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死到臨頭還逞強!我看你蛇毒惡發加上陽氣紊亂,陰毒幾個小時就會侵占五髒六腑,隻可惜雲寧不治歹毒之人,惡有惡報!”雲寧炯目凜然,易容女真是死不足惜。

客船即將入港,方娜和沈豔冰這會一定著急了,雲寧想完要拉著莫無名回到船艙,轉身一刹那。

易容女掙紮著用盡最後一點陽氣,手握剔骨刀生生紮進自己雙腿筋脈,強行刺激神經勉強站起,一個箭步衝上前,橫刀刺向雲寧脊柱中央。

莫無名聽步聞聲,柔指往後一點靈巧握住雲寧手腕略顯急躁說道:“雲先生小心!”

雲寧濃眉緊蹙知道事情不好,此刻冰涼刀尖已經淺刺在後背,莫無名明瞳泰然,抓緊雲寧手掌,右手臂迅速挽起雲寧,帶著她一起挪出兩米,易容女趔趄趴在甲板,“哐當!”剔骨刀甩出好遠。

最毒不過婦人心!雲寧炯目勃然大怒,自己好心不乘人之危,易容女卻狗急跳牆,雲寧迅速撿起剔骨刀冷冷說道:“易容女!留你也是禍害他人!”說完刀刃一擺,倏然寒光耀目,易容女見狀麵部渾噩,咬爛唇角起身扶住護欄翻入海中。

“撲通!”水花四濺!

雲寧查看片刻發現沒有人影,死有餘辜!步梯傳來一陣當當腳步聲,看來睡不著的旅客清早出來望風了,雲寧拉著莫無名一口氣回到船艙,方娜和沈豔冰焦急在屋內來回踱步。

“雲寧!去哪了?真是的,不知道我……我倆擔心啊!”方娜柳眉含怒,雙眸帶著絲絲埋怨,她早就起來發現雲寧不在上鋪,想立刻出去找,但又擔心沈豔冰自己在屋內有危險,哎!真是熱情體貼的女人!

沈豔冰微眯著蒙蒙睡眼,喃喃說道:“你們都沒休息嗎?你在晚進來一秒鍾,我和方娜就出去找了!”沈豔冰不知怎麽的,自從經曆幾次生死禍事,內心竟然產生一絲依賴感,但她是一個獨立又矛盾的女人,淡淡的感覺甘如清泉。

“哎!別提了……”雲寧剛要敘述事情經過,發現他和莫無名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怎麽感覺一直燙燙的,原來如此。

雲寧趕緊放下來,偷瞄一眼莫無名,隻見她微抿丹唇臉頰竟有些許羞然,畢竟這是二十多年:第一次摸男人炙熱有韌的掌心。

雲寧不放倒好,方娜和沈豔冰原本關切著沒有注意,可這……氣氛未免尷尬!

雲寧急忙咳嗽兩聲,完完整整講述了經過,方娜不禁雙眸渾圓溢於言表,沈豔冰也是翹起星眸,緊張的扣著玉指,講到最後易容女毒發墜海時候,方娜和沈豔冰長舒一口惡氣,這個女人就是遭到報應。

冷靜片刻,雲寧製定簡單方案,大家出了碼頭先送沈豔冰回家,然後帶著莫無名去德仁堂,最後把方娜送回公寓,雲寧在回鑫源酒店。

驚喜的是,在碼頭門口四人遇到沈豔冰那幾個昏迷蘇醒的保鏢,沈豔冰激動萬分,保鏢們倒是窘然一片,都說醒來之後屋內的暴徒消失不見,這樣一來雲寧三人就直奔德仁堂。

出租車內雲寧打電話問候好友鄧年華,之後打給妹妹雲靜,雲靜顯得很不高興,撒嬌說讓雲寧周末來醫科大學看她,雲寧欣然接受,一路上雲寧都在想著易容女那句話,藍天集團的老朋友

讓我問候你。我也不認識藍天集團的人?是黃亭欣?不會!雲寧惴惴不安,搖著腦袋讓自己不能胡思亂想……

甲板上的長辮男和山羊男被望風的遊客拉到急診室叫醒,兩人迅速拔掉點滴瓶叫出所有小弟尋找易容女。

一夥人查看整個船艙,無奈來到甲板望著茫茫海麵,此刻長辮男手機響起,是藍天集體安排在碼頭的線人。

沮喪之時山羊男遠遠望著海麵漂浮一具像死人的屍體!拿出望遠鏡發現是易容女!兄弟兩人撲通入海,硬是把易容女拖上岸,來到碼頭停車場,直奔藍天集團,此刻易容女麵色鐵青生死未卜。

加長悍馬車玻璃漆黑一片,長辮男和山羊男氣色晦澀望著易容女屍體,坐在副駕駛一位頭戴灰黑銀珈,繞如螺旋的女人狂妄冷言道:“董琦一向看不起我!咎由自取!還是看我苗家蠱術的厲害!”此人便是下蠱毒女,唐莫愁。

“啊!啊!”兄弟倆麵麵相覷,想不到蠱女唐莫愁都來了,看來上頭真是不惜一切代價。

“董姐雖然對我們狠點,可她對藍天集團忠心耿耿!求你下蠱毒殺雲寧,替我們報仇!”長辮男說完哽噎,蛇鼠一窩。

“呸!管我什麽事!”唐莫愁一句譏諷的嗤言。

“嗬嗬”一陣指甲刮著碎玻璃般的笑聲從後座傳出。

長辮男和山羊男頃刻雞皮疙瘩全身,嚇得兩人頭不敢抬起一點。早就聽易容女說過,上頭聲音如宦,讓人聽完奔喪至極,今天一聞果不其然!可上頭怎麽也來了?

原來易容女上荒島之後給上頭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封麵已經到手,沒想到一夜大雨改變局勢。

上頭安排人苦等兩天杳無音信,暴雨使手機全部進水,並且島上沒有信號,隻有GPS顯示易容女等人仍在活動,今天就趕回青濱市碼頭,上頭破天荒親自接站,想第一時間看看封麵,沒想到事情這樣。

“董琦是中了蛇毒!否則雲寧必死!”駭然的一句話從後座傳出,“莫愁你也太狂妄了,董琦傷已至此,接下來你按計劃行事,讓我見識下苗家蠱術的厲害!嗬……嗬!”男子把話音拉長,帶著漆黑麵具,骨骨摩擦般的聲調讓唐莫愁皺起眉頭。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我把董琦救活!”男子蔑然**嘴角,死板的臉想到雲寧,立刻饕餮猙獰。

“什麽!把董琦救活!”唐莫愁不禁掐著骨指,狂妄的她怎麽都不敢相信這句話,董琦明明毒噬髒腑,陽氣已絕。

長辮男打了幾個寒顫,他也不相信董琦還有活的希望,易容女明明臉色死白冰涼無熱,山羊男更是發抖不能控製身體,心裏暗暗嘀咕:人都死了,還能救?莫非招魂?兩人垂頭不敢直視一眼。

男子摘下皮手套,伸進心口內兜掏出一個精致的槐樹木盒,唐莫愁突然表情愕然。骨甲扣進手背都不曾察覺,原來上頭整個右手火燒般焦黑,累累皮膚皺褶如斷層,活生生一條惡鬼臂膀,唐莫愁瞠目屏息,難道上頭是……

木盒緩緩打開,唐莫愁倏然倒吸一口涼氣!裏麵死寂放置五根灰白木針,像油漆塗抹發出陣陣吸魂的香氣。男子循起一根木針,中指輕輕一觸,即刻傳來悶如牛吼的怪音。

唐莫愁悚然坐了下來,怯聲怯語說道:“是反魂樹針!”

反魂樹,古書記載生長在聚窟州西海,樣子如同現代的楓樹,葉花會發出百裏香氣,敲擊反魂樹能發出野牛嚎叫聲,樹木根葉可起死回生,故名反魂。

“這種針已經消失千年!據說是……是失傳聖針門的……”唐莫愁小心翼翼喃喃自語。

“嗬……”男子顫音再次震**車內,飄**一種讓人自殺的欲望。

易容女被蛇毒吞噬全部髒器和神經,隻有心口流動著絲絲即將散去的真氣,男子兩指搭脈在再易容女手腕,表情微微怔然。

“莫愁把你旁邊的藥箱遞給我。”男子詭異突然一語。

唐莫愁趕緊畢恭畢敬低頭遞過去,男子拉開藥箱拿出四副草藥,分別是附子、草烏頭、天南星和半夏。這些藥很是奇怪,既不是研磨的粉末也不是熬製的藥丸,全都是新鮮的根葉。

男子把天南星和半夏的根莖用反魂樹針削成小塊,掐開易容女喉嚨強行喂下,接著用手掌把附子和草烏頭碾碎出汁,滴進易容女瞳孔和口中。

唐莫愁驚出層層冷汗,她知道蟲藥的屬性,附子、草烏頭毒性強烈又滲入易容女三竅!這!這!這種治病的手段,不就是醫術中記載的,鬼藥派嗎!可為什麽聖針門的反魂樹針在上頭手中?

男子再次從藥箱拿出透明器皿,從兩支玻璃瓶倒出焦黑的炭化小塊,唐莫愁頃刻屏住呼吸,她知道這是:血餘!別名死人發!唐莫愁還沒緩過神,男子又墜出一滴紅若丹砂的鮮血,血的顏色如少女羞澀,別名月水。

附子、草烏頭大燥回陽,補腎命火,驅風逐寒,天南星和半夏宣通陰陽,調理平衡,血餘補陰氣的奇物,月水是女子初潮之物,兼顧陰陽。

六物真是以毒攻毒,驅陰采陽,鬼藥毒方!

莫無名氣海指法點了易容女雙腿三陽脈九穴道,使體內陽氣循環阻斷,下行不暢。

男子攥起三根反魂樹針,刺進易容女手太陽小腸經,少澤、小海和天宗三穴。搖動反魂樹針柄,發發虹虹牛聲,迅速紮進手陽明大腸經,少商、曲池和巨骨穴。再起搖針,擺動未停立刻撚進手少陽三焦經,陽池、天井和天髎穴。

再次三陽脈九穴道,從手臂激活易容女心口那一絲陽氣!反魂樹針的攝魂香氣,隨著血液緩緩流到易容女胸口,加上鬼藥毒方,那一縷陽氣如同膨脹的海綿體,好似發酵的麵團瞬間在體內急速擴張,易容女膚色逐漸恢複紅光,死白的麵孔出現微微暖意。

唐莫愁心生恐歎,長辮男和山羊男愣如死雞。

車慢慢進入藍天集團大廈的地下室,黃亭欣早早迎接在電梯口,男子一聲怪笑揚長而去。

唐莫愁冷汗流到臉角,她知道易容女命活仍需療養,接下來就是自己出場建功的時機了,沒想到上頭是鬼藥派的傳人!鬼藥派三字像幽靈絕藥,駭人聽聞!

唐莫愁望著上頭離去的身影,哢哢轉動骨指癡狂說道:“易容女沒死算你命大,我毒蠱還有三日練成,哼!隻怕上頭也要驚愕三分,雲寧等著吧!”

“還不快滾出來!”唐莫愁站在停車場,蔑然望著牆根拐角一個獨臂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