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聽完秦敬城的話後,眉頭緊皺,好久才開口道:“不是自汙,也不是失勢,唉,難道又是大亂將起嗎?敬城,你去一下後殿!”

秦敬城一愣,後殿在哪?他疑惑的向後看了看,除了千百年不變的岩壁之外,那裏竟然多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速去速回!”二長老隨手一揮,將秦敬城直接送入洞內。

洞內嗚嗚直響,紅彤似火,撲麵而來的高溫似要將大殿內所有東西焚毀,二長老摸了摸金絲楠木盤龍椅,洞口無聲無息的關閉,隱約中有撕心裂肺的慘嚎。

十幾個小時過去,二長老坐在盤龍椅上紋絲不動,好似一截朽木,一點生人的氣息也感覺不到,忽然間他睜開了雙目,一道耀目的火光從眼中閃過,臉上閃出痛苦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唉,可惜呀,生逢大勢,卻如此後繼無人。”

二長老聲音低不可聞,不再嘶啞的聲音裏,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落寞,回頭輕輕一招手,岩壁無聲打開,秦敬城龍行虎步從裏麵走了出來,到了二長老麵前,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

秦敬城沒有理由不跪。

就在剛剛入洞的十幾個小時裏,他已經脫胎換骨,突破了六階壁壘,成為了一直向往的七階高手。秦敬城活了八十五年,竟然從來不知道秦家竟有這樣一處地方,能讓人直接突破進入七階。他心中有敬畏,更多的是歡喜。

他從小和秦仁一起長大,武功始終比秦仁高上一線,後來秦仁犯錯被關了二十年,是他為秦家盡心盡力,將外門發展壯大,沒想到秦仁出關後僅用十年,就先他一步突入七階,硬生生將外門主事人的位子從他手中搶走。

之後秦敬城被秦仁壓製了十五年,現如今除了當年的本部人馬,他根本無法調動外圍資源,這成了他的一塊心病,甚至他認為自己無法突入七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中這口怨氣。此時二長老助他步入七階,那就是要將外門主事人的位置教給他,或許等二長老有一天離開,或許……

秦敬城已經不敢多想,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二長老原本想說這樣提升的並非沒有代價,可看到他佟佟三個響頭,又把話憋了回去,沉聲道:“你不用跪我,這是秦家祖先的餘蔭,你為秦家做了那麽多事,我又沒有老糊塗,總不會讓你白做。”

“敬城明白,定會為家族盡心竭力,不辜負二長老厚望。”

“暫時讓秦家的人從東江撤出來。”二長老掏出一枚玉佩,上有九龍盤繞,氤氳生輝,看起古樸而又神秘,竟然與方羽白當日所戴的九龍玉佩有六七分相似。

“二長老,這是?”

“你一向穩重,這讓我很放心。不過此時有青龍咄咄逼人,葉、唐、蘇、白四家蠢蠢欲動,現在又多一個不知深淺的方羽白,各方勢力早就眼紅我們秦家,難免不趁勢做些什麽,形勢不容樂觀。這枚玉佩是老祖當年所留之物,關鍵時刻能保你一命。”

秦敬城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珍而重之收起玉佩,

又是三個響頭磕下去,在二長老的示意下起身道:“以後我們如何對待何家?”

提到何家,二長老忽然樂了,“我當年一時沒注意,就讓你那個妹妹與何近山好了起來,一個草莽人物,竟然能一步步成長起來,最可笑的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竟然也是我秦家最為出色的子弟,這可真是諷刺啊!”

“二長老,那秦金剛真的不是……”

“你就當他不是吧!十五年前何家發生的事情,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尤其是這次秦雙的短暫出現,更驗證了我的猜測。不過何家暫時不要動的好,何沉舟這個人還是很有潛力的,他成長的越快,我們在中央的話語權就越穩,這是一榮俱榮的關係。”

二長老說完話猶豫了一會,歎道:“不過我們的人撤出,也不能一點條件沒有,你直接去找何沉舟,必須要來蘆葦村那塊地,這是機密,更是命令。”

“二長老,紫霄峰之戰時,有血族和狼人的身影,不過都被軒轅晴斬殺幹淨,要不要查一查到底是哪一方派來的?”

“自身有問題,外夷才會侵入,蘆葦村那塊地必須拿下來,其餘事情伺機而動。你下去吧!”

“敬城明白了。”秦敬城弓著身子退下大殿,再也難掩興奮神采,身形如風,飛掠而去。

大殿內二長老搖頭自語:“如果當代青龍是陸無裳,那麽能禦使真神木刺的方羽白又會是誰?難不成世間真的有潛龍存在?”

“為什麽沒有呢?三百多年前若非潛龍,我秦家又怎會衰敗,被葉家搶占先機。不過你竟然會讓我幫秦敬城提升修為,他滿腦子裏都是欲望,如何能為我秦家辦事。”

深幽的岩洞內突然傳出聲音,二長老並未有一點驚訝,隻是歎道:“有欲望才能受控製,秦家如今青黃不接,禁不起折騰,若沒有絕對的武力壓製,又怎能博得話語權。”

大殿裏靜了好久,那聲音道:“真是難為你了,若不行,則放棄,又何苦堅持。”

二長老道:“堅持了不知幾千幾萬年,怎能到我這裏就放棄,你若真的還惦記我,不如多培養一些高手,在那麵總比我這麵簡單得多。”

那聲音道:“很難,大道如砥,善行者易,我本以為來此會尋找到更多的方法,沒想到答案卻在你那裏。貞素,你又何苦如此!”

“住口!”二長老霍然站起,聲音竟有些尖利,他怒道:“你若不走,我何苦至此,萬勿多言。”

砰!

二長老身後岩壁在他甩手間轟然關閉,再也沒有聲音傳出。而他,則坐在盤龍椅上,目光冰冷如鐵。

世間有那麽多人在關注方羽白的事情,可他卻在專心致誌的坐在教室做著模擬試卷。他盡管記憶力增強了,武功變高了,可畢竟不是神仙,沒有先知先覺的能力,想取得優秀的成績,就必須付出辛苦與努力。

他坐在最後一桌,不時會有學生悄悄回頭看他,有的眼神是憐憫,有的是幸災樂禍。盡管方羽白神識敏銳能夠察覺,卻也裝作不知道,畢竟現在整天播報的

新聞都是關於他,他現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人不敢采訪詢問,總要讓好奇心重的同學們過過眼癮。

姬千尋到是沒有看他,不過這個女子比所有人都直接,一下課就站在了她的座位旁邊。

“晚上一起吃飯?”

姬千尋的話差點沒讓旁邊偷聽的學生暈過去,外人雖然知道方羽白曾“英雄救美”,先後幫姬千尋擺脫過趙高和陸成翰的糾纏,可之後方羽白幾乎沒來上過學,聲名鵲起如日中天,而姬千尋則是班級的乖乖女,正常上課永不缺席,從沒有人將這兩個人往一起想過。

尤其是前一段時間姬千尋母親去世,父親扔下她去了澳門,這個平民校花徹底變成了冰塊,對所有人都不假顏色,尤其是男人!

可此時這個冰山美女竟然主動來邀請從神壇上走下的方羽白一起吃飯,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方羽白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就是一個字,行!

“那好,晚上回家見。”

姬千尋扔下這句話,麵色分毫不變的回到了座位上,周圍的學生徹底瘋狂了,三三兩兩的出了教室,討論起這個“家”代表的是什麽意思了。

方羽白實際上並不想與姬千尋發生太多瓜葛,不過他要去聖龍小區的家裏找一些東西,也就順帶同意了,沒想到同學門會有這麽大反應,看來這世間永遠如此,名人是非多,美人是非更多。

姬千尋剛回到座位,前麵的趙高就來了,他人高馬大站在方羽白旁邊。

方羽白以為這小子是來挑釁的,掃了一眼沒願意搭理他,可趙高一開口嚇了方羽白一跳。

“方羽白,我前些天在羽白精武館學習了,昨天精武館改名,我就退出不練了。”

“趙高,我怎麽不知道你去精武館了?”方羽白確實沒印象,他現在記憶超強,回東江後曾看過精武館名冊,並未發現有趙高的名字。

趙高可能覺得居高臨下說話不太好,躬身屁股就撞到了旁邊桌子,蹲了下來又比坐著的方羽白矮了半頭,想了想還是蹲下來,低聲道:“我本名趙無極,轉學前得罪了厲害人,就更名為趙高,實際上身份證什麽的還是趙無極。”

“趙無極。”方羽白眼睛一亮,伸手就搭在了趙高肩膀,向前一拉,又借力一送,趙高蹬蹬蹬退後五步,這才站穩,站起身滿臉通紅,卻見方羽白盡是笑意。

“果然是你,修行二十幾天,就已經能初步調動精氣,很有天賦啊,怎麽不練下去了?”

方羽白沒有開口說話,蚊蟲細小的聲音卻響在趙無極耳邊,他左右看了看,上前悄聲道:“這是小說裏的傳音入密嗎?”

“哪有,別聽小說家瞎說,十個有九個是假的。”

“那就是還有真的了?”

方羽白捏著下巴,笑道:“如果我寫,可能會有部分真實。”

趙無極雙眼放光,剛要說話,上課鈴已經響了,他忙低聲道:“方羽白,我能不能請你吃飯。”

“如果以趙無極的身份,後天考完試,我到是有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