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不是沒見過打架,但像方羽白出手這樣快速,打的這樣利索的還真沒見過。

作為一個差點受到傷害的普通人,她認為方羽白的身手不賴,很有安全感,在心裏悄悄的給他豎起了大拇指。但作為老師,她是不應該提倡學生打架的,因此還是幹咳了兩聲,製止了還想繼續抽人耳光的方羽白。

“小白,還是將他倆扭送到校警務室吧!”

那兩人嘴巴被方羽白抽的腫了起來,吱吱唔唔也不知道說什麽,方羽白一手一個,拎著二人衣領就拖到了學校大門口。

“小唐老師回來了……”看大門的老大爺見是小唐老師,打開小門用手電筒晃了晃,看到方羽白拎著的兩個人,疑惑問道:“這兩人不是高二的兩個學生嗎?被誰打成這樣呀?”

“他們是高二的學生?”

方羽白平時不怎麽和學校裏人交往,本年級組的都不認識多少人,更別說認識第一屆的了。

那兩人忙不迭的點頭,含糊不清道:“大哥,我們再也不敢搶劫了,可別把我們送到警務室!”

“學生證帶了嗎?拿出來我看看。”

方羽白不太相信兩個學生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搶劫,瞅著看門老頭也賊眉鼠眼的,心道別是老頭和二人是同夥,讓二人拿出學生證驗證一下。

沒想到這兩人哆哆嗦嗦的還真掏出了學生證,一個叫鍾陌,一個叫韓維,都是高二三班的學生。

攔路搶劫即使未遂也是重罪,如果這兩人是經常犯罪的慣犯,方羽白必然要將他們扭送到警務室,可既然是學生,若送去警局可能就徹底毀了。

方羽白將二人的學生證遞給唐心,尋思就讓老師去解決學生的問題吧!

唐心辦事很是幹練,對二人道:“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學生證我會扣下,明天你們來語文組找我,我會對你們進行觀察,如果你們表現不好,我不介意將你們送至少管所。”

二人哪敢不應承,朝著唐心和方羽白行了個禮,回家舔舐傷口去了。

方羽白將唐心送至宿舍門口,這才想起明天得去趟彩票中心兌換大獎,得提前和班主任請假。

他沒說要去領獎,隻說關於被挾持的案件,得去警局報備。

唐心今天和他談的挺好,回來途中又免費看了場武俠動作片,心裏尤覺刺激,很痛快的就應允了。進樓的時候又覺得作為班主任老師,必須對他打架的事情說些什麽,又快步跑了出來,追上方羽白語重心長道:“小白,以後不要輕易出手打人,你要做個好人。”

“做個好人!”

看著唐心明亮又真誠的眼神,方羽白想到那一年母親也曾說過同樣的話,霎時間心中一顫,感覺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快步走出校園。

唐心看著他略顯瘦弱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無盡孤寂,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方羽白出了校門甩開大步往家奔跑,心中不時閃過唐心那句“做個好人”,隻覺胸中煩躁,不吐不快,仰天奮而長嘯,聲音竟高昂如龍吟,驚得他連忙閉口,心想這嗓子比帕瓦羅蒂還要洪亮,看來可以考慮專修一下音樂,鬧不好參加個選秀節目還能大火特火!

方羽白不敢再大呼小叫,回家美美的睡到早上九點,拿上刮刮樂直奔市彩票中心。

讓他沒想到的是來彩票中心兌獎的人還真不少,按照取號機上的排序看,竟然有三十多人前來兌換大獎。

方羽白坐等叫號,隨手從取

閱架上抽出本雜誌,名字叫《玉宇澄清》,看上麵畫的玉鐲、玉戒,估計是講述玉石飾品的書籍。

他對飾品什麽的興趣不大,剛要換一本,突然想起那夜“消失”的九龍玉佩和翠綠的小玉珠,想了想又低頭翻看起來。

他從十歲起就將九龍玉佩戴在身上,雖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價格幾何,但玉佩溫潤潔白,摸起來如同凝脂,九條真龍栩栩如生,應該不是一般的地攤貨。

那顆綠瑩瑩的玉珠更是不凡,他沒看清玉珠的具體模樣,但那種神秘的熟悉感卻讓他至今難忘。

可惜的是這本雜誌隻介紹了一些玉石典故及名玉鑒賞,從頭看到尾都沒提過九龍玉佩或神奇玉珠的信息,讓他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這時服務台叫到了他的號,三萬獎金刨除百分之二十的稅錢,剩下的錢都存入了新給他辦理的銀行卡內。

這貨揣好銀行卡,心道小爺這幾天也賺了不少錢,可惜都是屬銀行櫃員的,光過數不入賬,連今天早上早飯都沒敢大吃大喝,一會出去了,得先找個地兒把肚子填飽。

悠哉悠哉的出了彩票中心,方羽白突然樂了,這貨不是想到了什麽好事兒,而是看到了一個妙人。

就在他前麵五步左右,有個穿著一身穿運動裝的長發女子,正眯著一雙月牙眼俏皮的對著他笑,粉嫩臉上的兩個小酒窩尤為惹人,不是江南雪還能是誰!

方羽白笑道:“眼語笑靨迎來情,心懷心想甚分明,江姐,什麽事情讓你高興成這樣?”

“哪有什麽高興的事兒,若不是見到你,我都想哭了?”

江南雪上前一把挽住方羽白手臂,拽著他向前邊走邊說:“遇見姐算你倒黴,和姐姐開始一段漫長的跋涉吧?”

若是以前的方羽白,被一個巧笑倩兮的美女挽住胳膊,很可能會舉止無措。但如今的方羽白以不同過往,這兩日所見所交的美女用一個手已經數不過來了,尤其他還和其中三個發生了一些肢體上的觸碰,雖沒達到對美女近身免疫的無敵狀態,卻也不會輕易表現出窘態。

方羽白大步跟上江南雪,問道:“你不用上班嗎?看你一身運動裝,這是早就做好了出行的打算。”

江南雪左右敲了敲,如同接頭的間諜般悄聲道:“我那份工作想去就去,不去還有別人頂著!”

方羽白疑惑的看著她,訝然道:“這樣也行?趕明兒也給我找一份這樣的工作唄,還費啥力氣上學呢!”

“有多大屁股坐多大椅子,就算給你找一份,你也駕馭不了。”

江南雪用了這麽通俗的比方讓這貨浮想聯翩,忍不住側頭瞅了瞅她的屁股,心道:“這話似乎有些在理,我的屁股確實差了一些!”

江南雪瞧見了他的動作,伸手在他腰間用力一掐,疼得這貨差點沒哭出來。

方羽白在江南雪威脅的目光下,眼觀鼻、鼻觀心,挺腰前行,卻總是不自覺的想到江南雪扭動的樣子,實在是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被江南雪追快跑出一條街,不知豔羨了多少路上無所事事吊絲的。

二人實際上隻見過一麵,卻投契的如多年相交的朋友,不得不說這是個解釋不通的奇跡,更像是哪一世結下的緣分。

這種緣分毫無因由不知其所來,難以預料不知其所止,隻是想起來就讓人心跳,讓人高興,讓人好似得到了最珍貴的東西。

瘋鬧過後,方羽白問道:“江姐,您是準備去哪跋涉呀?我隻請了半天假,下午還得回去上課。”

“別提了,我今天必須得租個房子,從早上到現在我都看了三個地兒了,沒一處可心的。”

“您這身價還用租房?”

方羽白指著江南雪手腕上綠瑩瑩的玉鐲,他剛看過雜誌介紹,雖還沒弄清玉石的價位,但仍能看出江南雪手腕上的玉鐲很值錢。

“臭小子還挺有眼力,不過姐姐租房自有原因。”江南雪把鐲子隱入袖中,不再這事兒上糾纏,“現在還有四個地方沒看,都在這附近,最多一小時就完事兒了,耽誤不了你上學。”

“成,我今天賺了點小錢,一會看完房子,我請你吃大餐。”

二人穿過大街進入小巷,迎麵有個穿著灰色土布的老婦人,挑著一擔黃澄澄的橘子,正從巷子往出走,到了二人身邊估計是累了,放下擔子擦汗。

方羽白早上隻吃了個半飽,見到橘子忍不住咽了幾口唾沫,有點走不動道了。在兜裏掏了半天,除了折成心形的一百塊錢外,隻有一元錢。

瞧著江南雪要殺人的眼神,他不敢破開一百塊錢,隻能捏著一元錢幹笑。

一元錢也是錢啊,方羽白為了吃不怕丟麵子,笑著對老婦人道:“阿婆,您這橘子怎麽賣的呀?一元錢能買兩個嗎?”

老婦人顫著手挑了兩個大橘子遞給方羽白,咧著幹癟的嘴唇笑道:“孩子,都是自家樹上結的,吃兩個橘子還給啥錢呀!快拿去吧!”

方羽白覺得自己像是存心在占老人家便宜,臉臊的跟猴屁股似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江南雪接過橘子,順手掏出五元錢塞到老婦人手裏,拉著方羽白快步往巷子裏跑去。

老婦人拿著錢想追過去還給二人,可畢竟腿腳不快,才追出三兩米,方羽白二人已跑老大一截了,老婦人眼看著追不上,呢喃道:“這倆孩子,吃兩個橘子還給啥……”

話沒說完,就被一陣刺破耳膜的刹車聲打斷。

方羽白臉色煞白,愕然回頭看去,巷口的老婦人倒在車輪旁,手臂和臉上擦出一道道血痕,兩個裝橘子的竹筐被撞得四散五裂,黃澄澄的橘子大部分都成了橘子汁。

一輛紅色的跑車大半個車身探入巷子,柏油路麵上有兩道黑黑的燒胎痕跡,很明顯是這輛跑車突然拐入巷子,撞到了躲閃不及的老婦人。

副駕駛下來個身材妖嬈的女子,沒管倒在地上的老婦人,卻先低頭看跑車的前保險杠。見上麵被竹筐碰出十幾道劃痕來,指著老婦人驕橫道:“你這老東西,沒長眼睛呀!怎麽走路呢。”

老婦人試著站起來,腿上卻沒有力氣,伸手攏了攏散落的橘子,見完整的橘子沒有幾個了,歎道:“唉,這麽多橘子,都浪費了真可惜!”

“走吧!和她一個老太太磨嘰什麽。你沒事往邊上靠靠,別撞死你。”

主駕駛探出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子,不在乎車上的劃痕,卻不願意和老婦人這種人多說句話。

那女子手機突然響了,接通後卻沒有人說話,更有些生氣,用力的踢碎了兩個橘子,扭著水蛇腰進了跑車。

跑車往左打了一下輪,想繞過老婦人進入巷子,碾碎了不少橘子,老婦人癱坐在路邊,眼淚吧噠吧噠的流了下來。

無良司機欺辱良善,方羽白如何能看的下去,他見江南雪掏出手機打電話,自己也必須做些什麽。

他快步往回跑去,離跑車還有四五米遠的時候高高躍起,如隕石一般從天而降,轟的一聲劈腿跺在了剛剛起步的跑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