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巨大越野車撞飛的木門碎片,好似一顆顆炮彈飛出,醉仙閣的服務員尖叫著散開,其中一塊最大的門板直接撞在了程前的後背上。

程前感覺像是被衝城錘撞了,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飛出兩米遠跌落在地。轟鳴的發動機好似死神的撞鍾,他耳中除此外已經再無其他聲音。

“麻痹的,完球了,老子竟然就這麽死了!”

程前身體的力量仿佛都隨著那口血噴出,甚至連向前爬動的力量也沒有,心底已經給自己判了死刑,卻不料一股狂風從身邊刮過,竟然將他“吹”出了四五米遠。

與此同時,Duang的一聲巨響猶如火車相撞,震得程前雙耳發麻,還未等他落地,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掀起這陣狂風的,自然是感覺到不對勁後,飛奔而來的方羽白。

從月亮門到大門的距離足有三十米,對於普通人來說,全力衝刺最少也需要三秒鍾。

可方羽白絕不是普通人。

從他用力踏地如箭矢般飛出,到揮手將這條線上的人都送到安全地方,然後一個肩靠,止住了撞入的越野車,最後揮起左臂一巴掌拍下,硬生生把即將翻滾前飛的越野車拍在了原地,整個過程,也不過用了三秒鍾。

四周鴉雀無聲,隻有越野車水箱嘩嘩流水的聲音。

方羽白整個人,呈前衝狀,鑲入了越野車中,這並非是他非要強硬耍酷,而是剛剛為了救出包括程前、宋寧在內的五人,他已將速度提升到極致,這才在車輪下將程前救出來,實在刹不住閘,這才與越野車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種接觸即便是方羽白也難免受傷,作為支撐的右腿已經完全插入青石板地麵裏,他能感覺到最脆弱的腳趾斷了四根,腳踝也錯了位,至於直接與越野車撞擊的右肩稍微好些,肩撞本來就是他的強項,隨著身體不斷強化,其硬度和強度,足以支撐這樣的撞擊,不過有些輕微的挫傷。

郝強已經跑到了昏迷的程前身邊,摸了摸呼吸,告訴方羽白沒事兒。

宋寧嚇得麵無血色,但還是上前詢問方羽白怎麽樣,有沒有不良反應,會不會有事兒。

方羽白讓宋寧靠後,深吸一口氣,周身肌肉嘭的一聲鼓起,左臂用力撕扯,將越野車前保險杠徹底扯掉,肩膀**,將車推的後退半米,從車身裏走出來,笑道:“你看我像是有事兒的樣子嗎?”

他沒事兒,就意味著開車的人要有事兒了。

這貨走到駕駛室旁,也懶得去開車門,一拳砸碎玻璃,將撞得七暈八素的車主揪了出來,隨手卸掉雙腿關節,扔到了地上。

他又把視線放在了門外,七人靠在最前麵,剩餘看熱鬧的三三兩兩,分散在五六米之外。有意思的是這七人並沒有逃走的意思,不過是麵對方羽白的目光,稍有驚恐。

方羽白見這七人歲數都不太大,沒有一個有大哥樣,猜想程前所說的許寶強並不在場,他仔細環顧四周。

天色雖然已經微黑,看不清圍觀人的麵貌,但方羽白卻能將在場眾人的心跳聽的清清楚楚。靠牆邊有一人帶著鴨舌帽,心髒跳動的極不規律,且在躲避他的眼睛。

方羽白指著那人冷笑道:“你過來!”

那人有些驚慌,

卻強自鎮定說:“我看看熱鬧還不讓。”

“別等著我親自揪你出來。”

方羽白感受到那人的心跳血液流速都與常人有異,明顯的心中有鬼。隻不過他這樣隨手揪人,也讓圍觀眾人心中害怕,一哄而散,隻剩下當事人在內了。

那人沒敢走,卻也沒上前,嘴硬道:“看熱鬧不犯法,我還就是喜歡看人鬧。怎麽,你們這些做生意的還想仗勢欺人不成?”

方羽白指著門外眾人,冷聲道:“事情沒清楚之前,誰敢走,我打斷誰的腿。”

他聽到警察已經不遠了,也懶得和這夥人對話,回身從郝強手裏接過昏迷的程前,在他後背輕柔兩下,就把這胖子弄醒了。

郝強看到這神神奇的手法,驚訝道:“小白,你可真是神醫啊!”

方羽白笑了笑沒有解釋,他能救醒程前,並不是已經得了青龍醫術的真傳,而是長生真氣之故。

當初在開普敦,為了控製方羽白體內長身真氣異變化為道火燃燒己身,他師尊軒轅未明讓陸無咎在其體內種下九顆神木刺,將其丹田封印。

軒轅未明臨終前讓方羽白去望日峰埋葬骨灰,因緣巧合下方羽白將真神木刺收入體內,待他逐漸能控製真神木刺時,就已經能夠解開陸無咎的封印。隻不過因為右手火屬性真氣,一解開封印,長生真氣就會異變成道火,那段時間他是能解封,卻不敢!

後來他為了助姬千尋修行,在姬千尋丹田內種下一顆火屬性種子,沒想到姬千尋身體天生與他體內真神木刺相合,陰差陽錯下,吸收了他體內一半的真神木刺凝成金蓮。而原本棲於他右手的火屬性真氣凝成紅色珠子,被鳳舞取走。

這樣一來,引發方羽白丹田長生真氣化生道火的因由就消失了,他才得以解開所有封印,且因能控製體內真神木刺之故,可以短時間用真神木刺構建真氣通道,不用如最初那樣弄壞手指才能將長生真氣導出體外。

尤其讓他意外的是,當日從“白七七”體內吸出秦金剛的南明離火真氣,竟然還安穩的留在了食指內,隻要用真神木刺構建一處從丹田到食指的通道,就能禦使南明離火真氣,比之過去更加得心應手。

此時他用長生真氣醫治程前的內外傷,不是沒想過留下證據,來起訴鬧事的人,隻是他見剛剛敲門的那群人似有所依仗,很可能對方早有準備,即便不治好程前,怕也不能怎樣,又何必讓朋友無端受罪。

程前醒來後,活動一下手腳,感覺並無大礙,但麵色卻不太好,不是受傷,而是無奈。

他悄聲對方羽白道:“這次的事有古怪,對方砸場子太明顯了,我估計他們早已準備好了退路。”

方羽白點頭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幫你壓場,警察馬上到了,怎麽處理你來看吧!”

程前叫來宋寧,附耳道:“去後院查看監控,剛剛門外怎麽回事兒。”

宋寧快步去查看監控,程前蹲在司機旁邊,拍打司機的臉,指著方羽白小聲道:“誰讓你這麽做的?看到沒,那是我朋友,說出來給你留個活路,說不出來警察不弄死你,我朋友也會滅了你全家。”

程前這話說的聲音賊小,周圍的人根本聽不到,方羽白卻咧嘴朝著那司機一笑,心想這個

笑起來人畜無害的胖子,逼供到是有兩下子,動不動就拿滅門來嚇唬人。

不過這一招也真好使,家人永遠是一個人的弱點,即便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卻也害怕禍及家人。

那司機透過方羽白破碎的衣衫,見他身體毫發未損,這樣的猛人,若真鐵了心為難他家裏人,即便從老板那得到再多好處,家人也沒命去花。

他偷偷掃了一眼門外的人,顫聲道:“哥,我就是小嘍羅,我也不想這樣呀,我不開車撞門,他們就要開車撞我。”

“他們是誰?”程前沉聲問道。

“狗哥!是狗哥。”司機聲音極小,生怕被門外人聽到。

“南城曾廣源?”

“是,就是他。”

程前點點頭,到方羽白身邊小聲道:“指使人是曾廣源,許寶強手下頭號打手。一直以來,醉仙閣都是人滿爆棚,雖沒刻意擠壓許寶強的會所,但終歸讓他眼紅了。”

“眼紅就鬧出這一出,與行凶殺人沒什麽兩樣,這人張揚跋扈至此嗎?”

方羽白眉頭緊皺,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他拉著程前走到門旁,指著帶鴨舌帽的人道:“這個人你認識嗎?我感覺他像幕後指使人。”

程前仔細看了眼,沉聲道:“就是他,他就是曾廣源。”

這時候來了兩輛警車停在門前,簡單了解情況後,讓鴨舌帽曾廣源離開,然後要將一眾人都帶回警局。

程前沉聲道:“警察同誌,這裏是案發現場,曾廣源指使手下,開車撞入醉仙閣,這是很明顯的蓄意謀殺,怎麽能放他走。”

警察眼睛一橫,喝道:“你這是教我怎麽辦案嗎?蓄意謀殺也好,交通肇事也好,他曾廣源就是在旁邊看熱鬧的,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指使了!”

曾廣源在旁邊冷笑道:“就是,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指使了!警官,我路過這,看到有熱鬧看,這年月看熱鬧還違法嗎?”

“你也閉嘴,這裏沒你事兒。”警察瞪了他一眼,朝他揮手道:“趕緊走,你要是看到當時情況,可以和我們到警局協助調查。”

“算了吧,我就看看熱鬧,馬上走。”

“慢著,”方羽白攔下曾廣源,沉聲道:“門前監控錄像,他與這八人都屬於許寶強手下,請問他不和八人待在一起,卻帶著鴨舌帽混跡在看人鬧人群中,這是何道理。”

“你誰呀,這有你說話的份嗎?”警察指著方羽白道:“你是當事人還是醉仙閣老板?”

程前冷聲道:“我是東江日報記者,他是見義勇為,將我從車輪下救出來的人,他叫方羽白。”

這警察即便不怕記者,也聽過方羽白的大名,他愣了一下,緩和語氣道:“我們警察辦案講究證據,既然你們有監控,咱們就看看現場監控,如果和曾廣源有關,就把他一同帶回去。”

這時候宋寧從後院出來了,麵色很不好,悄聲在程前耳邊道:“車從監控外開來,不是和那夥人一起,看不出來受任何人指使。”

警察道:“你是醉仙閣經理宋寧?你倆別在那提前攛掇,帶我去監控室看看。”

曾廣源在旁邊冷笑,方羽白嗅出了陰謀的味道,他心知此事從警察這,鐵定不會有結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