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朋友解決麻煩,這事兒一點不丟人。

既然宋寧問起,方羽白也用不著裝模作樣遮遮掩掩,他笑道:“我其實也沒把曾廣源怎麽樣,不過是到他家認認家門,和他談談人生理想。”

程前驚道:“還真是你做的,我感覺在看武俠小說一樣!”

郝強道:“我早就說是這小子吧!他上次進看守所,不就是打了東江陸家公子,這小子是個擊劍任俠的豪客!”

“我算哪門子豪客,那個‘賤’字到是深的精髓!”方羽白特別強調了“賤”,在座眾人哈哈大笑。

方羽白舉杯道:“我沒啥能耐,就拳頭有點力氣,他曾廣源不願意和我們講理,那就讓拳頭和他講理。”

“對,這話說的有幾分我的風範。”方青如願以償的吃到了烤全羊,雙手捧著比他腦袋還大的羊腿,死活不給別人分,基本是在用羊油洗臉,可是仍堵不住他的嘴,叫囂道:“不過還不夠狠,講什麽理,看到誰不順眼,直接一巴掌拍碎,那樣活著才舒服。”

“啪!”

方羽白一巴掌拍在小蛇妖腦袋上,“我看你不舒服,是不是一巴掌拍碎你!”

這巴掌拍的超響,聽的周圍人都覺得腦根子生疼,不過小蛇妖似乎並不覺得什麽,主要精力還在羊腿上,隻是斜眼瞪著方羽白,嘟囔:“後生,莫欺少年窮,等我吃飽有力氣了,咱倆大戰八百回合。”

方青充滿稚氣的聲音,讓這句頗有威脅力的話頓時變了味道,姬千尋給他揉了揉腦袋,倒上一杯白水道:“青子,光吃肉別噎著,喝點水。”

自打逛完街後,方青對女人這種生物很是畏懼,諾諾不再和方羽白頂嘴,喝口水專心消滅眼前的烤肉。

有了這小家夥的打岔,眾人再談話時,總是不自覺的將注意力放在方青身上,這才發現,整整一隻二十多斤的烤全羊,竟然不知不覺間,被方青吃掉了大半。

這還不要緊,桌子上還有十幾個熱菜涼菜,轉來轉去眾人沒吃幾口,幾乎都進了小家夥的肚子裏。

程前驚訝道:“小白,這孩子不會吃撐著吧?”

“胖哥,不用擔心,這點東西對我來說灑灑水了!”這小蛇妖學習能力極強,在商場聽到有人這麽說,馬上就學會用到了這裏,惹得眾人一時無語。

宋寧和楚玉墨處過朋友,多少知道一些修行人的事情,雖然也驚詫於方青的食量,卻沒像郝強、程前那樣覺得不可思議,她笑著問方青,“青子,這些夠不夠你吃?我再讓廚房來點拿手菜呀?”

“用不著那麽麻煩,再來隻烤全羊得了!”方青油乎乎的小手很大氣的一揮,頗有指點江山的意味。

方羽白不動聲色傳音道:“再敢開口要烤全羊,我就把你烤了。”

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威脅之意絕非說笑,小蛇妖打了個冷顫,忙改口道:“其實我吃不下烤全羊了,來幾樣拿手菜就行……當然,如果有羊的話……”

方羽白的目光有如實質,刺在方青的脖頸處,小蛇妖連忙收口,端起碗來開始喝湯。

“這小子是個吃貨,大家不用管他,繼續。”方羽白初次覺得,和吃貨在一起有多丟份,訕笑道:“其實,我曾經也像青子這麽能吃,隻不過那時候過了,你們都沒看

到。”

“你不隻能吃,更能喝!”郝強笑道:“上次喝的哥都找不著北了,第三天去上班,領導還問我大早上喝什麽酒……”

“可別提喝酒了,我聽宋寧說,上次你喝完酒,還開著車把我們送回家,你簡直是非人類。”

程前說不喝酒,端起酒杯滋溜一下幹了,笑道:“千杯不醉是不是挺沒勁的,想酒後那啥都不好意思。”

“滾蛋,你當我是你呢!”方羽白瞄了眼姬千尋,見她在給方青夾菜,似乎沒聽出程前話裏的意思,心中大定,舉杯開始吆喝勸酒,一時間夠籌交錯,酒宴氣氛達到了**。

這期間方青受不住**,偷偷喝了兩杯酒,竟然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到是省了方羽白許多麻煩。

世間之人忙碌不休,離合聚散皆有命數。

尤其對方羽白來說,吃完這頓酒,能否有下一頓都是未知數,拚盡渾身解數,又將程前、郝強灌趴下,酒宴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宋寧叫服務員扶著郝強、程前去客房休息,再次感謝方羽白上次出手相助。

“咱們是朋友,我是一介武夫,能力就在拳頭上,這算不得什麽。”方羽白沉吟道:“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說一下,是關於楚玉墨的。”

宋寧道:“我已經好久沒和他聯係了。”

“可他還在暗地裏保護著你。”

方羽白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他在醉仙閣看到了一個小工,正是原羽白精武館的一名優秀學員,想必是楚玉墨得知上次醉仙閣事件,特別派人潛入此處,保護宋寧的。

宋寧沉默半響,歎道:“怕是覆水難收。”

“你不知道,楚玉墨有一向絕技,那就是覆水可收。我這可不是比喻,下次你見到他,一定要讓他給你表演一番。”

方羽白拎著方青胳膊就要走,卻被姬千尋打了下手背,搶過方青抱在懷裏,一時間母性光輝將其映照的高大無比。

方羽白想想小蛇妖自變身後,就好似真的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從未麽做過什麽過火的事情,反倒是自己處處提防,有些小家子,尤其是和姬千尋一筆,讓方羽白很是汗顏。

“我們先走了,楚玉墨的事情我幫你搞定……”這貨走了兩步又回頭道:“這周末能給我安排個房間嗎?我要和曾廣源搭搭話。”

“行,我給你留好。”

“哎,走了,你們生意人每天忙乎也就算了,你說我一個學生,忙忙忽忽累的跟狗似的。”方羽白自嘲的笑了笑,擺擺手大步離去。

開學,對於大多數人來講都是痛苦的,尤其是沒完成寒假作業的同學。

方羽白就在痛苦之列,他豈止是沒完成寒假作業這麽簡單,連寒假作業是什麽都不知道。

當他拎著小蛇妖的衣領走入教室,看到講台上高高摞起的寒假作業本,迎著滿教室同學異樣的眼光時,無論他臉皮有多厚,都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這貨站在教室門口足有一分鍾,在同學們的目光中,轉頭又出了教室。

他把方青放在地上,將衣服抻整齊,拉著方青的手直奔班主任嚴葉的辦公室。

開學第一天,嚴葉作為班主任,早就安排好了上第一節課,眼看著快到時間了,也不知道這群小兔

崽子有沒有不開眼的不交作業,他已經想好了怎樣狂風暴雨、苦口婆心的去勸說某些不上進的孩子。

剛站起來要去教室,卻發現去年下半年,在東江混的風生水起的神奇學生方羽白,滿臉委屈的站在門口。

嚴葉自接手高三二班以來,就很少看到方羽白來上課,但偶爾來考試,方羽白都能不負期望,考出很好的成績。

對於這樣的學生,嚴葉還是很寬容的,他不僅沒有追究方羽白的各種請假、曠課的事情,還多次在學校大檢查的時候幫忙蒙混,算得上是個開明的老師。

此時看到方羽白委屈的樣子,嚴葉大概猜出來,這小子定然是沒做寒假作業,跑來請求原諒了。這事兒情有可原,理不可恕,看來還得好好敲打一番,才能讓這小子重視起高考。

嚴葉清了清嗓子,板著臉道:“你右手拿的什麽東西,藏在旁邊幹什麽呢?”

“嗚嗚嗚!”

從方羽白旁邊突然傳來了孩子哭的聲音,嚴葉心知情況有異,走到門口低頭一看,方羽白右手牽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這,方羽白,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是東西,我好可憐呀!”方青瞅著嚴葉,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嚴葉忙道:“小朋友,別哭,我剛剛不是說你。”

他這麽一說,方青哭的更厲害了,辦公室沒去上課的老師聽到動靜,都圍了上來。

有女老師送上糖果,這才讓方青止住眼淚,但衣服前襟兒被淚水打濕一片,小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方羽白見氣氛剛好,開口道:“嚴老師,他叫青子,是我寒假參加西藏受災救援時,認識的孤兒。”

“你寒假去了西藏?”

“嗯,前段時間尼泊爾發生強震,西藏的吉隆、聶拉木、定日也都是重災區,二十多萬同胞不同程度的受災,我會點功夫,就去那裏,看能幫助同胞們做些什麽。”

方羽白說的聲情並茂,好似寒假真的去過那裏似的。

偏偏這貨在這逗哏,有個新來不久的女老師還願意捧哏。她在辦公桌上一陣翻,找到了一封拆開的信遞給方羽白。

“你就是方羽白!這信是你的,真沒想到,你不隻暗中資助災區學生上學,還這麽有愛心,去藏區救援。”

信封表麵破爛不堪,收件人名字模糊不可辨認,隻能看到東江四中高三二班的字樣。

女老師道:“收件人名字看不到,我隻能拆開看看是寫給誰的。真是抱歉。”

“沒事兒,理解。”方羽白直接將信收起,並沒有看信的內容,他這幾年幾乎隔數月都會收到來自川府的信,說心裏話,資助那個可憐的女子上學,他不為名利、不計得失,隻因為心中的夢。

成為英雄的夢!

另一位老師道:“小張老師你不知道吧!三年前川府地震,方羽白同學一次性捐款三萬元,當時在學校裏引起轟動了呢!說起來,方羽白同學真可以稱為道德的楷模。”

“老師您謬讚了,我不過是做一些每個人都想去做的事情。”

方羽白彎腰抱起眼睛有些紅腫的方青,正色道:“嚴老師,這個孩子失去雙親,隻認我為兄長,我想帶著他一起上課,希望您能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