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城東麵是無邊大海,西南方向有幾座大山,海與陵相夾是海陵城的由來。海陵城第二學院坐落在山腳。

煉器要術記載,鳳尾草汁液可以軟化猛獸甲皮,兌適量黃酒浸泡,可以增加甲皮韌度。簡單說就是被這玩意處理過,可以又軟又結實,是上佳的軟甲處理藥液。

潘五要爬山挖草。

出學校門往海陵城走,手裏拿本薄冊子,邊走邊看邊背。

他專心看書,學校對麵一間屋子裏有人說話:“出來了。”推醒同伴。

同伴睡的正迷糊:“誰出來了?”說完話反應過來,站到窗口往外看:“是他。”

先前那人說:“肯定是他,就一身衣服。”不屑地吐口吐沫:“窮鬼一個也敢學武。”

後起來那人說:“我去叫老大。”轉身出屋,去後麵房間拍門。

房門打開,是前些日子來找麻煩的指套男,沉著臉說話:“又幹嘛?”

那人回話:“那小子出來了。”

“潘五?潘五出來了?”指套男推開他,兩步跑進前麵屋子往外看。

果然是潘五,邊走邊看書,竟然走的不慢。指套男說:“準備準備。”

手下人說是,跑去後麵房間。

沒一會兒,全副武裝的五個人擠在房間裏。指套男說:“雖然是個學生,但必須要使出全力,不能大意!”

幾個人低聲說是,每個人手裏一把刀。有寬刃砍刀,有細忍刺刀,指套男不但戴著鋼鐵指套,還攥把長匕首。

指套男做最後動員:“三哥說了,這件事情做圓滿,和鳳閣姑娘隨便挑,要是誰大意了,結果自己知道。”

一眾弟兄回話:“道哥放心,不就是個毛崽子麽,一刀的事情。”

道哥點點頭:“出發。”

五個人裏麵,有個黑臉漢子當先出門,去院子裏趕著馬車出來,道哥四個人快速上車。

潘五還在背書,再聰明的腦袋也要努力、也要一次又一次的複習才能記住知識。正背著,身後響起車馬聲,回頭看眼,往道邊又靠兩步。

馬車越過他一個身位停住,潘五沒當回事。可下一刻車門打開,快速跳出來兩個持刀青年,接著又是兩個。

潘五見過其中三人,知道不對,轉身就跑。可就是抬頭看人這麽會兒時間,先前跳下車的兩個人已經揮刀砍來。

潘五轉身快跑,後背被砍個正中,一道口子無聲出現。這種時候想不到別的事情,潘五丟掉手中書冊,不管身後傷口,撒腿就跑。

沒跑過飛刀,後背猛地一震,一把剔骨尖刀插在後背上。潘五繼續跑,又是把飛刀。剛跑出三步,身上背了三把刀。

潘五拚著挨刀也要逃跑,可曾經見過的指套男瞬間出現眼前,也不說話,挺著右手往前刺。

瘋狂奔跑中的潘五好像主動往刀上撲一樣,腳步急停,堪堪讓開刀鋒。

指套男道哥衝著他輕輕一笑,腳步朝前移,右手匕首就那樣刺進潘五小腹。

潘五猛往後退,低頭看眼傷口。

有道哥攔路,另四個人追上圍住潘五,好像貓抓耗子一樣笑著圍看。

肚子被捅出那麽大一個傷口,後背砍中一刀,還背著三把飛刀,道哥不急著動手了,微笑說話:“何必呢。”

潘五低頭看傷口,還行,不算嚴重。昨天遇到大鯊魚讓自己了解了身體有多強悍這是他的秘密,興許就是對方五個人的致命危險。

道哥還是笑著說話:“請你吃飯不去,給你房子不要,咋地?一定要跟三哥做對是吧?小毛孩子。”看眼手中匕首:“也算你有福氣,死在名刀之下。”

說著話,依舊是麵帶微笑,匕首卻是快速刺出,身影一閃,匕首又一次刺進潘五肚子。

這才是打手該做的事情,不管有多少廢話,都要先辦好正事。

道哥想趕緊解決潘五,潘五不是傻子,知道道哥修為比自己高,起碼是一級上的修為,就是說這家夥築基了,是真正的修者。

眼見匕首又一次刺進身體,潘五猛抓住道哥右手,兩手抓住其手腕,好像擰毛巾一樣拚命使力。

道哥一刀得手,正想再刺,忽然感覺不對,然後啊的大叫一聲,同時是哢嚓一聲響,手腕竟然被潘五擰碎,也是擰斷了。

潘五一身傷,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道哥想往後退,這個時候的他最是脆弱,潘五都不用費力,左手抓住其斷手處,隨便一抓一握都會讓道哥痛不欲生。

右手從肚子裏拔出那把名刀,朝道哥嘿嘿一笑,快速連刺。

眨眼間,道哥身中十幾刀癱倒在眼前。

在潘五動手的時候,另四名凶徒發覺到不對,全部衝上來劈砍。

在潘五捅道哥的時候,他身體又中三刀。

不過無所謂了,潘五搞定道哥,根本不閃不避,原地轉圈,好像在雪花中跳舞一樣輕輕揮動右手,右手握著那把名刀快速劃過兩人喉嚨、一人肩頭。

喉嚨中刀的馬上倒地身死,肩旁中刀的那條膀子斷了。還剩下一個,那家夥都傻了,眼前是什麽怪物?砍不死捅不死,修的是什麽功夫?

眼看同伴四人非死即傷,最後這家夥跟剛才的潘五一樣,轉過身撒腿就跑。

潘五動作非常快,一個箭步追上去,右手匕首輕輕插進那家夥後心。

真的是好刀,隻輕輕一下,刀刃透體而出,那家夥略停一下,好像磚頭一樣砸向地麵。

殺一個人是殺,殺五個人還是殺,潘五回去馬車那裏,把斷掉臂膀那家夥一刀弄死,又給道哥補上兩刀。

來不及休息,把遠處那家夥拖回來,忍著一身傷痛把五個人弄上馬車。

手臂伸不到後背,折騰好一會才拔下來三把飛刀,也可以說是長匕首。深深吸氣,慢慢且小心脫去上衣。

稍稍休息片刻,檢查肚子傷口,感覺好像腸子斷了,不過管它呢,沒往外流東西就是沒事。為了驗證腸子沒斷,潘同學原地蹦跳幾下,然後才拽著馬車往海邊走。

大山啊大山,爬是不用爬了,下次再見。

為避免被人看到,上馬車從五個人身上找件幹淨衣服穿上,拽馬車往僻靜小道走。

沒多久來到海邊,運氣不錯,偶有個行人路過,也隻是看上一眼。

上車搜身,把所有兵器、錢財搜出來,脫去他們的衣服當繩子用,兩條腿兩條腿係到一起,連成一串。又找石頭綁到身上,搭上那許多兵器,一點一點拽進海裏。

還剩下馬車,樣式普通,馬也普通,可萬一被人發現到怎麽辦?

琢磨琢磨,到底不舍得殺馬,解開韁繩,把馬車推進海裏,牽馬回學校。

學生們在上課,門衛稍一問話就放行,潘五直接去找陳劍,說想上山挖草藥,意外撿到匹馬。

陳劍十分不敢相信,一匹馬沒有多少錢,大戶人家都是使用戰獸拉車,戰場上更是戰獸的天下,可你走個路撿到匹馬?

看著潘五一臉坦然表情,心說莫不是真的?

問潘五想怎麽辦。

潘五說想養下來。

陳劍說:“養一匹馬沒問題,問題是你養在哪?”

潘五說:“在宿舍樓下可以麽?”

陳劍想了下說:“不怕丟?”

是啊,萬一被人偷了怎麽辦?

陳劍說:“這樣,先把馬交給我,我幫你安置個地方,不過你要負責打草。”

潘五說好,謝謝老師,然後回宿舍。

真是個強悍的身體,從被刺殺、到毀屍、回到學校,身上傷痕全部愈合,隻隱隱有點痛。

進屋掏出一堆錢幣,隨便堆到桌子上,還有那把所謂的名刀。

回想下沉屍的地方,長出口氣,去研究那套負重。

是密封的油布包裹著片片金屬塊,不厚、但是很重。看來看去,放棄掉穿戴下水的想法,上床睡覺。

他在養精蓄銳,等半夜時間一到,起身鎖門,然後去開窗……薛永一來敲門了,一臉想當然的表情:“聽到你關門,是不是要下海啊?”

潘五直接關門:“想下海找別的地方。”

“小氣樣。”隔著房門都能聽見薛永一嘮叨廢話。

潘五多等下一會兒,外麵寂靜一片,他才拿著那把匕首下樓、入海。

先去沉屍地方,拽著那堆東西回到宿舍樓下的礁石處,放好一堆兵器,從中再拿兩把利刃,才又拖著他們遊去大鱷魚那裏。

他希望大鯊魚還在,用這五具屍體做掩護,盡量殺之!

大鯊魚在,倒不是在等他,是在跟另一頭海獸爭鬥。

大鱷魚的屍體漸漸腐爛,不但引來小魚小蝦,還引來大家夥。大海獸不喜腐肉,但是有新鮮魚蝦啊。

它們在爭搶著吃魚,彼此間也要爭鬥拚殺。

潘五帶來五具屍體,倆海獸根本不看,隻管互相拚命。

跟鯊魚拚命的是一條古怪大魚,腦袋好像礁石一樣凹凸不平,嘴巴巨大,好像整個身體的一半是頭,頭的一半是嘴。

鯊魚暫時處於下風,但是很凶狠拚命,就是不肯退縮。

潘五撓撓頭,它們打的這麽熱情,這是不應該打斷啊。於是心安理得看二獸相鬥。

兩個大家夥不知道打了多久,體力好像無窮盡一樣,隨隨便便又過去十分鍾,倆家夥還在拚咬。

潘五感慨:沒有手就是不行,打個架全憑嘴咬,這要咬到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