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明帶人衝入更衣室,七八名警察把方羽白團團圍住,一名技術人員被鄭永三帶至更衣櫃前,白手套、照相機、證物袋等物品一應俱全,小心翼翼從衣櫃深處取出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塑料袋。

原本老神在在的方羽白霎時間神色大變,試圖上前看看,卻被警察毫不留情的攔住。

“你們幹什麽,那不是我的東西!”方羽白怒道。

“是不是你的,不是你說的算。”孟德明冷聲道:“打開看看,是什麽?”

技術人員小心翼翼的打開塑料袋,避免破壞上麵的指紋,仔細聞了聞,確定道:“頭,是冰沒錯,純度還需回去再驗,這重量足有一百克了。”

“這不可能!”方羽白驚呼。

兩個警察上前抓住胳膊,就要給他銬上手銬,卻陡然感覺他的身體肌肉翻滾抖動起來,這種抖動仿佛過電一般,霎時間傳到自己身上,五髒六腑好似都跟著震動,身體一軟,被方羽白摔出去幾米遠,蹲在地上哇哇的開吐。

剩下的警察早就做好了準備,子彈上膛,頂在方羽白的腦袋上。

方羽白舉起雙手,冷聲道:“一百克毒,還不至於就地槍決吧!”

“藏毒、襲警,方羽白,可真有你的。”孟德明與鄭永三悄悄對視一眼,兩個鐵哥們密謀許久對付方羽白的陰招已然生效,心中的喜悅盡在不言之中。

方羽白怒道:“姓孟的,你陷害我。”

孟德明讓眾警察讓到後麵,拿槍頂在方羽白頭上,附在方羽白耳邊低聲笑道:“你又能怎樣?上次沒打殘你算你幸運,這次我不讓你死在監獄,我就不姓孟!”

方羽白皺眉道:“說起來咱來有這麽大仇嗎?”

孟德明恨聲道:“你說呢!要是沒有你,我能在蘆葦村出醜嗎?要是沒有你,冷凝雪能對我不假顏色嗎?要是沒有你,我犯得著跑到美國去看別人臉色嗎?”

方羽白道:“你的身份可是警察,即便咱倆有過節,你也要講一點職業道德吧。”

“哼,有疑問就憋著吧,我可沒空答應你。”孟德明舉槍就要往方羽白腦袋上砸,方羽白向後退一步避開,喝問道:“你這是要動用私刑嗎?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哎呦,你還厲害上了,實話告訴你,這次就算我不動你,你也死定了,你……”

孟德明話沒說完,兜裏電話突然震動起來。

此處出來執行任務,其他人都按照程序,將手機上繳,他雖帶著手機以方便隨時聯係上級,卻也調成了白名單,能打進來的隻有老爹的電話。

“老爹明明知道我來辦此事,打來電話幹嘛?”孟德明心中略有疑惑,朝鄭永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看好他,走到旁邊拿出電話,老爹竟然已經打十個電話了,看來剛剛計劃成功,有些興奮,沒注意到。

他剛一接通電話,馬上傳來老爹憤怒而變調的聲音:“誰讓你私自行動的,必須馬上對方羽白先生賠禮道歉。”

“爸,這不是…

…”孟德明話沒說完,就被老爹粗暴的打斷。

“必須,馬上,這是命令!”東江警局大boss孟文斌不容兒子質疑,嘭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孟德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爹如此態度,分明是不允許他反抗,可這是憑什麽!現在證據確鑿,即便方羽白能量再大,判個三年五載總跑不了,難道何書記又變卦了?

真他媽豈有此理,事已至此,安能退縮!幹了,還能怎麽地不成!

孟德明回身緊盯著方羽白,心頭拿定主意,即便何書記變卦了,現在也晚了,人贓並獲,難不成警察還能繞著走不成!

他的手機又嗡嗡響了起來,想不看又沒那個勇氣,掏出來是老爹發來的短信。

“兵者。速回!”

孟文斌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孟德明卻是心頭一震,他早上剛受老爹教誨,言之:兵者,不詳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此時老爹突然發個兵者,是否意味著不詳?

撤退吧,老爹不會打來電話又發短信,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不可控的事情。

孟德明拿著手機思索再三,還是沒那膽量忤逆老爹的命令,但撤退可以,卻絕不能向方羽白低頭認錯!

他隻在思索自己的事兒,根本沒注意到天花板上的攝像頭,正對著他的手機屏幕,將短信內容照的分明。

孟德明朝眾警察沉聲道:“撤退。”

“慢著!”方羽白不緊不慢道:“孟警官,看來你沒有按照你父親,東江市警察局長的命令去做啊!”

“方羽白,我警告你不要猖狂,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你繩之以法。”孟德明心知今天這事兒不能繼續了,卻也不願落了窩囊的名聲,放下狠話,帶著隊伍就往出走。

“這麽輕易就走了,豈不是不好玩了。”方羽白身形一轉,已經站在門檻前,擋住了一眾警察的出路,“諸位,不如我做東,請大家吃頓便餐如何?”

如果有可能,孟德明恨不得以拘捕襲警的名義把方羽白一槍爆頭,可此時任務中止,周圍的人也都不是心腹,這個願望注定不能實現。他是多少知道一些方羽白武功底細的,雖然這一陣自身武功大有進展,怕也不是方羽白的對手,便朝鄭永三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前擺平方羽白。

“破費就免了。”鄭永三笑著伸臂推向方羽白肩膀,看似沒有用力漫不經心,實則暗中凝聚勁力,想通過這一推,給方羽白留個暗傷。

方羽白本身就是玩肉身力量的行家,未突破前就能憑借肉身力量硬抗四階武者的真氣,突破後在紫霄峰頂曾用鐵拳力抗暴走的軒轅晴,雖然隻是短暫的交手,卻也不像以往那樣無力。此時鄭永三想用透勁傷人,在方羽白眼裏,比小孩過家家也差不多。他不閃不避,任憑鄭永三推來。

“這人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厲害啊!”鄭永三心中疑惑,手下卻沒有絲毫容情,他腳下用力踏牢,腰部肌肉如弓弦般拉起,勁力從腰身傳到手臂,如同拉弓射箭,周身勁力全部集中於手掌之上,在觸碰的霎

那腰部一鬆、一抖,勁力已經擊入方羽白肩膀。

按照華夏武學路數來講,鄭永三所用勁力與“透勁”很像,隻不過融合了合氣道功夫,出手更加無形與狠辣。

如果是普通人受這一擊,勁力會透過皮膚肌肉,直達五髒六腑。因為人體內髒神經屬於植物神經係統,反應最為不敏銳,總要過半小時左右才會隱隱作痛,那時候就已經非常嚴重了,若不及時醫治,很可能連命都留不下。

可方羽白絕不是普通人。

鄭永三在觸碰的霎那攻入勁力,沒有受到絲毫抵抗,心中剛露喜意,卻陡然覺得從方羽白肩膀傳來一股電流,從手指流到肩膀,很快就傳遞到腳尖,渾身上下,由內及外,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

“尼瑪,這小子身上是高壓護體衣!”

鄭永三雙眼翻白,噗通一聲撲倒在地,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方羽白後退一步,攤開雙手,瞪大雙眼無辜道:“你們都看到了,是他推我,我可什麽都沒做。話說這位鄭警官演技可不是一般的好,自己玩的挺嗨屁。”

眾警察原本就不知道鄭永三的具體來路,見他無緣無故顫抖倒地本就心存疑慮,又被方羽白這樣一說,莫不以為他是想法子要給抓方羽白製造條件,隻不過這法子太過拙劣,簡直是丟同行的臉!

孟德明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曉鄭永三的為人,認可被打死,也不會做這種丟人的事情,定然是不知怎麽著了方羽白的道,看到發小倒地昏迷的糗樣,孟德明也不敢觸黴頭,指使另一名警察查看。

鄭永三口吐白沫,那名警察強忍著惡心,又是摳人中、又是拍後背的,終於把他弄醒了,卻沒想到他突然張開口,哇的一聲將半消化的午飯噴了那名警察一頭。

驟逢惡變,那名警察噗通向後倒去,下意識的將鄭永三猛地推出。

修行講究“法財侶地”,羽白精武館就是所謂的地,限於條件,方羽白無法在名山大川中劃一塊地自立門戶,但武館的風水布局還是要講一些的,整個武館偏向於仿古,門檻是上好硬木鬆製成,足有五寸高。

那名因鄭永三現場直播而受驚的警察,猛地將鄭永三推出,恰好讓他的後腦撞在高高的門檻之上。可憐剛剛醒來的鄭永三再次雙眼翻白,又一次昏死過去。

那名警察還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慌忙用袖子將臉上的贓物擦去,卻實在忍受不住,自己趴在一旁狂吐起來。

方羽白早有先見之明退出門外,捂著鼻子對眾警察道:“看樣子今天是無法請各位吃飯了,這裏就不需要各位清掃,我先出去了。”

“誰他媽的會給你清掃!”孟德明心中暗恨,怒氣勃發,恨不得上前一掌拍死方羽白,卻苦於不敢動手,對手下恨聲道:“架走,收對!”

孟德明灰溜溜下樓,卻見樓下除了羽白精武館的人外,一般民眾早已散去,而門口站著兩排荷槍實彈的特警,老爹孟文斌站在特警中間,一身戎裝不怒而威,可眉宇間卻盡是滄桑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