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道:“小亮,你認得他?”

賈亮尷尬道:“上個月就是他追到別墅打的我,又是武裝直升機又是戰術小隊的,我爸還賠償了他四百五十萬。這小子很有來頭,我爸讓我不得再尋他的麻煩。舅舅,你還是先給我爸打電話問一下吧!”

“他叫什麽名字?”趙軍問道。

“方羽白,我聽說是叫方羽白,這人揍過陸成翰,打過薛宗仁,當然還有我……”賈亮原本以為自己被打了很冤,此時說起來竟然解開了心結,連和大哥齊名的人都被方羽白打過,自己也不算太丟人。

“嗡!”

趙軍和賈亮忽然感覺耳中嗡嗡作響,車內溫度陡然上升,心跳撲通撲通的加快,好似要蹦出來一樣。

方羽白正和柳如是說話,他現在是主場,自然用不著迎接趙軍的到來,隻是凝神聽車內的對話。

當車內溫度陡然升高之時,方羽白的眉心卻霎時間湧出一股冷流進入雙眼,柳如是厚重的衣衫如同虛設。

刹那的透視讓方羽白臉色通紅,他轉過頭去,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伸出手指朝著車內勾了勾。

車內中年男子冷笑著下了車,大步朝方羽白走來,雙足所踏之處積雪融化,離方羽白還有五米左右的時候停了下來,雙腳布鞋沒沾上一點積雪或水漬。

方羽白眉心冰冷,上前擋在柳如是身前,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你殺意如此之重,看樣子是想殺我,認得我?”

中年男子沒有答話,閉目感應半天,冷笑道:“體內沒有一絲真氣,不過憑借蠻力,我還以為是多了不得的高手。”

方羽白哈哈大笑道:“心情激動就控製不了殺氣。真氣能放不能收,走各路而已卻將積雪弄化。弄化了也無妨,偏偏又死要麵子強自壓迫真氣,我想你若再多走兩步,怕是就成了赤腳大仙了吧!充其量四階巔峰戰力,就真以為天下無敵了嗎?”

柳如是從方羽白身後伸出頭,果然發現中年男子布鞋的邊角呈現焦糊之色,朝著中年男子做了個鬼臉,“就他也能成為赤腳大仙?赤腳乞丐還差不多。”

小丫頭鬼靈精怪,一句話就把中年男子的火氣全勾了出來。

中年男子大喝一聲,渾身真氣全力運轉,一股熾熱的勁氣四射而出,一步邁出三米,再一步已經出拳打向了方羽白的麵門。

拳未到,拳風已至,炙烈如火。

正如方羽白所說,無論此人殺意多麽強烈,真氣多麽澎湃,卻也不過是四階修者,真氣不能外放,就必須要與方羽白肉身對戰。

肉身對戰,方羽白又何曾怕過他人!

雙拳相擊,轟然巨響,方羽白蹬蹬後退四五米遠,被柳如是扶了一下才站穩。中年男人一步未退,足下布鞋卻又焦黃了幾分。

中年男人右手微微顫抖,他沒料到方羽白光憑肉身之力就能抵擋自己,若不是自己早已邁入四階餘年,日夜溫養肉身,剛剛的一拳怕是最起碼要斷掉幾根手指。即便如此,他也

因為方羽白的一拳而真氣四散,差點沒把布鞋點燃了。

方羽白哈哈大笑,原本他眉心冷流自動激發,雙目出現透視能力,還以為這個中年男子會有多麽的危險,沒想到雙拳相擊的瞬間,他發現中年男子體內真氣甚至還不如當初的飛天狐狸莫桑,他雖沒有必勝的把握,卻相信自己短時間不會輸。

大白天的周圍還有六個警察,隻要不輸就是贏了。

“不過如此!”方羽白甩了甩手,後腳用力一蹬,前腳一踏,身體如弓矢般彈射而出,眨眼間便搶出四米多遠,中線出擊,一拳如山崩海嘯般擊出。

“好快。”中年男子右手猶自顫抖,不敢再硬碰硬,撤步看似後退,左右手卻向前交叉迎上,正好架住了方羽白這一拳,趁勢身體一扭,雙臂纏住方羽白的右臂,就要發力旋絞,正是擒拿手雙臂絞殺的招式。

方羽白豈容他絞斷右臂,眉心真氣陡然衝向全身,一層冰霜霎時間沿著二人手臂相交出布滿中年男子全身。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周身氣息陡然散亂,架住方羽白右拳的雙臂絞殺失去了真氣的護持,威力大減。

方羽白右拳變掌,在男子左臂關節處拍下,哢嚓一聲脆響卸下關節,緊接著拍向男子右臂。

中年男子眉毛頭發上鍍上一層白霜,猛然間大喝一聲,雙腳布鞋呼啦一下子燃燒起來,右腳已經蹬起,踹向方羽白小腹。

方羽白此時完全能擋住這一腳,然後一掌敲碎男子的胸骨,可他如今已經占盡優勢,又不是在拚命,所以哈哈大笑,登天步甩開,避開了先一步飛出的火鞋,急速退出了五米多遠。

“果真成了赤腳乞丐,還是個殘疾的!”柳如是躲出了很遠,卻指著中年男子晃晃悠悠的左臂取笑。

中年男子惡狠狠的瞪了柳如是一眼,右手握住左臂,向上一推,哢嚓將小臂接上,轉身快跑而去。經過趙軍車時也不停留,不一會就消失在白茫茫天地之中。

“下次記得換雙不怕燒的鞋。”柳如是聲音清脆,在這空曠的雪地裏傳的特別遠,中年男子這會功夫已經跑出了五百多米,卻也聽到了小丫頭的寒聲,氣的一口鮮血噴出,踉踉蹌蹌而去。

趙軍徹底傻眼了,他第一次見中年男子的時候,被對方輕描淡寫拍碎老板台的手段嚇住了,一直尊稱對方為先生,當作自己的殺手鐧。

今日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原本以為禾先生出馬,應該手到擒來,沒想到禾先生和方羽白隻是說了兩句話,簡單的交了兩下手,忽然間禾先生就手臂脫臼,布鞋燃燒,然後逃也似離開。

最可氣的是這廝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蘆葦村開發這件事該怎麽處理,他跑了,難道自己能做得了主!

趙軍心裏有氣,但兒子還在地上蹲著呢,他必須硬著頭皮去麵對方羽白。至於蘆葦村旅遊區開發,見他娘的鬼去吧!政府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這段時間不過是拉拉土方,連一百萬都沒花出去。談好了或許還能弄出一筆違約金來。

趙軍整理了一下衣服,轉頭道:“小亮,你在車上待著,舅舅去會會他。”

“舅舅,我跟你去,我爹給了他四百多萬,總不能見麵又打我。”賈亮關鍵時候到是有些膽量,他當先推開車門,下車又為舅舅開車門,跟在身後朝方羽白走去。

方羽白抓著趙誌敬的胳膊,半托著往前走,直接推到了趙軍的懷裏,“你們爺倆敘敘舊,我處理點事兒。”

他處理的事兒很簡單,從懷裏掏出個紅色的小本本,對著麵包車裏的劉隊晃了晃,然後裝起證件,伸出右手。

“劉隊是吧?國家特種部門,你懂的。”

劉隊看的分明,小紅本上金色的國徽刺目耀眼,雖在表皮沒寫名字,但結合方羽白的淡定表現,縣級領導們路過而不詢問,這男人的身份都應該不是假的。

“懂,我懂!”劉隊慌忙點頭,從兜裏掏出卡片照相機,把內存卡直接拿了下來,掰成了兩半。

方羽白笑了笑,把照相機和斷卡都拿了過來,雙手一搓,化成一堆廢棄塑料。“雖不是機密,但這事兒能封口就封口,你們懂得。”

這貨從兜裏拿出個錢包,看牌子竟然是迪奧,打開來隨手抽出一遝錢,約摸有個三四千,直接塞到了劉隊手裏,“特種部門規矩多,不好意思了,這錢和兄弟們吃個飯,壓壓驚。”

“這怎麽好意思呢!”劉隊想把錢推回去,方羽白已經笑著離開了。這錢包是他揍趙誌敬時順手牽羊拿來的,慷他人之慨的事情他從來不心疼。

他對著趙軍冷笑道:“趙老板,兒子我還給你了,蘆葦村村民不願意離開舊址,你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我們隻是開發商,具體的事情要沒有政府開口,我們想撤也撤不出去。”趙軍不隻是個商人,他還是青龍縣大佬,心中雖有懼意,但言語上卻不會軟弱,更不會像“先生”那樣逃走。

“若是政府說不動蘆葦村,你們還能繼續開發嗎?”方羽白問。

“我最初的想法就是不動蘆葦村,三百裏青龍湖,找出一塊適合開發的位置太容易了。可誰知道政府是怎麽想的,非要拆遷蘆葦村,我也是受害者。”

趙軍說這話時目光閃爍,實際上雖不是他想拆遷蘆葦村,卻也不是是政府要這樣做,這一切都是那位禾先生要求的。當初政府公開招標,他憑借關係和姐夫賈筠空的注資,成功拿下青龍湖旅遊區開發項目,這之後姓禾的就找來“洽談”,先是輕輕一掌拍碎了厚重的老板台,然後又以四個億的資金作為籌碼,要蘆葦村那塊地。

旅遊資源開發不同於普通的房地產開發,不僅無法預售房回籠資金,還需要在開始就注入大量資金,而後期能否回收成本卻是未知數。姓禾的承諾隻要拿下蘆葦村,四個億立馬到賬,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何況能拿出四個億的高人,其背後必定有強大的財團支持,能有機會結交禾先生這類高人,終歸是有好處的,他豈會錯過這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