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借據嗎?”

方羽白起身接過借據,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冷笑著將借據撕成粉碎,隨手仍在垃圾桶裏。

“你,你幹什麽!難道要賴賬不成!”大姨見他撕了借據,還當他要賴賬,慌不跌的要去垃圾桶裏將碎片撿出來。

“區區一萬塊錢還需要賴賬不成?你當誰都像你一樣拿著良心喂狗吃?”

方羽白從門口裝錢紙兜裏拿出一摞錢扔到大姨懷裏,寒聲道:“在我沒想打人之前趕緊走,若讓我發現你再來騷擾,回頭打斷你的腿。”

這貨記起昨夜中獎被搶時,那個寸頭就用這樣的言語去要挾彩票站老板,依樣畫瓢學的很江湖,尤其是他眯著的雙眼寒光閃爍,讓大姨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連錢都忘記了數,嘟囔了幾句天殺的慌忙離去。

待出門後大姨才回過神來,仔細想想似乎從哪裏見過方羽白,心道這個穿地攤貨的小混蛋難不成也是個有錢的大人物?若真是如此,看來要好好思考一下今後對蘇家的態度了。

不提被趕出門大姨在想什麽,方羽白對著蘇母恭敬的行了個禮,歉然道:“阿姨,真抱歉用這樣的方式攆走了您的姐姐,若不如此,我怕她還會來騷擾你們。”

蘇母歎道:“不怪你,我這個姐姐為人太過勢力,唉!也怪我這麽多年的一味忍讓,她越來越無所顧忌。小白,你快坐下,那一萬元錢?”

“是這樣的……”方羽白拿過錢袋,將剩下的十四萬放在床頭櫃上,笑道:“我昨天和飛霏商量了一下,覺得您還是去醫院繼續治療,家裏條件比不得醫院,別落下什麽毛病。我家裏還有些閑錢,一時也用不著,拿過來應應急。”

蘇母沒有說什麽,隻是長歎一聲。

她知道現在家裏的情況,說不出來什麽客套的矯情話,抓住方羽白的手久久不語,淚水止不住的在眼睛裏打轉。

蘇飛霏的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方羽白的身影在淚水中漸漸模糊,所做過的事卻是點點滴滴,深深的刻印在蘇飛霏的心底。

方羽白和蘇飛霏將蘇母送回了醫院,估算一下大概還需要三四萬元才能痊愈出院,刨除要還給王文禮的十五萬,蘇飛霏手裏還有方羽白昨夜給的兩萬元,一時半會也夠用了。

下午的時候方羽白又換上了那身筆挺的中山裝,和蘇飛霏一起去了趟寧國府。

王文禮昨天就派人調查方羽白的身份,查出他似乎是冷凝雪的小男友,具體身份還沒有確定,聽人說方羽白是冰山女皇的男朋友,若果真如此,可不是現在的橋西幫能惹得起的。

王文禮也沒敢難為二人,一手交錢一手換借款合同,算是徹底的錢貨兩清了。

蘇飛霏欠的錢沒少反倒越來越多,不過她能感覺到,方羽白借給她錢,並沒有抱著多麽複雜的目的,這讓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更是從心裏把方羽白當成最親近的朋友,主動說起了薛宗仁的事情。

薛宗仁是東江有名的惡少,也是寧王府的常客,自從蘇飛霏去寧王府當服務員

就看上了她,明裏暗裏用了不少手段,昨天王文禮強迫她賣**實際上就是讓她陪睡薛宗仁。原本以為離開了寧國府,就能躲過這人的騷擾,可沒想到才過了一天,這個惡少就搭上了蘇飛霏大姨這條線,想用這種手段逼迫她就範。

方羽白聽完這事後覺得這個薛宗仁很有可能還會有小動作,讓蘇飛霏小心,有事情就來找他,或許能夠通過冷凝雪解決此事。

小方同學做了好事不求回報,也沒借機和蘇飛霏待太長時間,就回到小東北幹活。他現在食量大漲,若不回飯店幹活,要填飽暴增的胃口就得需要大把銀子。

方羽白在飯店忙活完已經快十點了,回到小區遠遠的見一女子雙手抱著坤包,坐在樓門前的小凳子上,看那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女子低著頭看不清容貌,但長發如瀑般自然垂落,身姿曲線曼妙修長,也許是個不錯的美女。

方羽白借著路燈偷偷打量了幾眼,恍惚覺得有些熟悉,蹲下來去看女子的臉,這才發現女子竟然是新來一個星期的班主任,唐心老師。

高三年級是學校的重中之重,一般來講為了保持穩定,很少會在高三換老師。但不趕巧原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生了重病,就有了唐心繼任一事。

唐心今年才二十一歲,剛剛從湖海大學畢業,一個剛畢業的老師擔任高三班主任雖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也不算什麽大事兒,按理來說眾人應該給予更多的幫助和支持。

但這世間有太多喜歡造謠生事的人,何況唐心還是個美麗至極的女人。她才來四中一個星期,關於她的故事就夠編本書了。

唐心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子,她從不去管那些謠言,將所有心思都用在教學工作上,一個星期用心和學生交往,已經獲得了大部分學生的認同,但方羽白卻是個例外。

方羽白在學校屬於典型的刺蝟,看起來挺溫順,學習成績還非常好,但脾氣卻是最為倔強,朋友少的可憐,始終遊離在班級圈子之外。

可以說方羽白的存在於這個班級毫無意義,最多是提高了一點平均成績。

唐心查看了方羽白的資料,知道他從十歲開始就獨自一人生活,想必這就是他性格孤僻的原因。

作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唐心覺得有責任和義務走入這個學生的內心世界,用更多的關愛去溫暖方羽白,讓他走出孤寂。

周五方羽白與同學趙高發生衝突,下午又傳來被劫匪挾持的消息,這件事讓唐心倍感焦急,她通過一個在警局的朋友,一直在關注案情的進展,終於在今晚得知方羽白已被安全救回。

唐心急急忙忙來到方羽白家,卻沒想到這個孤僻的學生竟然沒在家。她怕方羽白再發生什麽事情,就坐在門口等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若是在以前,方羽白不會停下來看這個女人是誰,就算看出來是誰,也隻會悄悄的回家,不去管她。

或許是視力恢複正常讓他褪去了曾經的防範之心,也或許是被雷劈後的一係列事情讓他的性格不知不覺中有了改變,他猶

豫了一下,上前拍了拍唐心的肩膀,輕喚道:“唐老師,你怎麽在這坐著!”

唐心睡的迷迷糊糊,抬頭見一男子的臉離自己不到十公分,嚇得一聲尖叫,猛然向後仰身,從小凳翻了下去。

方羽白反應很快,左手抓住唐心手腕,右手摟住她的腰肢,總算沒讓她跌翻在地。

唐心研究方羽白好多天了,對他十分熟悉,這時看到他竟感覺有些麵生。她上上下下的瞧了半天,有些疑惑道:“方羽白,你怎麽好像長高了,沒戴眼鏡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方羽白沒料到這個小唐老師眼光這樣犀利,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的不同,他笑道:“我待了隱形眼鏡您就不認得了!身高可能真的長了些,我也沒注意。”

唐心拍著胸口心有餘悸道:“方羽白,我聽說你安全回來了,過來看看你,沒想到坐在這睡著了,剛剛突然醒來,嚇了一跳。”

方羽白說:“唐老師是做家訪來了,快請屋裏坐。”

唐心對方羽白的反應微感詫異,覺得他的樣子並不像是性格孤僻的人,到了家裏,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方羽白對唐心的問題有問必答,對十歲之後發生的事情沒有吱吱唔唔的隱瞞,也沒有博取同情的誇張。他坦然不願與人交往的原因是大多數同齡人都顯得太過幼稚,根本不明白生活的艱辛。

唐心在方羽白的身上沒有感覺到性格孤僻者的難以交流。相反,通過方羽白,她看到了這個年齡的人所沒有的沉穩和淡然,那是一種經過歲月磨礪後的含蓄,是經曆世事變遷後的從容。

方羽白麵對班主任老師沒有拘謹不安,很是舉止大方得體,聊到現在、談及理想,很有深度又不乏幽默,甚至偶爾會和唐心擦出一些思想的火花,頗有傾蓋如故之感。

唐心心想,與其說是來做家訪,欲圖解救沉浸在孤單中的少年。倒不如說是幸運的偶遇哲人,在談話中感悟人生的真諦。

二人相談甚歡,就覺得時間過的飛快。唐心偶爾抬頭看到牆上鍾表竟已經快到十二點了,忙起身告辭。

方羽白送唐心出了小區,等了半天連個出租車都沒有。

唐心住在學校員工宿舍,離這不算遠,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鍾,打不上車就想走回去。方羽白知道舊城這一帶不算安全,昨夜他還差點被人打劫,決定去送唐心一程。

也不知道方羽白是掃把星轉世,還是一切都是趕巧兒了,快到四中的時候,還真有兩個不要命人跳出來打劫。

方羽白耳朵靈,早就聽到兩人在偷偷跟在身後,欲圖找個黑燈的地方打劫,甚至還對曲線玲瓏的唐心YY了一番。

兩人原以為一男一女很好對付,沒想到遇到的是武力值和信心值都暴增的方羽白。

這貨在美女老師麵前,用實際行動完美詮釋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學。

兩個混混還沒有開口喊出打劫二字,就被他一人一巴掌抽翻在地,緊接著彎腰又賞了兩記鍋貼,也不知打掉了幾顆大牙,鉻得他手背都有些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