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獸血重新燃燒
這些事其實是宿舍裏的兄弟講得多，特別是宋波，一邊敘說一邊不停地用手裏的鋼管擊打著花園裏那些無辜的小灌木。我能理解這個兄弟的心情，宋波這小子也是個悲催的角色，他一進學校就被人欺負，直到後來我在班上裝筆組建自己的兄弟團夥時，他才算真正翻了身，所以如果兄弟中要說鐵，相信除了王豪東和木代以外，最鐵的恐怕就數他了！為我抱不平時有如此的反應，應該說他還是以前那個沒變的兄弟。
反倒是木代和秦立兩人說的最少，王豪東更是一句都沒插話。
今天的衝突倒是讓我知道事情不會太簡單，因為陳億波說了一點，他說田小龍單獨找他談的時候，提及到我是學校裏的一個犯罪頭目，還說我是在利用兄弟們為自己謀利。
這話固然讓我震驚，因為我暗中與陳校長、與大華哥和學校裏的各方勢力作對時，從沒對兄弟們提及學校裏有犯罪團夥的事，連劉允諾讓我配合扳倒陳校長的事也是絕口不提。但田小龍怎麽會知道這事，還把矛頭直指向我了呢！
而方自鵬接過陳億波的話則真正讓我有些驚心，這個兄弟聽了陳億波的話後，試探地說了句：“二哥，其實你也別怪兄弟們多心！你的家庭情況你自己講過，並且在一年級上學期的時候你還找我借過生活費，但後來你雖然不顯山不顯水，但兄弟們都知道你比龍哥……比小龍還土豪。但你在學校可是從來不私自裝一分月票也沒收過多長時間月票的，如果沒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外收入，怎麽可能做到那一點呢！”
這個疑問相信所有兄弟都有，而且還不止這一點。我平白無故的就跟清風幫扯上了關係，連他們老大太子榮也尊稱我一聲二哥，後來更是打出了學校，在社會上好像都名氣不小，這些我憑的是什麽？
可是出於對周叔的承諾，很多事情我無法向兄弟們解釋。包括現在，我仍舊不能直接明說，不是我信不過這些心情疑問仍對我忠心不二的兄弟，而是我知道自己的使命：答應過人的事，我說出來不但對所有人不利，對我更可能是生與死的區別。
所以我隻能含糊其辭故左右而言他地反問方自鵬：“既然已經對我生疑，何不跟其他兄弟一樣，先把我這個罪惡之人打下去再說？”
說著簡單，但此話聽在方自鵬耳裏的效果恐怕不亞驚雷，我看他的樣子差點就和之前那個孔萬一樣給我跪下了，愣了好半天才喏喏地叫了聲“二哥”，然後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們相信我，這種時候還對我不離不棄，感動和感謝的話我就免了。但我張世明給大家一個承諾，不管走到哪一天，我也不會害了自己的兄弟！”我覺得有必要給方自鵬一句安撫，更有必要給兄弟們一個交待，所以才講出這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約我聊天的主角陸譽寧插了一句：“從今天起，我不敢再叫你世明。這一輩子，你都是我陸譽寧的二哥！”
我倒也不謙虛，因為大華哥曾告訴過我一句話，說我的霸氣不足，他後來解釋過，說我對清風幫的人和社會上的那些家夥包括陳校長在內太過謙遜，當個“二哥”都總是心中有愧的感覺，不像他一樣，無論所有人提及他，都得尊稱一聲“大華哥”，至少當麵是這樣，而且他也是毫不客氣地受了的。
微微一笑後，我也表達了自己對陸譽寧的尊敬，半調侃地回道：“我有你這樣的兄弟，這個二哥就算當一分鍾，也算值了！”
“二哥先別高興，我做大華哥的兄弟，做你的兄弟，都隻為一己私心！以前是為了進入社會後不被打成狗，現在還多了一點，希望我畢業後小夢寒不被人報複！”陸譽寧苦笑著解釋。
其實在以前，他不止一次跟我或開玩笑或認真地提到過，在他畢業後要我保護他那個女朋友張夢寒的事，以前我隻當他調侃我，但現在再聽這話後，我鄭重地說了句：“隻要有我在，夢寒妹子絕不可能受任何欺負；而隻要我還活著，我也不會讓我的兄弟被打成狗，無論他已經畢業還是仍在職校。”
這話算是一個承諾，對陸譽寧的承諾，也是對在場這些兄弟的承諾。
陸譽寧的回應很簡單，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相信你，所以才跟定你！”
就是這麽一句簡單的話，卻讓我的眼睛忽然就有些模糊，模糊到就想回頭什麽都不顧，跑回吳晶的家裏去永遠呆在那裏、再也不出來麵對所有的人和事。因為我忽然想起在吳晶家的一個晚上，我摟著那令我無法自拔的身體問了句：“我有什麽好，為什麽你就這樣好地對我？”當時吳晶的回答就是那句：“我相信你，這輩子我跟定你！”
還好我很快壓製住了自己的感情。有時撥動人內心最深處那股弦的，真的隻是一句話，可把那份衝動過了後，你又會發現，那一道震顫了靈魂的弦音，隻不過是人生必須經曆或者說是有幸能經曆的過程而已。
“現在你們有什麽打算？”我對著黎明終將消失的最後那顆星星，有些無力地向兄弟們問了句。
大家都在沉默，顯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打算。好一會後，一直沒吭聲的王豪東回了句：“應該問你有什麽打算才對！”
“不錯！我們，至少於我，隻有抬著這把老族長親授的戶撒刀，陪著你走下去！所以你張老表的打算，便是我們……我的打算！”木代把手上的刀一橫，跟著應了一句。
這一表態，陳億波、方自鵬等人也紛紛附和，連隨後趕來的陳路也跟著表了個態，還有那個死皮賴臉跟來卻不敢靠近的孔萬，同樣重複了木代的話。
我當時的感覺很是複雜，之前本來是非常的心灰意懶，也許因為已經徹底沉淪在吳晶的柔情、也許失望於田小龍的不念舊情，反正就是有種想要隱退的衝動。但看了幾個兄弟的回應後，我的內心忽然就重新充滿了**，那種如野獸般的原始血液又漸漸沸騰起來……
眼前沒有對手，但我還是鄭重地把匕首和甩棍拿了出來，對著即將破曉的日頭微微一笑，看著天空問道：“是兄弟的就吭一聲！”
“二哥，兄弟們在！”
“二哥威武！永遠的兄弟……”
王豪東和木代帶頭應了一句，隨後秦立等人大聲回應，除了陸譽寧，連孔萬等人也都回應著我的話，那場麵猶如即將出征的戰士，在對著自己效忠的人宣誓一般。
兄弟們可能誤會了，還以為我要帶著他們殺回宿舍，去向那些譏笑我的人算賬呢，全部都把隨身的家夥亮了出來。
他們有如此情義，我又怎麽會讓他們此刻還來當我個人名義的墊腳石呢？那些針對我的賬肯定要算，但不會是此時，也不會讓他們去冒那個險，所以我把家夥收好，上前拍了拍幾個兄弟的肩後，再次給予他們莊重的承諾：“你們有此心，我不會辜負你們任何一人！我會用實際行動讓你們看見，誰才是真正的犯罪團夥，誰才是真正的大哥大接班人！”
**終究要淡去，又向兄弟們了解了一下田小龍稱霸的細節後，眼見天色已經大亮，我便提議大家散了。別的不說，我還得檢驗一下朱楨胤的話是否算數，而且我覺得應該去看看那個被田小龍拋棄的王曉彤怎麽樣了，人家朱楨胤當著那麽多話說得明白，他們東山老鄉向我低頭可以，前提是我得給王曉彤主持一下公道。
兄弟們也著實累了，看得出來除了陸譽寧和孔萬，其他人好像都是一夜未眠呢！但在散去的時候，陸譽寧卻提醒大家：“如果黃英豪沒有消失或者也沒有按二哥的吩咐跪完了掃廁所，我覺得大家可能要多辛苦一下，把東山會的人挑了，然後再跟二哥一起處理接下來的事！”
陸譽寧有些多心了，黃英豪的事還在上去找他麻煩之前我便已經想好，他如果有個什麽不同意見，我肯定得找清風幫把他給解決了。我想把自己的事處理好，當務之急是要按計劃坐上那個大華哥曾經的位置，而靠眼前的這些兄弟，恐怕還真不是易事，大華哥可以借助孫天等某些其它勢力，我為什麽不可以？
但人家一番好意，兄弟們也是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我也不便拒絕他們的好意，於是帶著一群人便走出花園，準備直奔校門口看黃英豪是不是聽話。
“楚芸姐，第一天住那個大哥大住的小樓房，昨晚睡得還好嗎？”
“都是你，弄那麽晚才讓人家安穩地睡覺，這麽早又把人家叫起來，你說能睡得好嗎？早知你如此折騰，還不如就在我們4038睡了呢！”
剛到花園口，兩個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猛地讓我心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我的雙手再也不受控製，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便把匕首和甩棍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