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白腦門都快綠了,心道你還送我一份厚禮,一會別隨手一槍幹掉我。

禿頭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摟住少年肩膀道:“你不是要來取錢嗎?準備取多少?”

“配個眼睛的錢,二三百吧!”

禿頭靠近了方羽白,見他衣兜裏有個存折,順手取了出來,見裏麵剩的錢還不到一百五,心想窮鬼一個你取個毛線,遇見哥算你倒黴,也算是你的造化。

“黃毛!扔疊錢過來。”

禿頭讓櫃台裏的黃毛扔出一疊錢,不由分說的塞到了少年上衣口袋,“啥年月了還取錢,咱現在都是上銀行拿錢。”

“這就是有錢人任性嗎!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我贓款,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方羽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心裏實在是悔的要命。

黃毛裝滿了一袋子錢,外麵也傳來了警笛聲。

可惜三名劫匪準備充足,從入行搶劫到完事出來,總共也沒用上五分鍾,因此趕來的警察並不多,隻有兩輛巡邏車,六名未配槍的普通巡警,最多起個驅散圍觀群眾的作用。

禿頭單臂勒住瘦弱的方羽白,手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安全的到了路邊的商務車前。

街角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一女子身著黑色風衣,戴著墨色風鏡,一頭黑發迎風飛舞,如同終極戰士一般酷得不能再酷,一個漂移急停,瀟灑的停在了警車旁邊。

這女子是警務係統一枝花,刑警隊的副隊長冷凝雪。她今天並不當值,出來逛街正好碰上。

此時黃毛已經啟動了車,禿頭推著方羽白做到了後座,銀行突然衝出一人,對著警察高喊道:“那小子不是人質,他們是一夥的。”

藍毛舉槍對著保安一陣突突,卻都打在了空處。

“快上車。”禿頭朝著藍毛喊道。

“馬勒戈壁的!”藍毛開了三槍都沒打中,惱怒下掏出個自製的手榴彈,拽動拉環後揚手就要扔過去。

“砰!”

冷凝雪在藍毛沒有扔出手榴彈前,一槍命中他的眉心。

“快開車!”

黃毛一腳油下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車海之中。

手榴彈巨大的威力將藍毛炸的屍骨無存,卻也擋住了冷凝雪騎機車追擊的路線。

黃毛對東江路線很熟,開著車東拐西拐,避過開著攝像頭的路口,天黑時在城西棚戶區停了下來。

黃毛想一槍崩了方羽白,但禿頭卻相中了方羽白的鎮定,加上藍毛一死,隊伍中就缺了一人,有意逼方羽白入夥,暫時敲暈了事。

二人摘下矽膠麵具,換了輛老款桑塔納,驅車避開主路,沿著一條土路向西走了百多公裏,直到青龍湖邊才停了下來。

此時已晚上八點多了,一輪明月掛在天空,青龍湖波光粼粼,濤聲陣陣,禿頭和黃毛對坐岸邊,喝著啤酒,啃著香腸,在商量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哪曾想好好的月夜,突然間狂風大起,青龍湖深處傳來讓人心悸的吼聲。

一大片烏雲懸在二人頭頂,雖沒遮住月光,卻也讓人感覺心裏發毛。

“大哥,你有沒有聽到湖裏傳來的吼聲,莫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青龍?”黃毛想起老輩關於青龍湖內有神獸的傳說,心裏有些害怕。

“青個屁龍,風吹湖麵把你嚇成這毛樣,比不上車裏暈的那小子。一會叫醒他,讓他頂藍毛的位置。”

“大哥,那小子瞎迷糊眼的樣,還能跟我們做大事兒?藍毛不是有個上學的弟弟嗎!那小子膽大心狠,我們把他拉上。”

“說起藍毛,這小子死的夠慘的,被炸彈炸的都沒留個全屍。誒呀媽呀!燙死我了!”

禿頭正說著,忽覺胸前奇燙無比,手忙腳亂的撕開衣服,見胸前的白金墜子紅彤彤一片,好像在火中灼燒過一般,把胸口燙了個血泡。

禿頭疼得嘶哈的摘下鏈子,墜子又慢慢變回了白色。

“他媽的,邪了門了。”禿頭拎起墜子,懸在眼前仔細查看。

“大哥,這就是你說的傳家寶?中間珠子怎麽瞅著像玻璃球。”

“老爺子當年造反時候從一個大官手裏奪來的,當成傳家寶留給了我,我找人問過,這東西就鏈子值點錢。”

二人光顧著研究掛墜上的珠子,卻沒發現桑塔納車裏冒起了陣陣黑煙,似乎有什麽東西著火了。

“昂!”

青龍湖深處突然傳來低沉的嘯聲,大浪滔天而起,一波波卷向堤岸,嚇得禿頭和黃毛汗毛直豎。

“哎呀!燒死我了!”

原本昏迷的方羽白渾身是火的從車中翻爬出來,一邊脫掉著火的外衣摔在地上一陣踩,一邊從胸前揪下一個圓形的佩飾,又覺得太燙,抖手甩到了禿頭腳下。

“喀嚓!”

一道球形閃電刺目無比,從頭頂烏雲中

衝出,瞬間劈在禿頭和黃毛頭上。

方羽白還沒緩過勁,就見一道閃電劈在不遠的地方,好似有兩個模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哦賣糕的!終結者嗎?”他眼神不好使,沒看清閃電劈落前那裏有兩個人。

“搶銀行的人呢?莫不是要將我燒了毀屍滅跡!”

方羽白眯著眼睛左右看了半天,視線裏一片模糊,又側耳聽了一會,確定除了陣陣濤聲外沒聽見一絲人的動靜。

方羽白心中稍定,隻道是劫匪趁他昏迷要將他燒死卻沒成功,暫時應該是安全了。

他在燒焦的衣服裏扒拉半天,發現口袋中的錢包和禿頭塞入的一疊錢被燒的隻剩個邊邊角角,無奈起身去找剛扔出的佩飾。

方羽白還記得扔佩飾的方向,趴在地上一點點向前摸索,到了岸邊終於找到了佩飾。

眼前波光粼粼,鼻中陣陣水汽,耳內低昂聲陣陣,方羽白料想此處很有可能是東江西的青龍湖。

青龍湖離東江有百公裏,今夜是回不去了,隻能等到天明再看。

方羽白光著膀子頹然蜷坐,雙手摩挲著佩飾,狂風陣陣吹來,凍得他直打哆嗦,心中罵翻了劫匪的八輩祖宗。

他自小就帶著這塊佩飾,不用看也記得它的模樣。這是一塊瑩白的玉佩,溫潤堅密,潔白無瑕,如同凝脂。玉佩中間有個拇指大小的圓洞,正好能穿個繩掛在脖子上。九條栩栩如生的真龍或臥或舞,或潛或躍,糾纏盤繞在手掌大的玉佩上。

每當握著這塊九龍玉佩,少年就會記起父母還在時的日子,可惜的是玉佩仍在,人卻渺渺無蹤,想到自己坎坷的身世,少年禁不住一聲長歎,將玉佩緊貼在胸口。

“咦!又是這種感覺!”

方羽白猛然間又有了非常熟悉的感覺,不用眼睛去看,就從地上捏起一個硬硬的圓球,放到眼前發現竟是個綠瑩瑩的珠子。

“原來是你給我熟悉的感覺,並不是那個劫匪。”

他右手捏著玉珠,左手握著九龍玉佩,鬼使神差的就將珠子按在了九龍玉佩中間的圓洞上。

“嗡!”

當珠子嚴絲合縫的嵌入九龍玉佩,突然從玉佩上傳出嗡嗡聲。而青龍湖中的嘯聲再次響起,天空中一道又一道肆意飛舞,映照的夜空宛如白晝。

“老婆,快和牛魔王出來看上帝!”方羽白抬頭望去,球形閃電已到了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