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現實的痛
李小楠深吸一口氣道：“陳默，我記得你，但……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陳默冷哼一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我曾以為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不會嫌棄我樣貌的男人，而事實卻證明我錯了！錯得離譜！”
李小楠微微皺眉，立刻想到了初中畢業那天陳默向自己表白的場景。
“怎麽，你想起來了？是啊，就在你拒絕我之後，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把自己整成現在這副模樣，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你知道那段日子有多痛苦嗎！”
陳默深吸一口氣，任何淚水淌滿臉頰，繼續道：“但為了能讓你喜歡我，我都忍了！可是……今天你卻把當成另一個人！三年了，我陳默一刻也沒有忘記你，可你呢？李小楠，你可曾想起過我？”
陳默道完最後一個字，捂著臉撒腿就跑。
李小楠頹然地蹲在地上，臉上的雪碧不知不覺間已經幹了。
他望了一眼陳默消失的方向，心裏嘀咕道：有……當初開鎖還想到你來著……
腹黑李揉了揉眉心，踹了一腳愣在原地的李小楠道：“傻樣，追啊！”
李小楠抬起頭，眉頭輕蹙，望著腹黑李道：“你不是喜歡她嗎？你怎麽不去追！”
“我是中意她，但傷她心的又不是我！隻有你把和她的舊賬算清，我才能上啊！快去，陳默都跑遠了！”
李小楠歎了口氣，追了出去。
陳默並沒有跑遠，而是躲在一個街角偷偷地哭，一副人見猶憐的模樣。
李小楠捶了捶有些發悶的胸口，緩緩走上前。
陳默眉頭一皺，吸了吸鼻子道：“你現在滿意了？”
李小楠歎了口氣，坐到她的身邊道：“陳默，其實你很好，你根本不需要為了我改變自己的樣子。”
“滾！老娘還沒有落魄到要你發好人卡！現在追我的人有一大把，遠的不說，就你旁邊那個李小楠，一看就知道他對我有意思！”
李小楠淡淡一笑，靠在牆上，迎著陽光沒有說話。
“耍什麽帥！你以為你自己很好看？哼！滾蛋吧！”陳默白了她一眼，恨恨道。
“是，我不帥，我很窮，我曾今還嫌棄你！我就是那麽不堪，所以放棄我吧！陳默，現在你那麽優秀，你也說了，那麽多人追求你，找一個你喜歡的，像另一個李小楠那樣的。”
陳默眉頭一皺，冷冷道：“你再裝！看雷會不會劈你！李小楠，你就不能對我說實話嗎？即使你不喜歡我，我也想聽實話！如果你以為幾句重傷我的話，就能逼走我，那你太天真了！”
李小楠輕哼一聲，淡淡道：“實話是嗎？”
他猛地將陳默摟在懷裏。
一個女孩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如果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是愛這種東西不是靠感動會有的。
他深吸一口氣，柔聲道：“陳默，謝謝你對我那麽好，謝謝你喜歡我。隻是從始至終我都不配，以前和你我不配，現在我和你還是不配。”
陳默麵色一紅，還來不及好好體驗幸福的味道，已經被李小楠的話攪散了。
她生氣地推開李小楠道：“什麽不配？你不就是嫌我以前長得醜嗎！現在我變漂亮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能接受我？”
“陳默，我承認當初拒絕你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但……”
“夠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李小楠，我沒有看錯你，至少你沒有騙我。”
陳默嘴角微微上揚，猛地反撲到李小楠身上，送上了自己的雙唇。
李小楠隻覺得後腦勺一痛，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壓在了地上。
陳默微笑著抬起身子：“這個初吻，我為你保留了許久，李小楠，我喜歡你！”
她望著發愣的李小楠，笑得格外開心，“我不會放棄的！李小楠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陳默說完，再一次跑開了。
李小楠緩緩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唇。
似乎這個也是我的“初吻”……
他默默望著陳默消失的方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是單純的高興？還是虛榮心在作祟？
李小楠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向寢室走去。
一進門，張平海立刻衝了上來，一聞到李小楠身上那粘膩的味道，立刻甩開他道：“靠！老子等你快等得餓死了！你去哪兒鬼混了！怎麽一身甜不拉幾的味道？”
李小楠沒有說話，從櫥裏拿了套幹淨衣服，向洗漱間走去。
“靠！怎麽回事？魂丟了？等你給我帶飯，我鐵定餓死！我還是自己下去吃吧！”張平海撇著嘴搖了搖頭，關上了門。
李小楠摘下眼鏡，擰開水龍頭，任由冰涼的水衝刷在身上。
他從來沒有覺得腦子那麽亂過，陳默的瘋狂追求他不是沒有感覺，相反還有點沾沾自喜，但一看到陳默現在的模樣，他的腦子就是星幻大陸所經曆的一切。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依稀聽到一陣敲門聲。
李小楠嘀咕道：“又忘記帶鑰匙了！”
他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隨手穿上一條褲衩，急匆匆地跑去開門。
一個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女子身穿白色套裙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個gucci的黑色皮包，一身貴氣。
她的臉上著施著淡淡的妝容，越發突顯了她的氣質與美麗，她的一雙美眸中流露著一抹擔憂。
李小楠一愣，第一反應：這是誰他媽！來也不說一聲！
“嘭”的一聲，他趕緊關上門，衝進洗漱間，套上衣服，深吸一口氣再一次開門。
那女子依舊站在門口，對著李小楠微微點頭。
李小楠愣道：“那個……您找誰？”
“請問李小楠在嗎？”女子的聲音軟糯好聽。
李小楠眉頭微皺，應道：“我就是，您哪位？”
“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進去說嗎？”
李小楠接過一看，出版社編輯？找我幹嘛？把我的經曆寫成小說？
他撇撇嘴，目光卻突然注意到女子的名字——蘇媚！
他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女子，瞳孔猛地一縮，“嘭”的一聲，再一次關上了門。
他靠在門後，大口喘著粗氣。
蘇媚？怎麽會這麽巧，那個女人也叫蘇媚！
他隨手放下名片，到自己的書包中搗騰了一番，找到一個破破爛爛的錢包。
他翻開一看，透明夾片下的照片上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和門口的蘇媚竟有九分相像。
李小楠雙手顫抖地放下錢包。
是她！真的是她！辛辛苦苦來城裏讀書，終於見到這個女人了！
編輯！嗬嗬，還一身名牌，日子過得真好！
難怪把山溝溝裏的我和老爹都忘記了！
蘇媚正是李小楠母親的名字，而那張照片也是李小楠之母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
而從門口那人的名字與相貌，李小楠立刻就可以斷定那就是自己狠心的媽！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這女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寢室門口？
瞧她剛才的模樣，似乎並不是來和我相認的！那到底……
李小楠抓了抓頭發，幾步走到門前，第三次打開了寢室門。
門口的蘇媚微笑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們也可以到外麵去談。”
“不用了，你進來吧！”李小楠身子一側。
蘇媚微微點頭，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緩緩走進李小楠的寢室。
李小楠拉開張平海桌旁的椅子，示意她坐，而他則側身坐在了椅子上。
“我們認識嗎？你找我有什麽事？”李小楠盡可能地讓自己很灑脫地說出這番話，但他卻始終不敢看蘇媚的眼睛。
“不認識，我……”
李小楠一愣，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不免又有些失落。
原來……我還是希望她知道我是誰的……
他苦澀地笑了笑，低垂著眼簾，望著自己腳上的人字拖。
“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你們方校長的事，不好意思，我還沒有正式介紹自己，我是方葉的妻子，也是方俊的母親。”
蘇媚的話好似一把利刃狠狠地捅進李小楠的胸膛。
校長的老婆？那個敗家子的媽？
嗬嗬……嗬嗬……那我李小楠算什麽！我爹又算什麽！
他閉上眼，牙齒緊緊咬著口腔的嫩肉，一會兒工夫滿，嘴裏是鐵鏽般的血腥味。
但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痛。
蘇媚見他低頭坐著不動，也沒有察覺出他的異樣。
她繼續道：“我聽俊俊說了，那件事是他不對，我也知道方葉這次出事其實是人為的，你看……你要多少錢才願意收手？”
“嗬嗬……嗬嗬……哈哈哈……”李小楠猛地睜開眼睛，失去了束縛的眼淚立刻劃過臉頰。
俊俊……多少錢……這個女人壓根就沒有認出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你……”蘇媚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望著好似突然發瘋了一般的李小楠。
他緩緩回過頭，終於目光冰冷地對上那對好看的眼眸。
眸是黑色的、溫柔的、閃爍的，充滿了擔憂，可惜她卻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
天底下竟然有認不出親生兒子的母親！
他冷笑著站起身道：“你問我怎樣可以收手，好！很好！我要你離開方葉父子！現在，立刻，馬上！”
“你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蘇媚眉頭緊鎖道。
“聽不懂是嗎？滾！現在就給我滾！”
“不可理喻！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麽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