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報仇

眼看著明天就要入場,大家都忙著溫習功課,這時候高學信和高以直爺倆卻拉起肚子來,連著跑了七八趟茅廁,腿都酸軟得跟麵條似的,兀自頭暈惡心,胃裏頭抽搐,大腸小腸擱肚子裏仿佛打了結,擰勁那麽疼,爺兩個臉色慘白慘白的,趴在**哼唧哎喲。『.

羅九郎不住聲地問:“你們到底是怎麽弄得啊,吃了什麽髒東西了麽?”

高學信哭喪著臉:“何成吃過什麽髒東西了。”

高以直皺著眉,陰狠狠地說:“肯定是下午那些麻辣串有問題,吃完那個就開始來動,三郎那他怎麽上趕著來獻殷勤,果然是沒安,啊喲,疼死我了!”

高以正說:“你別胡說,那麻辣串我們都吃了,怎麽就你們倆有事?”

高以直恨恨地說:“那你說,我這是怎麽弄得?哎喲,這可讓我明天怎麽入場啊,羅九,剛才那個郎中開的藥不管用,你再去幫我請一個來,要請望城縣裏最好的!”

羅九郎見高學信不拿錢出來,知道若是自己真去請了,他要是不肯出診資,就得自己拿了,便不動腳步,隻在原地跟高以直扯皮,忽然客棧的小夥計進來:“門外有人趕著馬車過來,找高二,說是夏公子有請。”

高以直聽完一個機靈從**坐了起來:“你是說夏公子找我?”

小夥計被他嚇了一跳:“來的人是那麽說的。”

高以直聽完,樂得趕緊下地穿鞋,又整理了衣裳,就往外走,高學信也要追出去,結果肚子又絞痛起來,不得不跑去茅廁,等出來之後到客棧門口去找,人家早就走了。

坐在馬車上,高以直興奮得發抖,自從去年小年那天,夏琦來跟他討債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找過他,他主動登門,人家也不見他,高以直一麵恨得咬牙切齒,一麵又暗自懊惱,以後可是沾不得便宜了,也隻得罷了,現如今這個時候夏琦主動派人來接,他登時心情大好,想著讓夏琦幫他請個好點的大夫再瞧一瞧,明兒一起入場考試。

他貪慕夏琦的銀錢,尋思著苦了一個正月,這回多少得弄出個十兩八兩來,隻是不知道夏琦現在是個什麽態度,待會見了麵,自己是該假裝氣惱,欲拒還迎?還是主動認錯,溫柔服軟?

他在車裏做著美夢,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出了南城,眼看越走越荒涼,他方起疑心:“玉書到底在哪裏等我?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趕車的夥計笑道:“咱們夏家在城南有莊子,公子爺怕你住不慣客棧,便讓小的把你接出來,今天晚上在莊上住一宿,明天早上一同坐了馬車出來,保證耽誤不了入場的!”

高以直聽他這麽說,才稍稍放心,又行了一會,天已經擦黑,車子停在一間破廟邊上,高以直正自納悶,早被一直大手伸進來,抓著衣領扯出去,先在地上跌了個七葷八素,他又驚又惱:“你們要幹什麽?”

“幹什麽?”那趕車的大漢嘿嘿冷笑,“你小子天良喪盡,我們公子爺看不過眼,要替天行道,讓我們來教訓教訓你!”說完又來揪他。

高以直這時候才發覺不好,趕緊連滾帶爬想要逃走,口中大喊:“救命啊……殺人啦!”

破廟裏這時候又跑出三個來,一樣的身強體壯,滿手老繭,抱腿的抱腿,捂嘴的捂嘴,把他抬進廟裏,高以直用力掙紮,怎奈他拉了一下午,身子早虛,更別說本來就是個四體不勤的書生,哪裏強得過這樣四個莽漢。

四人把他按在供桌上,抽出腰帶捆了雙手,扯下襪子塞了嘴巴,高以直又急又怕,褲子被拉扯下來,情急之下,一股稀屎直噴出來,弄了那趕車的一手。

趕車的氣得過來把屎抹在他的臉上,連眼睛都糊上了,然後用他的衣裳褲子擦了,嘿嘿地笑:“小公子有交代,今天是必要做夠數才行的,雖然你這惡心了點,但拿人錢財,□□,那也說不得了!”

高以直像一隻上了岸的蝦米,瘋狂扭動掙紮,卻被其他三個漢子牢牢按住,一絲也動彈不得,他嘴巴被堵住,也發不出聲,隻是嗚嗚地悶哭,到最後連氣息也微弱下來。

直過了三個時辰,四人方才收工,那趕車把他手上的腰帶解開,揪著他的發髻說:“你小子忒陰毒,須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以後說話做事,把良心放正!”又一起在他撒了泡尿,然後就其餘三人除了破廟,趕起馬車,揚長而去。

高以直幾乎痛死,尤其是下半截,兩條大腿上麵,黃的、白的、紅的流得到處都是,每挪動一下腿,都仿佛千萬根針紮地一樣疼,他自己把嘴裏的襪子拿出來,放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罵夏琦不是人,早晚遭雷劈,連哭帶罵,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起身把衣裳簡單地整理一番,一步一步挪出破廟,現在是二月裏,天氣雖不甚冷,卻也不能容人在外麵過夜,他畏畏縮縮,走一段路便要停下來歇一會,經常疼得忍不住自己叫出聲來。

好容易挪到縣城,已經是半夜了,城門緊閉,自然不會為了他打開,隻得窩在城門洞裏躲了,第二天早上,城門開啟,外麵送柴送貨的進城,他才跟著一起進來,又因為沒有入城費,跪在地上求那看門的捕快,大聲哭求,隻說遭了賊人,被洗劫一空,又說自己姓高,是這次準備入場的,還有父兄住在高升客棧,捕快分出一個人來到高升客棧找人,高學信還躺在**不肯起來,他也是折騰了一夜,正虛得厲害,下地都費勁,隻高學成和高以正過來,交兩文錢把高以直接進來。

高以直本就食物中毒,上吐下瀉,被人折騰作踐一番之後,又在城門洞裏貓了一宿,回到客棧不久,便發起熱來,他渾身騷臭,屎尿淋漓,也沒人肯管他,隻胡亂擦抹了一番就置於**,不一會又開始說起胡話來,大罵夏琦不是人,罵一陣,哭一陣,又睡一陣。

眼看著入場時間就要到了,高學信從**爬起來,交給夥計一串錢,讓他給高以直請大夫,然後便跟高學成、高以正等一起入場,參加考試。

高學信昨晚不停地往茅廁跑,也是折騰了一宿,又兩頓飯沒吃東西,入場之後,拿著筆的手都在發抖,渾身冒冷汗,滿眼飛金星,勉強到了中午,便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直接昏死在號裏,被人抬出龍門,送回客棧。

當午,高以純又來送麻辣串,高以直屋子昏昏沉沉,忽然嗅到麻辣串的味道,頓時胃裏一陣抽搐,把中午喝的湯藥全都吐出來,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高以純:“是不是你害的我!你在麻辣串裏頭下了藥!害我們父子!”

高學信也在**哭罵:“三郎啊,你沒良心啊,下藥害你大伯和你哥,要遭天打雷劈啊!”

高以純一聽頓時就急了:“我好心好意給你們送東西,倒說我下藥害你們!這可真讓我冤死了!這東西也不是隻有你們吃,小叔和大哥也吃呢,羅九哥也吃呢,他們怎麽?偏你們有事就說是我下藥害的!”他隻覺委屈萬分,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也不顧高學成和高以正的勸阻,拿著串就跑了出去。

店裏店外有不少人認得他的,便問:“高家小哥兒,怎地要哭了?”

高以純哽咽地說:“我大伯小叔還有哥哥們來趕考,我好心好意用工錢折扣了麻辣串,天天來給他們送,偏昨天大伯和二哥就壞了肚子,就說是我故意害他們,往這裏頭下藥!諸位你們說說,我這些天賣的這些東西,可有一樣是壞了的麽?這裏怎麽就有藥了呢!”他拿過一個豆腐皮的,咬下一口用力咀嚼,“這都吃得好好怎麽就成了毒藥了!下毒害大伯的罪名我可擔不起啊!”

不少人紛紛接口:“你那麻辣串我吃過,是極好的,況且這些天多少人吃過,誰也沒吃壞過肚子,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高以純哭著把剩下的二十多根麻辣串全部分給大家,這些人即有白來的東西吃,自然向著高以純這邊說話,又有人忽然想起來:“你們這個高家,可是悅然茶樓雲翼的,在上清河村的那個高家?”

高以純哭著點頭:“自然就是那個高家了。”

那人一拍大腿:“我說這幾天怎麽總看見雲翼小先生在你那店裏頭呢,你就是高以純吧?當初是你把小先生撿回來的?”見高以純點頭確認,他更是眉飛色舞起來,“怪不得呢!我聽過呢,要說起這個高家啊,在他們村裏也是有數的無賴同堂,混子,要說比誰更混賬,頭一個,當屬他們家老四,大名叫做高學證的,那真是一個頭上長瘡,腳底下流膿,頂風臭出八百裏的那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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