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寧望著義父,滿麵怔然問道:“怎麽了爸,你怎麽這麽驚訝,哦忘了介紹一下。”

雲寧示意兩人過來,朗聲說道:“她叫方娜,我的助理,她叫莫無名,她是德仁堂的醫師。”

張院長稍縱即逝的想法被自己瞬間打破,剛才腦海中想到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她一輩子沒有結婚,怎麽可能有女兒呢,隻是巧合罷了。

張院長拍手稱好的說道:“謝謝你們兩個丫頭!真是年輕人的時代,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雲寧你們都別走了,這已經是下午,下班之後跟我一起回家。”

就這樣,張院長下午在雲寧監督之下繼續辦公,當然了,必須堅持服藥,莫無名則做起了中心醫院臨時醫生,別忘了,莫無名可有中心醫院的臨時工作證。

中醫科的所有醫生對莫無名佩服的五體投地,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停請教問題,仿佛把積壓在心底的困惑全部拋出,莫無名全部淡然應對,三言兩語即刻點中要害,聖針門傳人當之無愧。

方娜呢?方娜幫助鄧年華整理雲寧私人醫療工作室的資料,兩人重新把所有客戶檔案再次核對,由鄧年華負責接管老客戶,定期電話詢問,必要時候直接來中心醫院。

雲寧配著義父審查文件,確保中心醫院正常工作流程,不能讓市二院的歹人鑽了空子。

忙完工作之後,不知不覺月落柳梢,雲寧握著方向盤跟在義父車後,雲寧不禁感慨輕聲自語:“又回來了!又回來了!我的家!”

張院長的住處算不上豪華,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市裏領導一再要求張培林更換住所,都被張培林拒絕。

張院長總說:人啊,一輩子就睡兩三米的地方,都留給年輕人吧,我在這裏半輩子習慣了,其實張院長不想離開是有原因的,每次走在這個斑駁的水泥路,都會想起雲寧兄妹嬉笑的身影。

雲寧借著昏黃的燈光,觸摸著脫落牆壁的石巷,仿佛雲靜就在前麵大哭大鬧,爭著吵著要吃糖葫蘆,想到這裏,雲寧整個心瞬間揪在一起。父母失蹤時候妹妹隻有兩歲,在她的記憶中,都沒有父母深刻印象,每次雲寧和雲靜看著父母的照片,那種感覺無法形容,真的必死還難受。

這棟老樓一共七層,就像住在這裏的老人們,飽經了歲月的滄桑,雲寧幾人跟著張院長走進樓梯口。

昏暗燈光之下,幾顆猙圓的黑眼,苦苦跟蹤到張院長的住所,他們是狠毒的易容女安排的眼線,易容女有自己殘忍計劃,就在今晚!立即執行。

雲寧走進屋內,還是這股濃鬱的紅茶香,這種武夷山大紅袍的茶香早就被雲寧熟知,張院長每天晚飯後,都會喝上幾壺大紅袍,今晚,雲寧要親自給義父泡上一壺,這久違的茶香。

旁邊是雲寧兄妹小時候的房間,裏麵的布置幾乎沒有改變,方娜和莫無名不由得走進去,一會抬頭看看牆上的海報,一會注視著桌上的書籍,仿佛雲寧曾經的生活就在眼前,兩人停在雲寧高中時候的幾張老照片。

雲寧燦爛笑容,高高舉起籃球,動作是那麽舒展自如,一圈女生尖叫呐喊,方娜甚至能聽見聲音,想不到雲寧一直這麽有女人緣,方娜莞爾一笑。

莫無名柔指觸摸著層層醫書,無論《傷寒論》還是

《千金方》,都被雲寧翻破了書頁,這就是為什麽雲寧醫術如此精湛的秘密,天資加上勤奮努力,世上可沒有不勞而獲。

“方娜,我是不是一直都這麽帥?”雲寧開著玩笑,也望著自己相框內的照片。

方娜純然微笑,慢慢說道:“是很帥!就是有點土,你看看你這小平頭,哪像現在這麽瀟灑。”

“你不懂那叫流行!再說了,我也沒那麽老吧,我可是風華正茂真男人一個,你看看這胡茬,不信你摸摸。”雲寧壞壞的把下巴貼過去。

方娜瞪著雙眸輕輕把雲寧推開,故意說道:“我去廚房做飯了,你們慢慢看。”方娜賢惠的轉身,係上圍裙走進廚房。

雲寧還沒回過神,今天的方娜像個小兔子,一轉身人沒了。

雲寧還拖著下巴愣在那裏,衝著莫無名眨動炯目,也感到不好意思,雲寧也沒把方娜和莫無名當做外人,當然了,這一切都被莫無名察覺,莫無名慢慢走到雲寧麵前,剛要開口,卻做出一個讓雲寧瞠目結舌的動作。

平時雲寧不小心觸碰莫無名的柔指,她都會立刻收回,今天莫無名竟然主動摸了雲寧,其實也不是摸,莫無名隻是在雲寧下巴狠狠彈了一下。

“哎呀!”

莫無名聽見雲寧出聲,趕緊翩然離去,即刻從廚房傳出兩個女人歡快的笑意。

香噴噴的飯菜擺滿餐桌,方娜的手藝不必多說,色香味俱全,不愧是居家過日子的好女人,莫無名也小露一手,煉製中藥的方法煲出來的湯,那就是一個“絕”字。

湯香的絕,嫋嫋香氣漫過鼻腔傳到腦海。味純的絕,一口下去清新久久難忘,杏鮑菇冬瓜銀耳枸杞一應俱全,方娜也拍手稱讚。

邊吃邊聊,方娜不停詢問著張院長,關於醫學方麵的問題,當然了,每次問完醫書都會勾起張院長關於往事的回憶,比如雲寧如何偷著做些小實驗了,如何被自己罰站了啊,方娜聽得津津有味。

張院長心裏很是高興,自從黃亭欣離世,那一陣雲寧接近崩潰,現如今身邊這兩個丫頭陪伴,也是這小子的福氣。張院長繼續想著,她兩人不但相貌無可挑剔,而且心地善良,真恨不得讓雲寧都娶回家算了。

張院長看到雲寧和兩人之間融洽的關係,也沒把方娜和莫無名當做旁人,微微抬起額頭慢慢說道:“雲寧她的母親年輕時,跟你們兩個丫頭一樣漂亮,她不但人好,更有一手好醫術。”

方娜和莫無名立刻打起精神,連雲寧都端坐起來,張院長饒有興趣的接著說道:“雲寧我之前告訴過你,你的母親王景萍是中心醫院最出色的醫生。市裏每年都要組織奔赴偏遠地區的醫療工作小組,景萍每次都報名,而且你父親雲德杉都不放心的會跟著過去,嗬嗬,他們的感情很好,懷著你妹妹的時候還去過呢。”

張院長昂起頭,保持姿勢不動,似乎往事一下子漫湧出來。

“那年去瀘沽湖摩梭古寨,那裏很美,天空藍的接近透明,空氣清新的讓你不忍呼吸,成群結隊的水鳥和熱情奔放的摩梭族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們白天看病,晚上圍著堆堆篝火,載歌載舞,一晃十多年,也不知道老祖母怎麽樣?”張院長深情款款,眼裏流露出對往日生活的懷念,是啊,時光就

是過去的寫照,最美好的都是曾經平常的日子。

雲寧顯然表情驚愕,瞪起炯目問道:“這些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快說說。”雲寧急切問著,想尋著義父的回憶了解自己的父母。

張院長喝了一口茶水,接著慢慢講來:“他們在古寨一待就是半個月,你母親天天是最繁忙的醫師,無論西醫手術還是中醫針灸拿藥,都是手到病除,藥到病去,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雲寧急忙回答:“恩有!我也很懷念兒時的時光,記憶中總有一條河水流淌在我的腳下,隻可惜後來我得了怪病,期間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怪病?什麽怪病?”方娜不解的問道。

“說不出來!總之就是渾身沒有知覺,不知道是活是死!想想也是可怕!”雲寧說起同時不禁緊蹙濃眉。

莫無名淡淡說著:“沒有知覺?不知死活?該不會被人吸了魂魄吧。”

“啊!”方娜驚愕一聲接著說道:“還有這樣的事情。”

張院長點頭說道:“現在醫生還有很多疾病解釋不通,世間太大,存在著太多的未知,這就是醫道的真正魅力。”張院長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這些都是去古寨接你和雲靜的時候,老祖母告訴我的。你病重期間,你的母親竟然素手無策,你父親是民族考古學家,聽摩梭老鄉說,在格姆上有一種神奇的藥,叫做五行草,當然這隻是謠傳,其實就是生長在格姆山後的五種通五髒的草藥。”

張院長說道這裏,眼睛瞪起,眼角的皺紋緊緊堆積,接著壓低聲音講述:“就這樣,在征得老祖母同意之後,你的父母背著你,在老鄉帶領下進入格姆後山,天有不測風雲,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仿佛上天的安排,將你們和老鄉分開,你的父母意外掉進山洞。”

“啊!那個山洞就是摩梭族達巴法教地祭現場!”雲寧驚愕說著,山洞中的回憶都是斷斷續續,若不是融合五行神術,恐怕自己早已經不在世上。

張院長安撫雲寧慢慢說道:“雲寧你不用急,總有一天事情會水落石出,你也會完完整整想起那場地祭。”

“爸,你聽說過天地雙祭嗎?”雲寧接著低聲問道。

方娜和莫無名聽到這裏本就糊塗,一聽天地雙祭,更感覺這個詞充滿神秘可怕未知的色彩。

“什麽!還有天祭!”張院長突然起身!表情詫異的接著說道:“這個我真不知道!不可思議!天祭?天祭?天祭是什麽?”

雲寧輕聲歎息,把瓦納姐和這段時間的發生事情,挑著重點和張院長詳細說來,當然也介紹了莫無名的來處。

“啊!”張院長目瞪口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足足十分鍾之後才喃喃說道:“這麽說德杉和景萍還有活著的可能,藍天集團不是藥企嗎?太奇怪了,藍天集團在全國都很有實力,現在的負責人更是無人知曉,雲寧你今後一定多加小心!”

張院長語重心長的說完,又回頭仔仔細細把莫無名端視一番,莫無名愣然看著張院長。

張院長詫異的接著問道:“丫頭,你真的是聖針門第五十五代傳人?”

莫無名淡淡點頭稱是,張院長自言自語說道:“聖針門?我好像聽老祖母,提起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