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白一番義正言辭的講話,將大肚子憋得啞口無言,尤其是周圍的圍觀群眾都在聲援方羽白,若強行抓走,很有可能會引起反彈。

隻不過他曾拍著胸脯保證,將方羽白抓捕歸案,現在放棄,如何回去交差!

大肚子左右看了看,一下子計上心來,他扯住推著手術車的小護士問:“這女子脫離危險期了嗎?”

小護士從方羽白進入醫院就全程陪護,多少了解一些情況,她揮手甩開大肚子的手,怒道:“她被人一刀砍斷動脈,還沒有脫離危險。我不管你是什麽人,這裏是醫院,請你們保持安靜,不要耽誤病人休息。”

“好個不懼權勢,有醫德有良心的好護士!”

方羽白首先拍手叫好,周圍群眾也是鼓掌讚揚,小護士羞得滿臉通紅,推著昏迷的唐心進入病房。

方羽白道:“等我老師脫離危險期,我會主動配合警察將案情說清楚,但現在還請見諒,我們是受害者,那些行凶的人就在樓下,我必須要留在此地保護老師的安全,你們先走吧!”

大肚子被擠兌的沒辦法,領著兩個警察氣哄哄的掉頭離去。冷凝雪的“心腹”偷偷回頭豎起了大拇指,又擺弄成電話的形狀,大概是告訴他打電話找關係。

方羽白搖頭苦笑,他自己沒有電話,腦子裏記的電話隻有四個,一個是鐵哥們陳書文,一個是債主何蓮,一個是弱女子蘇飛霏,還有一個就是剛剛的好心人晴兒。

想想這件事兒確實弄得有些大了,別人不算,那個叫金剛的被自己打的又斷手又斷腿,追究起來夠讓自己喝一壺的。他從唐心的坤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陳書文的電話。

“唐老師,您怎麽給我打電話呀,我正上課呢!”

“胖子,我是小白,你快點請溜出來,去我家找一個叫江南雪的人,讓她給我打電話!”

“媽呀!兄弟,你怎麽和唐老師在一起?”

“別廢話,十萬火急,速度要快!”

方羽白知道這個死黨的性格,墨跡起來沒完沒了,果斷的掛斷了電話,坐在唐心床邊,等著她醒來。

蘇飛霏在樓上護理母親,聽人說樓下有個學生與人發生衝突,滿身是血差點被警察抓走。她想到方羽白和橋西幫,下樓一看,果然看到方羽白滿身血汙坐在椅子上。

“方羽白,是你嗎?”

方羽白回過頭見是蘇飛霏,見她淚水在眼睛裏打轉,忙解釋道:“你可別哭,和你的事兒沒關係,再說我也沒受傷。”

他這樣一說,蘇飛霏更加止不住眼淚,哽咽道:“你都滿身是血了還沒受傷,是不是王文禮幹的!”

方羽白站起來伸手到處拍了拍,“你看,我真沒受傷,不過我老師為了救我受傷了。”

他將事情簡單想蘇飛霏說了一遍,有些懊悔道:“如果不是我瞎胡鬧,唐心老師也不會受傷!”

蘇飛霏神色黯然,她聽完來龍去脈,心中愧疚不已。方羽白本和橋西幫沒有恩怨,這個唐心老師更是和他們扯不上半點關係,可都是因為自己,將二人牽連進來。

方羽白能感受到蘇飛霏的心意,沉聲道:“這事兒真怨不上你,我們這樣的人,遇到事情,喜歡把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而那些壞人,所圖被

挫後就要找他人泄憤。實際上這兩種態度都不正常,如果沒有橋西幫,就沒有這些麻煩!”

方羽白用力攥緊拳頭,他從沒有想過要去打擊一個人,更別說去對付一個幫派,可現在,他很想這樣去做。

蘇飛霏讓方羽白去洗把臉,她留下來照顧唐心,沒想到方羽白竟去了二十多分鍾還沒回來。她出病房打聽,才知道剛剛來了三名持槍警察,將方羽白押走了。

蘇飛霏大驚失色,卻又不能離開昏迷的唐心,急的坐在床頭落淚。這時唐心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傳出年輕女子的說話聲。

“請問方羽白在嗎?”

“你是?”蘇飛霏知道方羽白沒有手機,還以為打來電話的是唐心的家人或朋友,哪曾想竟然是找方羽白。

“我是方羽白他姐,那小子剛剛讓我給他回電話。他去哪了?”

蘇飛霏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告訴她安心照顧唐心,其他的事情不用管,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蘇飛霏以為這個“姐姐”是周六和方羽白救下自己的女警冷凝雪,想到她的強勢,心裏稍稍覺得安定。

二十分鍾左右,病房門被推開,進來個十八九歲的胖子,身後還跟著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

小胖子是方羽白的死黨陳書文,他被江南雪派來照顧唐心,順道在路上接上身後的眼鏡男。

蘇飛霏梨花帶雨,尤惹人憐,陳書文第一次見她,緊張的不行,吱吱唔唔道:“姐……姐,我是……小白的朋友,來照顧唐……唐老師。”

蘇飛霏見小胖子眼睛轉來轉去,有些不敢看自己,擔心他是橋西幫派來的壞人,恰好唐心在此時蘇醒過來。

“陳書文,你怎麽來了,方羽白……去哪了?”

唐心失血過多昏迷,醒來後掙紮著要坐起來,蘇飛霏連忙搭手將她扶起。

“唐老師,小白被警察抓走了,我來照顧你。”小胖子麵對班主任老師到是不緊張,還十分有眼力見,將床搖了起來,又把枕頭塞到唐心後背,讓她半靠在**。

蘇飛霏倒了杯水遞給唐心,說了自己的身份,又將方羽白的事情告訴了唐心。

唐心聽聞方羽白被警察帶走,急的要下床去警局說明情況,那個跟著陳書文一起進來的眼鏡男上前道:“唐心小姐不用著急,江南雪已經去了警局,方羽白不會有什麽事情,我是江南雪的朋友,想詳細詢問當時發生了什麽,也好對症下藥,解決此事。”

唐心雖然中午見過江南雪一麵,卻不知她的姓名,疑惑道:“江南雪是誰?”

陳書文馬上開口道:“唐老師,江南雪是方羽白的好朋友,她是個警察。”

唐心聽聞是警察,心裏稍微放下心來,對眼鏡男詳細的說了事情經過。

眼鏡男告訴幾人不用擔心方羽白,處理這件事情對江南雪來說就是小菜一碟,然後匆匆出了病房,直奔醫院的安保監控中心。

方羽白是被孟德明用槍指著腦袋押走的。

他想到冷凝雪曾說,孟德明囂張自大,睚眥必報,真是一點都沒冤枉這個混蛋。隻是方羽白想不明白,自己和姓孟的以前都不認識,更談不上仇怨,為何周六時候他會那樣對待自己,今天更是追逼到醫院

裏來,難不成和這廝上輩子有仇怨!

這個問題沒有困擾他太久,上了依維柯警車後,孟德明說了一句話,“媽的,老子還沒做過雪妹的摩托,被你搶了先,看我這次怎麽收拾你!”

方羽白這才明白,周六時孟德明之所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並不是因為有什麽仇怨,很大可能隻是為了吸引冷凝雪的注意力,想在心愛的女人麵前耍威風,沒想到威風沒耍成,反倒被打暈銬在大門上。

從蘆葦村回來,自己坐在了冷凝雪摩托車後座,這才真的和惹毛了這個小人。這次和橋西幫的衝突,恰好給了孟德明下手的機會。

“打,給我打的他媽都不認得他。”孟德明朝兩個跟班警察一揮手,兩人一左一右按住方羽白,拳頭像下雨一樣砸在方羽白頭上。

這兩個警察知道方羽白和冷凝雪的關係,這見事在東江警務係統裏已傳的沸沸揚揚,大意是說:冰山女皇勇鬥劫匪,救出方羽白,之後兩人暗生情愫,幹柴烈火雲雲。

不過他倆根本不相信這個傳言,他們在來之前曾調查過方羽白的卷宗,知道方羽白為何會和冷凝雪產生一些交集,他們認為冷凝雪就算不理睬追求她的局長公子,也不會瞎了眼看上一個小小的學生,因此打的毫無顧忌。

可沒過多久,這兩人就打不下去了,不是下不得狠手,而是方羽白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反常。

兩人朝方羽白臉上打了二三十拳,已將他打的臉腫起了一圈,眼眶、鼻子、嘴角打的都是血,可方羽白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反倒是眯著雙眼緊盯著孟德明,眼神裏滿是玩味和輕蔑。

這小子是傻子還是變態,竟然能如此冷靜,如此狠辣。難不成打的不是他的臉!

兩個打人的警察被方羽白的狠勁嚇著了,想到憑借這股狠辣勁兒,說不準還真能讓冰上女皇看上。

他倆喜歡捧臭腳怕馬屁不假,但這是建立在不惹惱冰山女皇的前提下,此時心中有了疑惑,就有些不敢再下手,轉頭看向孟德明。

孟德明和方羽白對視有一會了,方羽白對待自己的狠辣勁兒讓他很不爽,就好似一記重拳打在了空處,半點成就感都沒有。

他心想你個兔崽子憑什麽和老子鬥,憑著夠狠嗎?憑著挨揍不吭聲嗎?你不吭聲我他媽的就崩了你。

那兩個警察停下了拳頭,正好給了孟德明出手的機會,他掏出手槍,狠狠的頂上了方羽白的眉心。

“趕緊求饒,否則老子崩了你!”

方羽白眼中毫無懼色,冷冷道:“就憑你?你敢嗎?”

“你敢襲警拘捕,老子崩了你又能怎樣!”

孟德明話說的滿滿的,卻不敢真的開槍,若沒有目擊者,他很可能發狠斃掉方羽白,然後給他罩上個襲警拒捕的帽子,可現在車上有外人,難保不泄漏秘密。

“不敢開槍你算個鳥男人,就你這樣的雜碎能追上冷凝雪?也就隻能在我屁股後麵吃土的貨色!”

方羽白料定孟德明不敢當著這麽多人麵開槍殺人,與其討饒乞憐,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而這個生路就在孟德明身上。

欲要使人滅亡,必先另其瘋狂。方羽白就是要激怒孟德明,讓他做出更過火的事情,將此事弄大,弄到某些人無法隻手遮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