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白並沒有真的殺了康文鬆,因為康文鬆在關鍵時候喊了一句:“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方羽白!”

方羽白沒有見過康文鬆,卻聽過他的聲音,知道他的事情。若是康文鬆說“我認得你”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方羽白名聲在那放著呢。可這廝說的是“我看過你的資料”,這就顯得很不尋常了。

“你不是在美國嗎,從哪裏看過我的資料?”

“這,這是個陰謀,你要答應不殺我,我才告訴你。”

方羽白看了孟老虎,見他並沒有發瘋似的叫囂報仇,而是盡所能去救助手槍上的人,點頭道:“你說罷,我保證不殺你,也不會讓孟老虎殺你。”

“我在美國,並不是一個人打天下,而是有高人在背後支持我。這次回東江發展,也是那個高人的要求。”

“別高人高人的,到底是誰?”

“不認識,也沒見過。但是這人要錢給錢、要槍給槍,端的是神通廣大,這次我能走私進來槍支彈藥,也都是那人的手筆。”

“他把我的資料給你?想讓你幹什麽?”

康文鬆點點頭,“他說務必讓我小心,非到萬不得已,不要與你起衝突。就因為此,我還特意讓眾人都記住你的樣子。”

方羽白皺著眉頭,直覺上他認為康文鬆所說的神秘人,與橋西王祖德背後的人是一人。可這個人到底是誰?到處扶持代理人的目的何在?又為什麽總是暗自裏關注自己?

如果說秦家是懸在方羽白頭頂,讓他寢食難安的利劍,那麽這個神秘人,就是他心頭難以抹去的陰霾。隨著方羽白四處惹麻煩,他和這個神秘人產生的交集也是越來越多,這個神秘人給他的危機感就越強。

“他為什麽要讓你來東江發展,據說你在美國過的還算不錯。”

“我也不知道,他讓我回來後務必整合南城黑道勢力,尤其是,尤其是要嚴防你插足。”

方羽白更加疑惑了,他實際上從未想過要真的去混黑道,收編橋西幫和渾河幫也是因為這兩方當家人惹到了他,他借機收編以用來掠奪原始資本,好插足棚戶區改造。

當然,收編渾河幫後,他的勢力沿著渾河一線,確實擴充到了南城,但他也嚴格約束眾人,隻在水道尋求利益,不得有任何越界行為。

按理說,他的存在,並沒有影響到南城的局勢,為何神秘人要未雨綢繆,提前派人布局南城,嚴防他進來呢?

“當初在美國,這個人是如何給你的援助?你們可曾有過賬目、人員的往來?”

康文鬆欲言又止,翻著白眼佯裝要昏迷。他被方羽白用手打入六顆彈頭,雖不至於致命,但卻無法運使真氣去止血,說了一會話,地上流了一大攤血,若是不及時治療,方羽白不殺他,他也活不成。

方羽白一掌拍在康文鬆肩膀,六顆彈頭被勁力彈了出來,又並指點了幾個穴位,雖沒徹底止住血,卻也讓流速變緩。

康文鬆道:“每次他給我支援都是現金,也從未給過我一個人。不過,每次送貨之人修為都不低,最少也是四階修者。有一次我偷偷跟蹤送貨人,在他打電話時,

隱約聽到那人恭敬的喊什麽劉先生。”

方羽白對東江各方勢力略有了解,他左思右想,也記不起來有任何一方姓劉或姓柳的勢力存在,猜想有可能送貨人回複的不過是小頭目,也有可能是康文鬆為了活命而撒謊。

“你還知道什麽?現在說出來,我直接能治好你的傷。”

康文鬆想了好久,“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有沒有幫助,那人曾告訴我,當初我家賬目上的十個億,有九成可能與你有關,這是真的嗎?”

方羽白大驚,陳書文挪了十個億放到康家賬戶上,辦的極其隱秘,一點尾巴都沒有留下,這件事陳書文還是後來才告訴了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可這個神秘人為何能將兩個不太相幹的事情,如此準確的聯係在一起?

方羽白冷汗涔涔而下,他想到了最不願去想的問題。在鳳舞歸來並與康文鬆發生衝突的晚上,在所有的當事人裏,有神秘人的內鬼!

誰會是內鬼?

是突然轉了性的趙無極,還是莫名其妙要拜師的段子宇?

應該不是,這兩人身家清白,方羽白差點沒把人家祖宗三代都查出來,按理說不會有問題。

是溫柔愛哭的蘇飛霏,還是傷愈歸來的鳳舞?

更不可能,他是蘇飛霏的救命恩人,更與鳳舞有著非常“曖昧”的情節,這兩個女子,怎麽會出賣自己。

總不會是陳書文那小子吧!即便他行為有些詭異,定然隱藏著秘密,可總不至於自己去密告自己。

或許根本就沒有內鬼,而是那個神秘人通過蛛絲馬跡推測而出。

是了,一定是這樣!

方羽白認為一定是自己想的多了,陰謀論把自己害慘了,才會遇到事情就想到陰謀。

他伸手在康文鬆身上幾處穴位揉動半天,一絲絲火屬性內勁如針般刺入,雖然不如神木刺效果,卻也讓康文鬆流血徹底止住。

不過雖然止了血,卻將康文鬆的真氣全部封在了丹田內,康文鬆一驚,試探道:“我,我可以走了嗎?”

此時孟老虎已經忙活完了救人的事兒。

說是救人,實際上也沒誰可救,除了被他扔到水泥柱子後麵的六個兄弟外,其餘的都被打成了篩子,無非是有一時半會沒死的,問問遺言,說幾句體恤話而已。

康文鬆想全身離去,孟老虎睚眥欲裂,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人不是他抓的,他自己的命都是方羽白救的,如果真像某些小說、電視裏說的那樣,不思感恩卻指著方羽白,大聲叫囂不能放走康文鬆,這種事兒正常人都做不來,更別提骨子裏有些英雄潛質的孟老虎了。

“我答應放你走,就不會失言。”方羽白讓出了道路,看著被孟老虎擺放好的屍體,“不過,這裏死了這麽多的人,總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我可以賠償,所有喪葬費都我來出。”康文鬆急道。

“用不著,我現在是土豪,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你走吧!”

方羽白擺擺手,康文鬆忙向門外跑,可他剛跑出十幾米,從大門湧入一群武裝特警,十幾把九五突擊

步槍指向了康文鬆的腦袋。

“方羽白,你陰我!”

康文鬆一身真氣本方羽白封住,傷口雖然止血卻並未愈合,麵對這麽多全副武裝的特警,連一絲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方羽白歎道:“你認為我想殺你,還需要陰你嗎?”

康文鬆一想確實如此,隻能怪自己命不好,警察來的不早不晚,恰好將自己擒住。

康與白垂頭喪氣的被特警帶走,方羽白冷笑低語:“哥殺人也是有原則的,像你這種貨色,怎配哥親自出手。”

特警當然不會放過孟老虎等人,卻唯獨沒有對方羽白動手,這到不是方羽白有多大的麵兒,而是今天帶隊的人,是龍淵國術館出去學徒。

表麵上羽白精武館更名後與方羽白沒有什麽關係,但龍淵國術館有楚玉墨、蕭漢東、陳燕,三人背負罵名,卻悄然按照方羽白原定計劃,將出色又忠誠的人才,投入到警隊、軍隊,以及各行各業需要修行人的地方。

方羽白,從未失去對龍淵國術館的控製!

當特警要帶走孟老虎時,方羽白讓等一等,“這裏的密室關著一個人,應該是你的人吧!”

孟老虎疑道:“密室?我不知道有密室呀!”

“你竟然不知道,那把人揪出來看看就知道是誰了!”

方羽白走到內牆前,伸手摸了一會,手腕一抖拍在牆麵上,瞬間爆發的震力,讓一扇牆無聲無息塌了下去,牆後竟然露出半米寬的狹小空間,裏麵鎖著個渾身是血的人。

“老二!”孟老虎猛地掙開手銬,將押著自己的兩名特警震開,快步跑了過去。

“雙腿中彈,應該是餓了好幾天。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你安心去協助調查,我會將他救過來的。”方羽白先一步握住“老二”的手,洞悉了此人傷勢。

孟老虎噗通跪在方羽白麵前,什麽也沒說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去吧,別為難警察,我會撈你出來的。”

方羽白在孟老二身上輕拍幾下,四個染滿汙血的彈頭彈了出來,又在幾處穴位連點,手法已經相當純熟了。

孟老虎又看了眼弟弟,這才跟著警察離去。

方羽白處理完孟老二的傷勢,確定沒有危險後,交給隨武裝特警而來的急救車,又和帶隊的人簡單說了事情的起因,讓他重點關注康文鬆,最好將此人在美國所有事情,全部挖出來。

交代妥當後,方羽白朝不遠處有些焦急的黑龍招招手,黑龍忙騎著摩托過來。

“行呀,小子,混黑社會的還知道報警。”

黑龍撓頭嘿嘿笑道:“哪有什麽黑社會,打架鬥毆小混混而已,那密集槍聲可是重罪,不報警哪行呀!”

方羽白拍了拍黑龍肩膀:“你這個司機不錯,載我去山風集團總部。”

“這都半夜了,上班的都走了!”

“不,有人還沒走,我要和她好好商議一下,這個江湖沒有哥,簡直是太寂寞了!”

“小白哥,您是要有大動作了?”

方羽白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卻在大聲喊:江湖,哥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