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方羽白所說,姬千尋體內的“火種”趨於穩定,他不需要太過費力去控製,轉頭朝神秘女子一笑,揮左手甩出道綠光,兩枚碧綠如玉的鬆針懸停在神秘女子與蘇飛霏身前。

“給你們看看這玩意,莫名其妙跟著我走,搞的我跟個怪物似的。不過這玩意堅不可摧,如針似玉,你們若是喜歡,到是能拿去做個耳釘。”

神秘女子撚起神木刺,閉目感應好久,沉聲道:“大荒極東,有木高不足尺,狀如虯龍,翠如碧玉,長生而不滅,是謂長生木。其葉如針,為神木刺,有鎮封之效。我隻以為你說的神木刺是木屬性真氣,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這東西是神物,哪能用來當耳釘!”

“你也知道長生木?”方羽白奇道。

“知道一些,在一本手抄本上看到,你回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得到這種東西的。”

“你就不怕知道得太多被我殺人滅口嗎!”方羽白哈哈大笑道:“等搞定這件事兒,我再和你細說。咦,花開了。”

“我也感覺到了!”

姬千尋猛地睜開眼睛,輕叱聲中已經向後退了一步,伸臂取過窗台上被烤的幹黃的襯衫穿上,一蓬綠光從其小腹飛出,漫天四散飛舞。

方羽白隨手一招,綠光如百川歸海被其收入手中不見,但在他右掌內,卻出現一顆赤紅的珠子。他看著珠子搖頭長歎:“你們先出去吧!馬上這珠子會進入我手中,還會有一場大火。媽的,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那個珠子,你給我看看。”神秘女子想看看珠子,卻不敢明目張膽去看沒穿衣服的方羽白,隻能閉著眼睛伸出手。

“這東西到我手上就長上了,甩也甩不掉,反正你們來了,我到是不怕再燃燒一次,你還是睜開眼睛吧!”方羽白快速穿上褲子。

神秘女子睜開眼睛,伸手去觸碰赤色珠子,卻被方羽白擋住,“別碰,這東西燙手。”

他將珠子按在大理石窗台上,很快窗台都燒得有些發紅。

“看到了吧,這東西很可怕,我當時手欠,以為是個寶物,沒想到這東西賴在我身上就摘不掉了。”

“也不一定。”神秘女子展開纖白的右手,嘭的一聲騰起一團熾白火焰。

“真氣外放!你竟然已經進入五階罡氣境了!”

方羽白大吃一驚,可讓他吃驚的卻在後麵,他竟然感覺原本在手中甩也甩不掉的赤紅珠子,有蠢蠢欲動的趨勢。

“火屬性真氣,同性相吸嗎?”方羽白試著將珠子靠近女子右手,當觸碰的霎那,珠子化成紅色**,流入神秘女子右手之中。

轟!

一道紅色熾熱的氣流從神秘女子身上衝出,方羽白蹬蹬退到門口,才止住腳步,但可憐的玻璃窗已經嘭的炸裂開來。

方羽白看著空無一物的右手,又看了看收起火焰巧笑倩兮的神秘女子,他疑惑問道:“什麽事兒都沒有?”

女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再次伸出右手,原本熾白火焰竟然變成紅色,但此時火焰一出,馬上就能感覺到室內溫度急速上升。“應該對我有莫

大的好處,隻不過具體什麽程度,現在還不知道。”

方羽白歎道:“奶奶個熊的,看來果然有命運這一說,原來折騰我如此久的東西,竟是為了讓我帶回來給你。”

蘇飛霏把長外套給姬千尋穿上,疑惑問道:“小白,你還沒給我們介紹,這位小姐是?”

“我叫鳳舞,鳳凰的鳳,舞蹈的舞,我和方羽白可是從小就認識哦。”

方羽白心想哥小時候連女的都不認識,上哪和你從小就認識,不過他臉皮厚,這段時間爾虞我詐撒謊從不眨眼睛,隨口瞎掰道:“我遠房妹妹,這丫頭長得快,挺長時間沒見都快忘記長啥模樣了。你們先簡單談一談,稍安勿躁,外麵還有個傷員,我得先弄好他。”

“我和你一起去。”鳳舞上前挽住方羽白胳膊,開門出去。

姬千尋雖然也想出去,可她這身打扮著實出不去,隻能等著。蘇飛霏和她要好,自然不能扔下她不管。正好借著沒有外人,試探一下她的口風,和方羽白之間,到底有沒有做出什麽過火的事情。

趙無極半靠在沙發上,他斷了兩根胸骨,右踝骨頭碎了兩塊,但他能感知氣血運行,剛剛已經將斷裂處都接上了,又調動周身精氣,感覺已經好受很多,見方羽白出來了,咬著牙裝沒事一樣站了起來。

“你怎麽想起學武了呢?在二中被陸成翰那犢子的保鏢打怕了嗎?”方羽白也不讓趙無極坐下,就這麽站著問話。

“不是怕了,而是覺得窩囊,不隻被人欺負,還救不了想救的人。”

“這個回答還算湊活,我再問一個問題。練成武功後,你想做什麽?”

“這兩個問題不一樣嗎?”鳳舞在旁邊問道。

方羽白笑而不語,他也曾和鳳舞一樣,問過江南雪同樣的問題,隨著在修行路上越走越遠,他越來越明白,在修行之初,有個人觸碰到你的本心,對你會有多麽重要。

趙無極胸部傷口隱隱作痛,這樣站立使得右踝碎裂處鑽心疼痛,他想到所經曆的人生,不過是欺辱弱者,讓弱者妥協,然後被強者欺辱,向強者低頭的過程,這樣的人生,即便擁有再高的地位,擁有再多的金錢,又與蛆蟲何異?人生的意義,並不僅僅隻為了活著,還要活的有滋味、有尊嚴、有自己!

對,就是要有自己!

再不要因為世事的無奈而去改變!

再不會因為力量的不足而無奈放棄!

趙無極脫口道:“活著,做自己!如果有人要其辱我,我就推開這人,如果這天敢壓我,我就要將天捅個窟窿,這樣才不負人生走這一遭。”

方羽白指著趙無極哈哈大笑不止,都笑出了眼淚,趙無極眼中怒意狂飆,咬著牙轉頭就要離去。

“你想要的比天還大,我連自己都是泥菩薩,哪裏能給得了你這許多。”

方羽白斂去了剛剛大笑的輕狂,話語雖然平淡,卻很真誠道:“但我想,我應該能為你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創造一些希望,走過一段人生的旅程。”

趙無極轉頭與方羽白對視了很久,在羽白的眼中,他看到了火一樣的熱情,“

用拜師嗎?”

“用,不是跪拜我,而是跪拜這一個傳承。”

方羽白向前一步,獨自站在趙無極身前。

趙無極噗通跪在地上,方羽白手撫其頂曰:“堅守本心,方見日月。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趙無極隻覺方羽白聲音渺渺,好似響徹於雲霄之外,又如細語在腦海之中,所撫之處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從頭到腳轉了一圈,最終又返回頭頂消失不見。

這就是四階武者的真氣嗎?

趙無極想到此處,細細感應不由大驚,胸口、腳踝傷勢竟然已經完全長好了,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方羽白收回手後,趙無極佟佟磕了三個響頭,心悅誠服喊了聲“師尊”。

方羽白彎腰扶起趙無極,鄭重道:“今日之事,不可對任何人談起,否則與你有性命之憂。”

“弟子定當牢記師尊吩咐,守口如瓶。”

方羽白見他略有緊張,笑道:“拜了師傅,我卻也還是你的同學,天色已晚,明天還要考試,你先回去,我會找你的。”

趙無極離去後,鳳舞上上下下打量方羽白,笑道:“你怎麽弄得自己跟神棍似的?為何要收他為徒?”

“佛曰,不可說!”方羽白笑而不答,惹得鳳舞舉起拳頭對著他猛捶。

“這個不說行,你必須告訴我,怎麽又跑來和她同居,你倆還那樣?”

“哪樣?那是火燒的,你看不出來嗎?”方羽白伸手去摘鳳舞背著的旅行包,笑道:“姬千尋的家當燒的一幹二淨,你倆身材差不太多,找套衣服給她穿。”

“憑什麽?我的衣服才不借別人呢?”鳳舞轉頭避開方羽白的手,撅著嘴不同意。

“那你們先等著,我出去找現在還營業的地方買衣服去。”

方羽白光說卻不走,鳳舞看看表已經十點多了,這個點出去買衣服,估計明天早上也回不來,很不情願道:“你先出去溜達溜達,我叫她出來換衣服。裏麵被燒的全是灰。”

方羽白笑道:“要得,要得,洗個澡,省著把你衣服穿髒了。”

“滾蛋!”鳳舞心裏不情願,一腳踢在方羽白屁股上,方羽白借力躍出五米多到了門口,又轉頭苦兮兮道:“外麵溫度確實凍不壞我,可我這身打扮,像是從夏天穿越過來的,容我換件衣服先?”

鳳舞回過頭不理他貧嘴,方羽白飛快衝了個澡,換上當初青龍湖邊,何清姐妹借給他的白色立領中山裝,出來後特意在鳳舞麵前轉了一圈,趴在鳳舞耳邊道:“你臉上不是麵具,用不著整容吧!”

鳳舞幫他把衣服打褶地方抻好,有些黯然神傷,也不回答他的話,把他推出了家門。而她,則是掩麵低聲輕啜。

方羽白搖頭長歎,隔著門直接將身影傳到鳳舞耳中:“丫頭,這裏一切都很好。事情遠沒有我說的那麽可怕,咱別哭了行嗎?”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鳳舞再也遏製不住,所有的委屈與感動都化成了晶瑩的淚水,洶湧澎湃而出。

征塵暗,霜風勁,追想當日,有淚如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