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9 兒臣將他看護得好好的

李雲麒突然張羅著要回朝,著實讓藍嫣心中驚訝。他這樣做,很讓人懷疑朝中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讓人心裏忐忑不安。

拓跋龍翼所說不差,不到兩日,果然有一艘速度、防禦都奇佳的大船來到此地,接引藍嫣和李雲麒二人。船上有數百名水族派來的保護藍嫣和李雲麒這兩個皇朝使節的人。

李雲麒和藍嫣從玄武皇朝帶來的精衛因為上次有人暗襲之事,已經隻剩下一半,不過也有數十人,齊唰唰地從拓跋龍翼的巨船之上轉移到了新來的那艘船上。

這艘船啟航行遠之後,站在巨船上還朝藍嫣、李雲麒揮手離別的拓跋龍翼終於放下了手,臉上的笑容換上一副鄭重無比的模樣,問旁邊的南宮慶道:“可曾得到暗樁送來的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李雲麒因何突然著急回朝?”

南宮慶道:“消息已經送來,不過,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說玄武皇朝西部亂黨作亂,致使朝中頗為混亂。”

“哧!”拓跋龍翼聽罷直接就哧笑出來,道:“玄武皇朝那個皇帝會連小小的亂常都解決不了那才怪呢。”

南宮慶點了點頭,道:“不錯,小的也覺得此中有詐,皇帝速招李雲麒回朝,必定是為了別的事。隻不過這是大機密,咱們的暗樁尚未探出。”

等船的這兩天,藍嫣也沒少問過李雲麒迅速回朝的原因,可惜李雲麒隻是一句:“回去你就知道了”搪塞回來,藍嫣無奈,隻得等回到玄武皇朝再細問情由。

這艘船乘風破浪,一路疾行,雖經水國島但未入。徑直駛向玄武大陸。數日後,便即到達了玄武皇朝的東部海岸。

腳踏上陸地的那一刻,藍嫣心中竟然升起一種“終於回來了”的奇怪感覺。

“這是什麽緣故?難道是故土難離?”藍嫣心中暗道。突地醒悟,她對這片大陸居然不知道在何時興起了一種濃濃的鄉土之情。

東部海岸居然早就有人官員等在了那裏。很可能是皇帝派人來接應李雲麒的,而且囑咐官員一早準備好快馬。

所以,李雲麒和藍嫣到達海岸的時候,除了感謝一番那送他們回來的水族使節之後,並囑咐東部官員好生招待一番送他們回來的水族人,之後就立刻騎上快馬朝皇朝京城趕來。

藍嫣越發驚奇,不過,騎馬速行之時。她仔細觀察一路上所經過的城池情況,又不似朝中發生了什麽大事。百姓皆在安居,不似有什麽大的動**發生。

快到京城的時候,藍嫣也沒發現地方政治有什麽異樣,忍不住又傳音入秘問李雲麒:“太子殿下,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竟然讓你如此急匆匆地趕回來吧。”

李雲麒麵色極為嚴肅,事實上,這一路上。他都是這個表情,不象以前臉上掛著招牌式笑容。他道:“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須多問。隻管回去繼續修煉武道,過你的生活便好。”

藍嫣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麽感覺這家夥這話裏有弦外之音?好象是他要大禍臨頭,要跟自己劃清界限一般。

想到這裏,藍嫣心中頓時一突。她想起在到達水國之前,他們的船曾經被人劫殺一事,她和李雲麒帶去的護衛在那一戰中可是死傷大半。

當時有兩個頂階武者拿住了李雲麒,將他押在無人船艙裏,質問他真皇子在哪裏。難道說是……

此事若被當朝皇帝知道。那結果會怎樣?

如果真是此事東窗事發,那皇帝會突兀地召李雲麒回朝就可以理解了。假太子在外麵。事情不妙隨時可以遠遁,逃脫罪責。這絕對是皇帝不能允許的,所以急召李雲麒回來。

可是,若真是這樣,李雲麒會乖乖地回來嗎?回來,無異於找死。以他的謀算,不可能不知道皇帝召他迅速回朝的真相,而他卻還乖乖地回朝,那是不是說明,皇帝召他回來是因為另外的事,不是真假皇子一事。

藍嫣心緒複雜,難以平靜,無法確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

她突地就覺腦瓜門上一痛,回過神來,卻是被李雲麒一個腦瓜嘣敲在腦袋上。

她揉著微疼的腦瓜門,慍怒道:“為什麽打我?”

李雲麒道:“你那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藍嫣哼道:“你管我!”

李雲麒道:“回京後,你徑直回女侯府吧,我要先去拜見父皇,有要事相商。關於海底走廊一事,相信水族不久後就會有謝禮送至,你也算是為我朝爭得了大榮耀,父皇絕對虧待不了你。”

聽他這麽一說,藍嫣心下稍安。李雲麒好象並沒怎麽緊張或驚恐,應該是事情還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至於會出現什麽讓她接受不了的血案。

好吧,她承認是她想多了。都想到某人因為私藏真太子,被皇帝知曉,惹來皇帝震怒,將某人斬首了。

這事,終究還是個未知數。

藍嫣依李雲麒所說,回轉了逍遙女侯府。

她此去數月,府中雖然早就知道她將在水族做客三月,但在異地他鄉,而且藍嫣還沒少得罪水族中的將帥,眾人擔心是免不了的。

她回府後,藍寧和陳桂香得到消息,立刻為她接風洗塵,宴請賓客是少不了的,藍府倒是熱鬧了幾天。

藍嫣大部分的時間則都在自己的女侯府,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修煉。不久後,還有一場大戰在等著她。雖然她自忖手段多多,並不是吃素的,但那個衛寧侯羅遠更不是什麽小角色。

夜靜更深,深宮內院。皇帝平時起居的乾清宮內,臥室內,隻有一盞夜燈如晝,室內雖然有光亮,但照平時卻是昏暗許多。

此時,這房間內,隻有盤膝坐在**的皇帝,和跪在地上的太子李雲麒。

皇帝李方年一雙豹眼圓睜,顯然很是動怒,瞪視著下方的太子,可能因為心中怒意太盛,他眼角下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瞪視李雲麒良久,終於開口說道:“那孩子在哪裏?”

李雲麒道:“父皇放心,兒臣將他看護得好好的。”

李方年雙手突地用力一拍床板,就要起身,但又生生按捺下去,聲音冰冷無比地道:“朕悉心教導你十幾年,難道你就這樣回報朕嗎?”

李雲麒道:“兒臣是為朝廷大局考慮……”

“既是如此,就把那孩子交給朕。”李方年打斷了他的話,怒喝道。

李雲麒道:“父皇,他若是此時出現,隻怕時局動**,再難收拾。”

李方年眸中光芒狠厲,道:“李雲麒,不要以為朕不會動你。”

李雲麒忙道:“兒臣不敢。兒臣隻是希望父皇將此事仔細衡量一下,再做定奪。”

李方年哼了一聲,突地哈哈大笑起來,道:“李雲麒,十幾年的教導和養育,就算你不是我的親生子,難道你與我之間,就沒有半點父子之情嗎?”

李雲麒道:“父皇說得哪裏話,不管發生什麽事,也不管過了多久,兒臣始終是父皇的孩兒。”

李方年沉默良久,似乎已經能夠壓抑住心頭怒火,聲音平緩無波,聽不出喜怒,道:“你做出這個決定,他可知道嗎?”

李雲麒抬頭看了一眼李方年,立時醒悟父皇口中的“他”是何人,忙道:“師父他老人家不想插手此事。”

“那就是默認了?!”李方年脫口說道。原本以為把那位搬出來,李雲麒多少還會有些忌憚,會再考慮一下自己的決定。可是現在看來,他這個想法破滅了。

李雲麒又道:“師父說,隻要能夠保證朝廷穩定即可。”

“好一個‘隻要能夠保證朝廷穩定即可’。”李方年有些無奈地道,“那個孩子,可是朕的親生骨肉,朕現在想見他一麵都不行嗎?”

李雲麒抬起頭來,眸中閃著灼灼光華,笑道:“父皇,他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父皇一席話把他嚇跑了,那兒臣想要再找到他,恐怕就難了。”

他這話說得頗為含蘊,至於其中真意,隻怕隻有皇帝李方年和他自己能夠明白,別人若是聽了,怕是半晌也琢磨不出它的真正意思出來。

李方年瞪視著李雲麒,又再沉默半晌,道:“雲麒,朕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居然是這麽個詭詐陰險之徒。”

李雲麒笑道:“父皇,這都是您昔日教導得好。”

李方年道:“朕教導出的好兒子,現在,都開始跟朕叫板了。”

李雲麒卻是起身,來到李方年身邊,象個孩子一樣拉起他的一條手臂搖晃起來,道:“父皇,兒臣知道這樣做很自私,可是,從小時候開始,兒臣想要得到什麽,父皇不都是傾盡一切力量,想辦法滿足兒臣嗎?這一次,您也就依兒臣吧。”

李方年歎息一聲,道:“此事,豈可兒戲?”

李雲麒道:“兒臣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父皇,您且聽聽兒臣的計劃……”言罷,他的聲音轉成無,卻是改成傳音入秘與皇帝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