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出來混總要還的
靈武抬頭看了一眼李曉楠，搖了搖頭道：“心動後期，弱了些……”
李小楠心裏一鬱悶，靈武的眼神太明白了，各種看不起，他還沒來得及解釋，一旁的九鳳卻怒道：“你這條臭龍，自己龍筋都被扒了，拽什麽拽，我家主人可是仙君大人，會九陽真火的，心動後期隻是掩飾！你自己眼力不行，還說我主人弱。
九鳳的一席話讓李小楠舒坦不少，但不管怎麽說靈武也是他的老丈人，當著他的麵罵老丈人是臭龍，自己還是要出頭說兩句的，他麵色一冷道：“小九。”
九鳳被李小楠用眼神一掃，當下知道自己多嘴了，哆哆嗦嗦地對著靈武連連道對不起。
靈武苦笑了一下，九鳳的話句句戳在他的痛處，不過他也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龍仙了，他淡淡道：“你叫李小楠是嗎？九陽真火，你練了合歡訣？”
李小楠點點頭，他心裏還在消化九鳳的那句“龍筋都被扒了”，封神演義裏龍三太子被哪吒扒了龍筋之後不是死翹翹了嗎？看樣子神話故事還是不能信的。
“和我閨女一起練的？”靈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旁的靈葵心中倒是一緊張，父親終於提及了她。
“是的，嶽父大人。”李小楠表現得不卑不亢。
“你們……唉！你們兩個記住，從現在起壓製自己的修為，合歡訣沒有修煉到離期不要突破到渡劫期，修煉到仙期才能突破到大乘期。”靈武不住地搖頭，其實他當年留下合歡訣的功法給靈葵的母親就已經後悔了，若不是合歡訣靈葵母親也不會死。
“父親，你不隨我們離開這裏嗎？”靈葵楚楚地望著靈武，她想要放下一起好好孝順這個男人，但靈武卻不給他機會。
靈武淡淡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歎氣道：“我已被抽去龍筋，剝去仙籍，如今我隻是一個有著無窮壽命的凡人，我幫不了你們什麽。更何況，我一離開這裏，仙界那幫家夥就會知道……罷了罷了……我也已經習慣留在這裏了。”
“父親……”靈葵還想爭取，卻被李小楠一把拉住。
李小楠笑道：“嶽父大人，您真的習慣這裏的生活了？您真的可以心平氣和地對待嶽母離世之事嗎？”
靈武臉上顯現出一絲慍怒，他什麽都可以忍，唯獨靈葵之母遭仙雷轟頂之劫他無法釋懷。
李小楠繼續道：“嶽父大人，自我們破了這裏的仙人遺陣，估計已經有人知曉了，你離不離開已經沒什麽影響。再者你說幫不了我們，但我李小楠可以幫你，你是我嶽父，靈葵是我媳婦，嶽母大人的仇你沒有能力報，不代表我不行。”李小楠眯起了眼，微笑地看著靈武。
靈武淡淡地回望著李小楠，他不知道李小楠哪裏來的信心，也許隻是安慰，但李小楠說的沒錯，陣法已破，他離不離開已經沒有什麽區別，更何況在這裏已經百年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白發，一夜白頭的恨怎是百年時光能磨滅的。
他歎了口氣，從石**站了起來，走到李小楠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很好！靈葵跟著你，我放心。”
李小楠對著靈葵一陣傻笑，靈葵微笑著回望他，一行人出了扣龍洞。
靈武望著天空中漂浮的朵朵白雲，陽光是那般灼熱刺眼，他不禁用手抵住額頭，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眉頭的川字終於鬆開，他微笑地看向靈葵與李小楠。
一百多年了，他一步也沒有踏出扣龍洞，他的仙根已毀，無法修煉，但終究盼望著能見到自己的女兒，他不敢離開扣龍洞也是擔心仙界的人會把手伸向靈葵。雖然靈葵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但也難保不會受到牽連。
李小楠微笑著看著靈葵和靈武，終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男人該做的事，隨即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噗！”殷紅的鮮血從口中噴出，落在黃土沙地上，是那般觸目驚心。
“小楠！”靈葵驚道，她扶住了李小楠即將摔倒的身體，抓住他的手腕一探，心中一驚，李小楠體內的經脈全斷了！
“爹！”靈武見狀也探查起李小楠的身體，他剛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他冷道：“你曾強迫修真女子與你雙修，突破了九陽期？”
靈葵也是一愣，她已猜到李小楠為何會突然口吐鮮血，為何會突然經脈寸斷，原來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強行突破。
李小楠微笑著點點頭，自雲墨雨說完那句“不得好死”之後，他便意識到了身體的變化，原本經脈中充盈的真元力不再如溫和的溪流，而如大江猛浪般衝擊著經脈，三天了，他的經脈也斷得差不多了。
靈葵的淚從眼眶中滾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在陽光下很是好看，李小楠想要伸手抹去她的淚，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他輕聲道：“傻丫頭，哭什麽？你老公都沒哭，別怕，不是有嶽父在嗎？”說完微笑地看向靈武。
靈武怒道：“哼！自作孽不可活！你等死吧！我本以為靈葵找了一個好丈夫，沒想到你竟強迫女子與你雙修！”
李小楠沒有解釋，他很累，很想睡，靈葵的胸很柔軟，像天上的白雲一般。
“爹，不是這樣的，小楠都是因為我……求你救他……”當下靈葵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緣由告知了眾人。
藥靈寶寶蹭著李小楠的頸項，抽泣道：“主人好偉大，主人千萬不要死，寶寶剛剛找到一個好主人，主人不要扔下我！”李小楠除了微笑已經說不出話。
九鳳也在一旁幹著急：“臭……靈武仙君，主人還有沒有救？”九鳳問完後突然覺得自己很奇怪，如果李小楠死了，那麽他不就自由了嗎？為什麽他有些擔心李小楠呢？他皺著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李小楠，當下也不再多想。
靈武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唉……合歡訣講究陰陽雙修，**兩情相悅自是水到渠成，強行雙修是大忌，我救不了，為今之計隻有去找那女子，若能得到她的原諒，她倒是可以逆轉小楠的經脈，起死回生，否則……”
靈葵點點頭，對九鳳道：“小九，載我們去仙女島。”她附在李小楠耳畔輕聲道：“是雲墨雨嗎？”
李小楠艱難地點點頭，終於堅持不住昏睡在靈葵的懷裏。
靈武皺了皺眉頭：“他強迫的那女子是仙女島的人？我和仙女島的雲夷絡還算有些交情，但男女之事，唉……隻能看這小子造化了。”
李小楠隻覺得耳邊風呼呼的響，竟覺得身子有些冷，自修真之後，他便在沒有感受過冷熱，他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靈葵的懷裏，那張熟悉的俏臉依舊冷若冰霜，隻是兩道淚痕添了幾分淒楚之感。
“小楠，你醒了，你再睡會吧！我們快到仙女島了。”李小楠點點頭，望了望靈葵身後的靈武，趁著靈葵心神都係在趕路上，他對靈武做了一個口型：“幾天？”
靈武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比了一個七，李小楠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垂在靈葵背後的手艱難地比劃了十、四，靈武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雖相見沒多久，但卻十分默契。
李小楠望著九鳳身下冰冷翻滾的海水，心中無限感慨，心道：還有七天的命，雲墨雨會原諒我？即使原諒也不可能和我雙修吧！出來混終究要還的，是我欠了人家姑娘的，命一條而已，可是我死後靈葵怎麽辦呢？是了，靈葵還有她父親還有狗蛋呢？應該不會太寂寞吧。
他這般想著又渾渾噩噩睡去。
海浪被風卷起，一浪高過一浪，九鳳心中苦悶，發出一聲悲鳴，他的腦海中滿是李小楠對他溫柔的微笑，他心中想著：其實他也不壞，他對自己也挺好的，為什麽好人的命總不長呢！
他加快了速度朝仙女島飛去，仙音嫋嫋，峨眉派就在前方！
藥靈寶寶趴在李小楠的肩頭，頭頂的藥參花一閃一閃的，她正一口一口地吹出自己的藥靈之氣替李小楠續命。雖然她知道沒什麽用，但她還是努力地抖動著紅色的小花。
靈武將一切默默地看在眼裏，能夠獲得九階靈獸與藥靈參精認可的人又怎會是惡人，他希望李小楠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也許他的仇便能報了。
仙界之中，瓊樓玉宇，一男子俯首稱臣道：“青帝，五行陣已破，靈武他逃了。”
一襲青衣的男子斜倚在青玉榻上，好似融為了一體，他笑道：“哦？很好，等了百年，他終於按耐不住了，合歡訣也該重臨於世了，你派人好好盯著他。”
跪在地上的男子點點頭，退出了閣樓。
閣樓內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秦皇群島中的仙女島上方，九鳳盤旋了一周，直接俯衝到了仙女島的花園，九階靈獸是何等的存在，仙女島外圍的屏障對他來說如同虛設。
他降落得極輕極穩，生怕驚醒背上的人。
雲墨雨正在屋內對著鏡子發呆，李小楠離去已有好幾日，她不知為何總是心神不寧，紫蘇衝門而入，驚道：“墨雨，你怎麽還在這裏，仙女島出大事了！李小楠他回來了！”
雲墨雨手中的玉梳摔落到地上，摔成了兩截，她驚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