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人無論男女,大多都有過英雄夢,但迫於現實的太過骨感,隻能將這個夢想藏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或等待最終變質消亡、或期待一朝爆發崛起。

方羽白顯然是有夢的人,而且這貨的夢想從來不曾深埋。

他天生高度近視,小時候總被人搶走眼鏡捉弄,那時英雄夢就已經悄然種在心中。自父母失蹤後,他更是嚐盡人間冷暖,那種成為英雄,為自己帶鹽的想法愈發濃烈。

受限於高度近視,他知道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成為那種大殺四方的英雄人物,因此他努力學習,遇到困難也從不退縮,就是期待有一天能成為心中的英雄。

但這樣的成長實在是有些慢,他省吃儉用,悄悄資助了一名失去雙親的女孩讀書,不為名利、不計得失,隻為心中的夢。

昨夜天打雷劈的奇異事件,不僅治好了他的眼睛,更賦予了他別人所沒有的能力,等待還是奮進,不當懦夫,成為英雄,哪怕隻有這麽幾次!

為何家姐妹而怒打陸成翰,在加油站替冷凝雪出頭,在路上談笑間震懾飛車黨,這需要的不僅僅是能力和勇氣,更多的是來自心底的呐喊,讓他麵對敵人時,心中沒有一絲退縮與懼怕!

巷子很深,又很陰晦,卻擋不住勇敢者的腳步。

方羽白奔跑起來速度很快,那瘦子剛跑出四步就被他追上,一棍子戳翻在地。

他抬腳踏在瘦子胸口,揮手一陣大耳刮子,邊打邊罵道:“殺馬特是不是!紋身是不是!橋西幫是不是!腰裏掛著死耗子還裝著打獵的,打人都沒力氣,還說自己是黑社會!小爺讓你不學好!”

這貨似乎是人耳光上了癮,十幾個耳光雖沒用上全力,卻也打的瘦子變胖子,鼻環嵌入腫肉裏,多了幾分憨厚,保證連他媽都不認得。

“冷姐,打成這樣還抓?”

方羽白回身見冷凝雪抽出胖子的褲腰帶將他反手綁住,也有樣學樣將瘦子綁上。

“抓!最近看守所有點空,正好完成創收任務!”

方羽白一愣,訝然問道:“警察也有創收任務?”

冷凝雪抿嘴笑道:“抓一個獎勵一百,我分給五十,你以後就是我的外圍線人了。從今天起,打擊罪犯、維護世界和平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

方羽白聽出來冷凝雪是在和他開玩笑,很配合的道挺胸歎道:“原本我的願望是當個醫生、律師或者回鄉種田,但為了世界和平……”

這貨還待調侃,忽然聽到了巷子裏女子又驚呼一聲,忙起身向裏麵跑去。

巷子七拐八彎,像是一條蜿蜒的河流,你以為已經到了盡頭,卻忽的柳暗花明,又轉向了別處。

方羽白跑了二十幾米,終於到了那聲驚呼的發源地,八個不像善類的青年,正將一個穿著女仆裝的女子圍住,而那女子腳下,還有個男人捂著脖子慘叫。

女子手中握著一根帶血的圓珠筆,看樣子是剛剛在地上男人脖子上紮了一下,因此才有嚇得尖叫一聲。

方羽白眼

睛今非昔比,一眼就看到筆尖上的血跡不過兩三分長,對人的性命完全造不成威脅,而地上男子雖撕心裂肺的嚎叫,雙眼卻不經意的瞄著有些失措的女子,猛地向外一滾,脫離了女子的掌控,獰笑著站了起來。

男子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流出的血還沒貓尿多,卻學著電影裏的變態,伸出舌頭舔了舔,看起來除了猥瑣就是更加猥瑣。

“賤人,給你臉你不要臉,真當自己是個甚麽稀罕物了,還他媽敢紮我,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男子朝周圍青年一揮手,獰笑道:“給我抓住她,待老子嚐過頭湯後就給你們玩個痛快,我看她還裝什麽清純。”

“都別過來!”女子握緊圓珠筆頂在自己的喉嚨上,決然道:“誰敢過來我就死在這!”

女子剛剛紮那個流氓沒敢用力,此時紮自己卻下了狠手,將整個筆尖都刺入脖子裏,鮮血呲的一聲噴出一米多遠,然後沿著圓珠筆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圍上來的八人被女子的狠勁兒嚇住了,他們不怕打架鬥毆,但若是真的弄出人命來,就成了大案要案了,到時候必然要有人出來頂缸,誰也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一時間有些僵住了。

方羽白本想等冷凝雪過來再出去,沒想到這女子對自己下手這麽狠,他眼見那女子鮮血流個不停,估計要是再僵持一段時間,這女子非得流血過多而死。

他不敢再等下去,咳嗽一聲從暗處走了出來,拍手笑道:“真是大開眼界了,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為難一個弱女子!”

“你是什麽人,敢管我橋西幫辦事!”

男子在巷子兩麵都安排了人手,此時見方羽白大搖大擺的出現,自然知道來者不善。朝身旁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舉起橡膠棒一左一右朝方羽白砸去。

別看方羽白一天揍過陸成翰三次,剛剛又打倒一胖一瘦兩個混混,實際上在打架上唯一的心得就是要快、狠,其餘的技巧還停留在電影裏的飛來飛去,於打鬥毫無幫助可言。

兩根橡膠棒夾著呼嘯的風聲迎麵而來,方羽白不懂得該如何去抵擋,索性咬緊牙關,琢磨著打倒一個算一個。

他任由左手邊的棍棒砸在背部,卻陡然抓住右手那根棍棒用力一拉,握緊的拳頭自下而上狠狠的來個了勾拳,正中右側混混的下巴。

混混仰後淩空飛起,嘴裏噴出一口鮮血和數粒被打掉碎牙,重重摔倒在地上。

方羽白沒有打架經驗,卻足夠狠,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

他不顧後背疼的鑽心疼痛,足下用力一瞪,挺肩朝著左側混混的胸口來個野蠻衝撞。

那混混一棍打中了目標,還道自己有成為武林高手的潛質,正沾沾自喜時突覺胸口劇痛,就如同被十頭蠻牛衝撞,整個人騰雲駕霧般飛出,半空中就暈了過去,如死豬一般摔在地上。

方羽白扭動了一下肩膀,看到被打翻的兩個混混,頓時覺得後背的疼痛不算什麽了,他眯著眼瞧著為首那名男子,冷笑道:“橋西幫都是這樣的貨色嗎

!”

那男子麵色有些發青,他根本沒看清方羽白如何出手,那兩個手下就飛了回來。一個碎牙飛滿天,一個暈倒不知生死,戰鬥力之強悍超乎想象。

方羽白冷哼一聲,大步朝前走。六名混混瞧著兩名夥伴的慘狀,根本不敢阻擋,任憑他走到女子身邊。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這貨之前霸道無匹揍翻兩名混混,麵對這女子卻又突然好似人生導師,指點生存的意義。他攥住女子的手腕,將圓珠筆仍在地上,“別隨便就拿這玩意紮自己,真死了這些家夥不過拍拍屁股一笑了之。”

女子被八九個男人圍住欺辱,以死要挾才得以保全清白,此時稍覺放鬆,隻覺渾身乏力,雙腿一軟就癱倒下去。

方羽白現如今反應速度很快,伸手摟住女子腰肢,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女子半靠在方羽白身上,脖頸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滴在白色的中山裝上如同盛開梅花,明媚嬌豔。

方羽白心中叫苦,他這身衣服可是借的,如此沾上鮮血,估計是洗不幹淨了,怎麽還給何家姐妹!

他歎了口氣,伸手從女子仆人裝的裙擺上撕下一條布,將女子脖頸上的傷口包上。

“朋友,這是我們橋西幫內部的事兒,你最好還是不要摻合。”男子朝身邊混混使了個眼色,那混混點了點頭,從高牆下的一個小門溜了進去。

方羽白明白那混混是去叫人了,他凝神細聽,發現就在剛剛自己藏身的地方,傳來淡淡的呼吸聲,知道冷凝雪已經過來了,卻不知道她藏在那幹嘛,為何不出來將這些人抓走。難不成又玩什麽套話的戲碼?

冷凝雪這次藏身在後麵,並非是要套話錄音,她是覺得方羽白和普通人有些不同,純粹是想看看他麵對危險時候的表現。

方羽白道:“橋西幫辦事就是逼良為娼嗎?我剛剛可聽到,你要對這女子不利,你有種再將那什麽頭湯的話說一次嗎?”

男子不知方羽白是什麽來路,叫去的後援還沒趕來,明白不是囂張的時候,沉聲道:“我那不過是氣話,自然不會做出逼良為娼的違法事情,可我找蘇飛霏討要欠款,這也是正常的事情,難道朋友要替她還錢嗎?”

“你欠他錢?”

蘇飛霏點頭道:“我母親被車撞了需要做手術,他借給我十五萬,又介紹我來寧王府當服務生,沒想到他今天逼著我陪客,我這才逃了出來。”

“蘇飛霏,你說這話可就昧良心了,當初若不是我,你那老娘能保住一條腿?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逼你陪客,你能還上錢嗎?還有,你現在欠我可不隻是十五萬了,算上利息,現在已經二十五萬了。”

“利息!你當時和我說不算利息的。”

王文禮從兜裏掏出一張紙,獰笑道:“天上就那麽多餡餅掉下來給你!這上麵白紙黑字寫著利息怎麽算,還用我重新給你算算嗎?”

“你無恥!”蘇飛霏靠在方羽白身上,連聲音都發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