險。”

張天放笑道:“前兩次見你,你不是一直在冒險麽?”

潘五還是搖頭:“好死不如賴活著。”

張天放哈哈笑上兩聲:“我是元神之體。”

“看出來了。”

“值得一說的是……你猜我活了多久?”

潘五往多裏想,想到留神之地那一些高手:“一千歲?”

“天機閣是我建立的。”

聲音很輕,潘五卻是一驚:“你建立的?”

天機閣存在幾千年是有了吧?即便是從高手們去留神之地的時候開始算起,也有一兩千年,就是說這個張天放起碼活了四五千年以上?

不對啊,元神能活這麽久麽?如果能夠存活這麽久,留神之地那些高手如何會早早死去?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張天放起身道:“去我的家,解釋給你聽。”

潘五猶豫猶豫:“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問。”

“……你真的沒想殺我?”

張天放輕輕搖頭:“不是不想殺你,是……我有些過夠了;也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請教?一個活了不知道幾千年的怪物說請教於我?潘五起身道:“我相信了,走吧。”

張天放抬步往外走:“你來的夠晚的,我在這裏等了十幾天。”

“好歹是來了。”

“也是。”

一個元神,一個活人,走出山洞,朝前次發生過戰鬥的大湖走去。

天上有金鸞飛來,又往前走遠一些,大玄龜馱著小玄龜等在那裏。再往前是大金蛇……

張天放卻是沒有騎乘大蛇,繼續慢慢前行。

很快來到湖邊,張天放看潘五一眼,抬步走上湖麵。

湖麵廣闊,走到中間位置的時候,張天放說到了。

站在這裏左右看,跟身處大海差不多,眼睛看到的地方隻有水,遠處也是水天一色。

張天放說聲跟上,身體慢慢沉下。

不就是潛水麽,潘五緊緊跟住。跟他倆一起下去的也有那些凶獸,甚至包括金鸞。

看著大金鳥跟在後麵,潘五很好奇,竟然淹不死?

下沉了不知道多深,反正是昏黑一片。

又過上一會兒,張天放停下來。

大玄龜嘴巴咬著一顆大珠子,光亮四射,照亮這裏。

湖底麽,自然是淤泥。與別處不同的是,這裏隻有淤泥,不像別的地方會生長一些水草,又或者怪石什麽的。

張天放指了下淤泥,大白虎落下扒開淤泥。

潘五想了一下,走過去代替白虎,輕輕的一點點地撥開淤泥。

大老虎一折騰,這片地方更黑了,有照明珠都沒用。

潘五緩慢撥開泥層,泥霧倒是濺起了一陣,很快消失。

厚厚淤泥下麵是石頭。

張天放在淤泥上圈了一下,意思是這些淤泥也要撥開。

跟方才一樣,潘五慢慢撥開淤泥,等上一會兒,湖水中的泥土慢慢落下,現出眼前景象。

好像是一塊完整大石頭,但是石頭上麵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刻線。

張天放指下四方塊,潘五過去仔細看,找準縫隙一拉一提,石塊竟然斜著掀開。

張天放走下去,潘五毫不猶豫跳下。

下麵是一個石屋,正前麵牆壁有一道門,張天放指了下上麵的石塊,又指指這道門。

潘五趕忙把上麵石塊合上,再來開啟這道門。

這道門一開,房間中的湖水轟的湧了過去。

前麵是一間更大的房間,兩旁是深溝,那些湖水便是流進溝中。

進入後再次關好後麵房門,這次的門卻是在頭頂。潘五縱身推開。

張天放說:“這幾道門,總有好幾百年沒開過了。”

好幾百年?好吧,你厲害。潘五跟著張天放跳到上麵房間。

當再次關閉這道門之後,再往前走,竟然又是一道門。

潘五服了:“這麽多門?”

“最後一道,裏麵是我的家。”張天放說:“我進來出去不用門。”

潘五去推開最後一道門,眼前出現一個明亮世界。就是上次小白蛇元神進入的巨大地方。

“這裏是?”

“這裏是我的家。”張天放往前走,在最靠牆角的地方竟然有一張特別大特別大的軟床。

在軟床前麵是一排座位,張天放問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