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是走私文物的賣家

這次見周叔是在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寫字樓,第一次出入那種地方,我覺得比我去金水世界長知識得多。多的不描述,就那寫字樓從進門到周叔辦公室所在的頂層,無論任何角落,甚至是綠化樹和衛生間,我都沒見到過一丁點灰塵或嗅到過一絲異味這點,足以讓人感覺到這是個真正在工作的地方。

“你小子行呀,第一次交易就幹了一票大的不說,還把我的王牌跟蹤手太子榮都給甩了!”周叔見阿才帶我進門後,從那張大辦桌後站起來第一句話就“誇獎”了我。

我心頭開始不安,等阿才退出辦公室後,忙問周叔是怎麽回事,為何我自己什麽都被蒙在鼓裏。

坐在沙發上後,周叔扔了支煙給我,見我恭敬地又給他擺了回去,微笑著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有些好奇地問:“聽說你以前是抽煙的,後來為了一個學姐給戒了!但我還聽說,昨天你跟你的一群女朋友分手了,既然分了,那就來一支嘛!”

我也不怕羞,反正這個周叔就像是千裏眼和順風耳一般,我的事他什麽都知道,於是便回道:“分手是假的,我就想掩人耳目而已,所以諾言還得遵守!”

本來有些不正經的周叔聽了我的話後,忽然就變得嚴肅起來,點了點頭道:“嗯!分手的事不說,能堅守承諾是一個人最基本的素養標準,這就是一個信字。隻有守信,才能約束自己的言行,這點你做得很好!”

進門就得到他連續的誇獎和肯定,對於曆來愛裝筆的我來說還是有點小小的虛榮感,隻不後他後來的話又讓我更加不安了。

“你這性格品行呀,本質都不壞,但要是用錯了地方,今後的路可就難料了!現在你是機緣巧合,遇上了一眾實心的人,無論是你的女朋友也好、紅顏知己還是兄弟朋友,都和你一樣本質不壞。否則呀,你在學校別說平安過了一年,一個月恐怕就可以去街頭拉二胡求打賞了!”

周叔的話在我看來絕非危言聳聽,也讓我從心底更加感激身邊的那些人。

不過周叔讓我來這可不是為了誇獎或者評價我的,開場話說了後,他便直入主題:“昨天晚上,你幫助一個走私販賣文物的團夥,做了一筆成功的買賣,將一幅宋朝徽宗的手跡交給了買主,並幫助買主成功脫身。”

我想插嘴,但周叔卻沒給機會,接著說:“那幅字畫比起國家收藏的那些來說,本身價值倒也不算太名貴,但是卻是六年前本地一個歸國華僑幾經周折,才最終從法國人手中買來,意義非同凡響。那老先生本欲展覽一番後捐贈給故宮博物館的,誰知出了意外,在我們城市被掉包遺失,而他也為此事鬱鬱而終。”

“我們配合公安機關追查了五年,終於在今年初追蹤到線索,並得到消息,犯罪團夥已經找好買家,確定昨天晚上趁本市解放日慶祝活動,在廣場林溪河畔的鄉村酒吧交易。”

“我們在公安機關的統一指揮下,配合安排了大批警力來緝拿交易雙方嫌疑人。昨天你在鄉村酒吧裏見到的人員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便衣或專門請來的援手,可惜呀,我們最後讓買家抓到的賣家卻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是罪犯。沒想到交貨的人竟然是你,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買家早已脫身,而”

聽周叔說到這裏,我早已是大汗涔涔,我感覺自己這個假期可能不是在學校度過,而恐怕是要在監獄裏了。

我已經明白過來了,自己著實被吳晶給坑慘了,她那個讓我轉交的箱子,裏麵放的就是那幅字畫,至於買家,應該就是她那個神秘的男友。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周叔他們已經得知字畫蹤跡,那為何不直接對罪犯進行抓捕?還有,我跟吳晶的“男朋友”並未事先約好要在鄉村酒吧“交易”呀,他們如果提前到學校或其它地方取走呢?就算我們到了鄉村酒吧,為何阿榮不事先告訴我真相,好讓我“戴罪立功”……

我的疑問很多,在交待了所有事情的經過後一一提了出來,不過交待的時候我自然隱藏了一點,還是我和吳晶那晚的事。

周叔一直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才笑道:“我們掌握的信息,準確來說隻是字畫的交易時間和地點,並不知道買賣雙方的身份。之前我曾懷疑過你們學校,並讓李田宇和其他人留心,但我們的人差點把幾個懷疑對像從家裏到辦公室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

“其它懷疑的地方也一樣,賣家隱藏得太深,所以隻能等交易的時候才實施抓捕。你們那個班主任吳晶老師呀,我們掌握得有她的全部底細,因為她和陳繼榮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我一聽到這就激動了,也管不了那許多,當即搶白道:“何止不一般呀,我在學校就親自逮到過他們**,而且陳校長送了個數碼相機給吳晶,讓吳晶拍些自己不堪入目的照片供他欣賞……”

周叔擺了下手,反過來打斷我問道:“你覺得吳晶這人壞不壞?”

“壞!”我幾乎是脫口而出,但話出口後忽然有些後悔,忙又補充道:“她其實……也沒多壞,就是說話有點過分,曾經造謠中傷我們原來的班主任蔡老師,然後又取代了蔡老師成為我們班新班主任,所以我們班好多人都覺得她有點壞!”

“直接回答我,壞或是不壞?”周叔盯著我說道。

我看著那淩厲的眼神,從心底就有些發毛,那種才是由內而外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氣場,隻能意會不可言傳,那種氣場我除了在大華哥身上看到過一點外,還沒在其他人眼中發現,包括陳校長、毛朕宇、甚至是孫天和阿榮他們。

平心而論,以前吳晶在我的印象中除了跟校長那事,以及她造蔡老師的謠以外,真的不是什麽壞人,何況前天晚上,她才把我給……可現在看來,我的判斷錯了,她那天晚上如此對我,顯然是費盡了心思,最後成功讓我為她效勞。對於一個為達目的,連身體都可出賣的人,難道還不夠壞嗎?

可是在思索良久後,我還是搖了搖頭回道:“不壞!”

我的心很虛,因為之所以有這個判斷,我是帶了很強烈的主觀色彩的。吳晶怎麽說都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就算我從來沒有愛過她,但這兩天我還是會想起她對我僅有過的一次溫柔,甚至那天晚上的每一個細節,我都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縱然我不願意承認,但真真實實的情況是,這兩天我一直都很想她……

“確實不壞!”意外的是周叔肯定了我的回答,嚴峻的臉上瞬間就露出了笑容,接著說道:“昨天的事情發生後不到二十分鍾,我們便在北京的一個酒店將吳晶控製了!”

我嚇了一跳,既被他們的辦事效率震驚,心頭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感覺。

周叔的察顏觀色能力令我佩服,我覺得自己並未表露什麽,但他卻好像看出了一些門道,有些奇怪地問我:“怎麽了,聽到這個消息你好像很難過呀?如果你不是我的自己人的話,你眼皮跳動的這一下,可能不止害了你,還讓吳晶也跟著受罪了!”

我趕緊笑了笑回道:“抓到她就好了,至少我沒說謊,我真的不知情!”

“言不由衷!”周叔跟著笑了一句,拿出一支煙點上後接著說:“你就別掩飾了,不過我們是真沒想到你會對她有感情!”頓了一下後強調道:“我說的是師生情,不是你擅長的那種!”

我低頭不語,周叔繼續往下說:“吳晶因為和陳校長的關係,所以底細也是被我們摸清了的,這個小姑娘什麽都好,但有一點,她還在上學的時候就沾上了賭博的惡習,參加工作後更加癡迷,玩得也越來越大,為此和家人的關係也比較僵。”

“她在你們學校的表現應該說也是非常不錯,職校拋開其它的不說,對人才特別是教學隊伍這塊還是非常重視的。所以就在參加工作的第二年,也就是前年底她便成了學校的兼職財務,也就是為陳校長和學校管理小金庫的人,不過為了償還自己賭博欠下的高利貸,她挪用了一筆小金庫裏的資金,從此被陳校長要挾,成為了他的地下情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