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平靜下的不對勁

那天跟田小龍小小的鬧了那麽一出之後,下午我沒有再去上課,因為我得休息一下,看看晚上刀疤約木代是不是真的想下黑手。兄弟們見我翹課,便也都沒有去,秦立他們本來就是傷病號,不去也說得過去,至於我和木代,估計都沒老師敢問吧!

我跟小向是下午吃過飯後就鑽到花園裏去的,直接到了那個比較隱蔽的葉子花角落裏,一袋花生米、兩瓶二鍋頭,一直坐到天黑。因為是不是周末,所以到花園來的人也不多,特別是到了晚自習時間後,花園裏除了我跟小向碰瓶子的聲音外,就隻剩下一片蛙鳴和蟲叫聲了。

但是晚上木代到了花園後,找遍了整個花園也沒看到刀疤的身影,最後找到我們後,便當著我的麵打了個電話給刀疤。奇怪的是刀疤語氣雖然不太友好,但卻矢口否認自己約過木代,並說自己昨天中午就已經出發去實習單位了。

我示意木代試探一下刀疤,問問他跟田小龍合計準備收拾我們兄弟的事,但還不等木代問,刀疤便放了一句狠話:“木代老表,我跟你的張世明老表可能遲早有一戰,看在我們一起喝了那麽多酒、切磋了那麽多次身手的情分上,到時你可千萬別讓我為難!我希望你最好那時候都不要在學校裏。”說完後便自掛了電話。

刀疤的事我是說給木代聽了的,他之前一直不相信,說刀疤就算為了某種目的跟田小龍聯手,也不至於會來對付我們,更不會先下手害了他,因為他倆過去結下的友誼,都和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差不多了。他今晚的主要目的,本來也是想著把事情問個清楚。

但此時的電話內容卻讓木代不得不相信。把電話裝好後,他沉默了好一陣,搶過我手裏隻喝了一小半的二鍋頭搶過去,一口氣直接喝了個精光,隨後將酒瓶往空中一拋,接著猛地抽出戶撒刀,照著落下來的酒瓶就是一刀辟過去。

“叭”一聲響,酒瓶被被刀辟碎後,“叮叮當當”掉了一地。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這種兄弟決裂的感受我也體會過,應該說絲毫不亞於失戀吧!

我沒安慰什麽,男人的苦悶無須跟人說,也無需別人的安慰。就像兄弟們其實都看出來我和吳晶、和劉允諾好像也就這樣了,但他們卻誰都沒有安慰過我什麽,不提及那些傷疤,便是兄弟間最大的理解了。

往後的日子清靜了好一段時間,不過那隻是針對我們幾個兄弟而言。

小向沒有再回到保安隊伍,因為我沒去求陳校長,加上張大娘對這個礦工兄弟的喜歡程度不亞於我,所以我按孫天的建議讓他到張大娘的那個“世明洗衣坊”去幫忙。至於工資嘛,就算孫天不出我也會想辦法補償他,我可沒忘記自己現在是給周叔打工的,他得給我付工錢而且工資不低呢,分個小頭給小向也比他幹保安強。

田小龍的氣勢還是逐漸顯露出來了。

他那天當著我們的麵說三月份之內在學校絕不鬧事,也不許別人鬧事,但學校裏三月份打的架卻不見得比以往少,大多是因為一些老大快畢業了,大家為了爭地盤而決鬥,或者是為了爭老大的位子的內哄。

那些事大多還是秦立他們轉述給我的,因為孫天說話算話,正式上課的第二天下午便來接我、王豪東、木代和小向去健身會所操練了。不過學校的這種事在去年我們就有所見識,還親自經曆過一次:楚義輝把一樓地盤交給我,後來被熊磊等人來幫陳維東搶過去了。所以也見怪不怪,自己不去招惹,也讓兄弟們別去管人家的閑事。

可田小龍身為大哥大,至少名義是這樣的,他可不會坐視不管!所以那些打鬥的最後,基本都是他出麵來定奪輸贏的。隻是用木代的話來說,真正服他的未必會有多少!

木代說這話是有根據的,在三月份田小龍一共請了兩次客,聽說每次都是十多桌的大場麵,但他出現在那些打鬥場合的時候,身邊帶的除了王子軒、許波、趙敬他們幾個老兄弟外,主要還是學校的保安,真正去幫他的學生並不多。

其實那天早上我們在教室的時候就看出來了,班上看起來很多人支持他迎合他,可一見我們要動手的時候,站在他身邊的又有幾個?這也許應了我的觀點:靠吃喝出來的兄弟,永遠沒有一起打拚的兄弟靠得住!

我是25號下午去市昊貿易公司找的周叔,找他有兩個目的:要錢和請示。

要錢的事現在我看得很開了,我並不是貪財之人,但如果不是他安排我的那個“藥引子”身份,或許我不會經曆如此多的事情,再說誰能料到今後會發生什麽事。我和兄弟們在學校裏倒還好,如果有什麽損失或受傷什麽的我可以直接逼陳校長負責,但問題是現在好像社會上也有不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我,我出問題出不,如果兄弟們要有個什麽意外,沒有錢怎麽能行,周叔難道不應該為此買單?

請示對我來說也是迫在眉睫,我得清楚自己以後該做些什麽,隻有那樣我才可能分清一點敵我,不然別說社會上那些複雜的關係,就是學校裏的人我都越來越看不清是敵是友了。

周叔還是老樣子,和藹中帶著嚴肅!錢給的很多,足夠小向半年的工資和我們兄弟一個學期的花銷了。用他的話說,我在假期裏也應該計酬勞,而且他對我在精神病院對付三爺和毛頭、以及回來後在醫院裏對付便衣時的表現給予了肯定,有一部分錢算是獎金。

不過在給錢的時候,他卻調侃我道:“藥引子,你在給人家背黑鍋交易那書函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起敲詐那姓莊的一馬呢?我敢肯定,當時你就算要個一萬兩萬的辛苦費,他們也一定是會給的,那王超躍對你提的要求,隻不過是他們壓價的籌碼而已!”

周叔的話我是不會懷疑的,因為事隔差不多一個月了,王超躍也沒來找過我什麽麻煩,那莊老師上體育課的時候也不多看我一眼,平常見我還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避著我呢!

在我向周叔提出“工作”請示的時候,他這回沒有像以往一樣讓我隨意了,而是鄭重地說了句:“這些人潛伏了那麽多年,現在已經感覺到壓力了,而這份壓力正是你這藥引子的功效!”

“你這個學期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想辦法再幫他們一次,無論誰讓你送東西什麽的,你都立即照辦。但你要記住,東西送到手後,馬上現場將其毀掉,管他送的是什麽!”這便是周叔的指示。

可以說我這次見他是收獲最多的一次,無關錢的問題,主要是自己心裏有了那麽一點底。但也有失落之處,那就是周叔印證了阿榮的話,他說現在已經有人懷疑清風幫了,清風幫過多地露麵跟我在一起的話,對他們的行動是不利的。

我也請教過周叔,問他關於那個柯副省長的事情。周叔的回答跟沒問差不多,他還是用他之前對華省長的那番評論來回答我,說柯副省長為百姓做了很多實事,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但至少可以算得上是個好官。

在臨別的時候,周叔著實交待了我一番:“世明,別等著指示,很多事等指示下來黃花菜都涼了!你得多動腦筋自己思考,特別要學會自己去判斷。比如你這久看起來很安穩,但你有沒有仔細想過平靜之下又有多少暗流在湧動?”

“你閑下來了,但那些看似同樣閑下來的人,未必就真正閑著。別的不說,這麽長時間了,陳校長為什麽沒來找你談談話做做政治工作?艾成雲為什麽沒來找你討個公道?他的兄弟和以前你得罪的那個保安早就出來了,卻又為何沒來找你報仇?”

“最主要的,我知道你那些真真假假的女朋友中,老劉家閨女突然不辭而別、以前你那個姓楚的跟了你以前的兄弟,但為什麽其他人也沒來跟你聯係過一次?據我所知,你們並沒有什麽矛盾或者分手的舉動,難道說所有人跟你在一起都隻是逢場作戲,幕布拉下後就成陌生人了不成?”

周叔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我這久也隱隱期盼過蔡老師、悠悠和徐蔓能聯係我,有時甚至都忍不住想要主動聯係她們,隻是自尊心作祟才沒有那樣。可她們就真的像不認識我一般,不聯係不說,見了我以後還都又繞著走了!

我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們沒臉見我,自己愧疚才會如此的,聽周叔這麽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的反應還真跟豬沒多大差距。不過回到學校後,我還是沒有立即聯係她們,因為近一個月來,我腦海裏一直隻記著一件事,那就是4月2號,田小龍約我和我的兄弟晚上八點在球場喝啤酒,順便可能要跟他談談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