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霏不齒大姨的所為,但還王文禮的十五萬卻是最為緊迫的事。

雖然今天在方羽白二人的威迫下,免除了高額利息,又將還款期延長了一個月,但欠著王文禮的錢,就像隨身抱著一顆炸彈,誰也不敢保證什麽時候再被他惦記。

她現在被逼得無路可退,隻得立下字據借走這一萬,有總比沒有強。

出了大姨家,蘇飛霏感覺樓門口有個黑影,似乎是個男人。她夾緊背包,朝著黑影道:“是誰站在那!”

黑影往樓裏走了兩步,站在燈光下,正是提前出來的方羽白。

“蘇飛霏,咱們又見麵了!”

“啊!是你,你怎麽在這?”

蘇飛霏見是方羽白,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走下樓看著方羽白穿著花褲衩和拖鞋,疑惑道:“你家在這裏?”

“嗯,我家就在一樓東戶,剛剛聽到你在隔壁說話,琢磨著我或許能幫一下你,這就出來等你了。”

“你都聽到了?”

“嗯,走吧,我們邊走邊說,這的房子不隔音。”

方羽白指了指西戶蘇飛霏大姨家,意思讓她聽到不好。

二人走到小區門口,方羽白將手提袋遞給冷凝雪道:“這裏是兩萬元,你先拿著,剩下的錢咱們再想辦法。”

“不,不行,我怎麽能拿你的錢!”

“借你的,不是給你的,放心,我不會要挾你做什麽事情的。”方羽白拉開蘇飛霏背包,將錢裝了進去。

“我中午時候不是說過嗎,若我們還能相見,再好好談一談。沒想到這才八九個小時,我們就又見麵了,相逢即是緣分,何況我們兩次相逢,你就不用推辭了。”

蘇飛霏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去麵對這樣的事情,沉默了半響,隻是哽咽的說出謝謝你三個字。

“你準備去哪?我送送你,天都黑成這樣了,你一個人拿這麽多錢也不安全。”

“我直接回家,我媽做完手術九天了,今天下午接到家回家,能省下不少錢。”

“九天就出院了?”方羽白眉頭微皺,“不影響康複嗎?”

“醫生說影響不算太大,若照顧好了,不比醫院差多少!”

方羽白心知蘇飛霏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他自己窮的都叮當響,就算想幫忙也沒有辦法,隻能一聲輕歎,送蘇飛霏回家,盡些力所能及之事。

路上走了將近半小時,方羽白也清楚了解到了蘇飛霏身上發生的事情。

蘇飛霏父親早亡,算是標準的單親家庭。她和母親原本有一套房子,後來姥姥重病,就把那套房子賣了給老太太看病,她和母親也就搬過來和老太太住在一起。

一年前姥姥病逝,留下了現在她們住的那套房子,在辦理喪事的時候,大姨將房本偷走,說老太太留下的財產姐妹倆理應一人一半,蘇母性情淡薄,雖心裏不忿姐姐的做為,卻也沒撕破臉去爭取什麽。

蘇飛霏在湖海大學讀大二,學習成績非常出色,學費什麽的從沒用家裏掏一分錢,她的目標就是盡快找

到可心的工作,早些賺錢,將母親接走,那一半房子的錢,不要又如何!

上周蘇飛霏接到高中同學王文禮的電話,說蘇母被車撞了,被他看到後送到醫院,讓蘇飛霏快點趕回來。

蘇母腦顱出血,壓迫腦部神經,必須盡快開顱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手術費用十二萬元,加上前前後後的治療,共需十七萬。蘇飛霏家本來就沒有多少積蓄,前兩年又將錢都給姥姥治病,此時哪裏拿得出高額的手術費。

王文禮以昔日同學的身份借給蘇飛霏十五萬,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讓蘇母順利的做完手術,雖沒徹底治愈,卻也保住了性命。

王文禮不隻借錢給她,還安排她在寧王府做服務員,說讓她先熟悉服務行業,等過一段時間能提升她為經理,到時候一個月三四萬元,也算是步入高薪階層。

蘇飛霏不疑有他,到了寧王府工作後才知道這是一家高級會所,似乎還牽扯到黃賭毒。今天中午和王文禮說不想幹了,沒想到王文禮撕掉了偽裝,不僅要強迫她賣**,還試圖強暴她。

蘇飛霏抓起桌子上的圓珠筆頂在王文禮脖子上逃到後巷,機緣巧合下被方羽白二人所救。

她急著湊夠錢還給王文禮,這才來求大姨,希望大姨拿出房產證將那套房子賣了應急,卻讓方羽白聽了一出人情冷暖的大戲。

方羽白將蘇飛霏送到家,見蘇母早已迷糊睡去,也沒有久留,告辭離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方羽白心情十分沉重。

蘇飛霏的事情讓他不勝唏噓,隻覺得這天道不公,想要做些什麽卻又無能為力。

路過彩票站時,他見兩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坐在裏麵抽煙聊天,談論的是某某人中了什麽幾百萬的大獎。

他們的談話讓方羽白心中一動,摸了摸兜,恰好有十元錢,尋思進去碰碰運氣也好。

方羽白從沒玩過彩票,進去研究了半天,知道雙色球能中大獎,就隨機買了一注。看到櫃台上擺著的花花綠綠卡片,詢問一下知道這玩意叫刮刮樂,刮開後直接就能知道是否中獎。

方羽白買了四張兩元錢的刮刮樂,拿著手指甲刮了半天,隻有一張中獎兩元。他有些明白了這種玩法,知道這玩意純粹就是披著福利外衣的賭博,命好的能賺些錢,命不好隻能當作捐款了。

彩票站老板問他是再買,還是換錢,方羽白毫不猶豫的要換兩元錢。

就在老板找錢的時候,方羽白耳中傳來踏踏的腳步聲,眉心霎時間冰涼徹骨,一道道冷流從眉心流入雙眼。

這樣的情況他記得非常清楚,早上在何家的時候,陸成翰手握蝴蝶刀刺向他的小腹,也有一股冷流從眉心流向雙眼,那時他的視線透過了陸成翰的外衣,看到了裏麵藏著的何家姐妹內衣。

此時這種情況一出現,他下意識的去看掛在櫃台上的那一排刮刮樂,視線竟透過灰色的刮塗層,看到了裏麵的圖案。

這貨雙眼炫目明亮,指著其中一張刮刮樂道:“老板,別換錢了,再刮一張看看手氣!”

彩票站老板見多了買彩票的人,刨除一些職業買手,大多數人無論是中了幾十還是幾百,很少能及時收手,大多數都會以為運氣還會再來,直到花光所有的錢。像方羽白這樣一看就是新手,十塊錢就輸的有些紅眼了,這樣人的錢最好賺。

老板將找出來的兩元錢又塞到抽屜裏,撕下方羽白要的那張彩票遞給他,笑道:“玩刮刮樂這東西全看運氣,我這個點兒有三兩天沒刮出大獎了,很有可能你這張就有大獎。”

方羽白嘿嘿一笑,接過刮刮樂並沒有馬上刮,而是快步跑到門口,隻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影消失在街頭拐角,而眉心的涼意也漸漸散去。

方羽白側耳細聽,那男人呼吸粗重,腳步格外沉重,好似背負千斤重擔,累的呼哧呼哧直響,但看他的背影,卻並沒有帶任何東西,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小夥子,不在這刮開嗎?兩千元以下我這直接就能給你兌獎。”

“就在這刮,說不準來了狗屎運呢!”

方羽白站在櫃台邊上刮開了圖層,三隻綿羊抱在一團,看的彩票站老板眼睛瞪得溜圓,楠楠道:“竟然開處了三陽開泰!這可是三萬元的大獎啊!”

方羽白瞬間的透視已經看到了裏麵三隻小羊,刮開來不過是為了驗證一下眼中所見是否為真實。

通過兩次透視的經曆,他完全能夠確認,自己的眼睛不僅恢複了正常視力,還在特殊時候擁有透視異能,隻不過這種透視功能不像聽力那麽直接,不知如何去激發。

“小夥子,你現在是鴻運當頭啊,在我這玩刮刮樂的多了去了,刮出幾十、幾百甚至幾千都是常有的事兒,但這麽多年我是第一次見到刮出三萬大獎的!你不如趁此時機再買一些!”

老板這兩句話說的非常有水平,一方麵說自己的站點經常刮出獎勵,是個福地;另一方麵讚方羽白鴻運當頭,應趁此機會再次消費。

在旁邊抽煙的兩個男人見方羽白開出了大獎,也湊上前來,慫恿方羽白趁著好運再買一些。

方羽心道好運個屁,小爺這是異能看到了,否則花個千頭八百的也不一定刮出幾毛錢。這小子獨自生活了八年,對社會上這些門門道道也都略微懂些,沒有直接拂卻三人,而是翻開花褲衩上的兜道:“我也想趁機會再買些,可這兜比臉都幹淨,今天還是算了。”

“那怎麽能算了呢!這逆天的運氣錯過了可惜。”其中一個寸頭男人很豪邁的拍了拍胸口道:“小兄弟,你放心挑選,這錢哥哥先借給你了,等你明天過來還給我就行。”

“這可使不得,咱倆素不相識的,我還是明天再來買吧!”方羽白感覺這兩個男人有些熱情的過分,拿著彩票就要離開。

“別走呀,小兄弟,我玩彩票七八年了,知道運氣這玩意來的不容易,真怕你錯過發財的機會。不如這樣,哥哥做回好人,提前把你這獎給兌了,前麵不遠就有提款機,咱們馬上去取錢。”

梳著中分頭的男人朝寸頭使了個眼色,摟住方羽白的肩膀,不容分說拉著他向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