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號別墅在亞軒碧樹裏不太大,算上地下車庫也隻有三層,但和方羽白家相比卻大的多。來到這裏有了練功房,有了遊泳池,有了大臥室,三個人住著顯得有些空曠。

方羽白在樓上樓下轉了一圈,新鮮感就淡了,心道怪不得楚緋紅不願意回來住,這裏缺少了人味,靜的毫無生氣。他忍不住問:“住這麽大別墅,怎麽不找兩個傭人。”

楚緋紅扭捏道:“我以前有潔癖,無法忍受和其他人一起住。”

方羽白被逗得哈哈大笑,“做護士的有潔癖,你可真是奇葩!”

這話說出口,當然免不了被楚緋紅追著打,別看楚緋紅摸到了二階的門檻,可她的戰鬥意識不強,力量又敵不過方羽白,隻能憑借著靈活身手與方羽白相鬥。

方羽白不用盜術聽勁,不憑身體異力,見招拆招,到是個練拳的好架子。

冷凝雪見楚緋紅不是對手,也抽身參與進來,她的招式純熟,拳勁雄渾,方羽白被打的鬼哭狼嚎,她卻毫不手軟。

冷凝雪明白,在當今修行界,三階之前並無高深的修行秘術,各派入門之法不盡相同,練兵器、練拳法、練書法、甚至連唱歌的都有,但無論哪種修行,並沒有高下之分,本質上都是類似的,練體、煉精、化氣這三個階段能取得的成果,隻能看個人悟性和努力。

悟性固然重要,但努力卻起著決定作用。老祖宗說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冷凝雪相信方羽白是塊極品的渾金璞玉,好料子就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自己開不了竅,就用千百倍的磨練,把他給“磨”開竅了。

實際上,方羽白隻是叫的慘烈,經過近五十天的地獄式訓練,他的纏絲手用的及其純熟,偶爾還夾雜著新學的太極拳,兩個武功路子差不多,走的都是剛柔並濟之路,到也相得益彰,互有借鑒提升。再加上他的盜術聽勁兒輔助,即便冷凝雪加入進來,若不用上內勁,也能勉強應付得來。

可應付得來不代表能夠獲勝,一個小時過去,方羽白體能消耗嚴重,感覺渾身力量都被抽空,隻能拱手認輸。

他本以為自己新得了長生真氣,持續戰鬥能力會有顯著的提升,實際打鬥中才發現,長生真氣在恢複筋骨疲勞上的作用,遠沒有促進血肉生長來的高效。

三人盤坐在練功毯上,冷凝雪開始講解招式的不足,勁力運使的技巧,說到關鍵處,還會起身示範,再讓二人演練。

到了晚上,方羽白首次沒有進行長生真氣的控製訓練,他躺在**,不斷在思索,何為感知血氣運行,作用又是什麽。

昨天在小東北,冷凝雪曾說,武者感知血氣運行,其實質是肉身的自發反映,禁錮能量外泄,當時他還不太明白,今天與二女搭手對戰,用盜術天賦“看”楚緋紅的血氣運行,他才恍然大悟。

人在活動之時,每一個動作都要消耗能量,尤其是在打鬥等劇烈運動時,體血精力都會化做熱量和汗水一起通過毛孔釋放出去,這樣就會造成能量的大幅消耗。

而感應到血氣運行的一階武者,卻能在不經意間閉合毛孔,阻止能量的外泄,用更少的能量持續戰鬥。這也是為何他體力遠超楚緋紅,劇烈打鬥持續時間卻低於楚緋紅的原因所在。

方羽白想明白這個道理,卻根本不知怎樣去閉合毛孔,隻能無奈的輕歎,躺在**思緒紛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亞軒碧樹什麽都好,可就是離市區近十幾公裏,隻有一路象征性的公交車,據說一小時發一次。

冷凝雪和楚緋紅上班隔三差五不規律,作為苦逼的學生黨,方羽白晚睡早起,想蹭車也蹭不上。車庫裏到是還多出一輛長城皮卡,是以前楚教授開的,可惜方羽白沒駕照,也隻能望車興歎。

冷凝雪拿著手機哢哢給方羽白照了幾個大頭像,說給他辦個駕照,但沒辦下駕照這些天,就得讓他跑步去上學了。

為了上學,多苦多累也得受著,方羽白六點鍾就背著包出了家門,看四野無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開跑,心道憑借小爺的腿力,每小時三四十公裏是沒問題的。

跑出了五六公裏,身後傳來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應該是輛跑車。

這條路雖是四車道,卻沒設計人行路,方羽白盡量往邊上靠,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現在馬路殺手這麽多,避讓三分對誰都好。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耳中忽然聽到急促的刹車聲,他的眉心一涼,渾身汗毛炸起,猛地回頭一看,一輛黑色跑車直奔自己撞來,車窗裏的年輕男子嚇得麵如土色,竟然伸手捂住了眼睛。

“你妹呀!真遇到馬路殺手了!”

方羽白單掌拍在機蓋上,覺得一股大力湧來,哢吧聲中腕骨已經錯位,顧不得疼痛,蹂身借力翻起,砰的一聲右肩撞在車頂,再順勢翻滾,從車後跌落在地上,滾得頭暈腦脹,這才停了下來。

跑車衝出十幾米遠才停了下來,一個瘦弱的小青年顫顫巍巍的走了下來,拿著手機撥了個號碼,顫聲道:“哥,我撞人了,在紅橋附近。”

“有人看到嗎?死沒死?”電話裏人懶洋洋問道。

“沒人,”小青年探著頭瞅向倒地不起的方羽白,“估計是死了,我開到一百四十邁了,那人一動不動。”

“那地方沒攝像頭,你倒車再撞一下,然後下車往回走,我去接你,五六分鍾就到。”電話那頭道。

“薛哥,我不敢啊!”小青年一聽要讓他再撞一邊,差點沒哭了。

“你傻啊!撞死了賠點錢就完事兒了,要是沒死事兒就麻煩了,抓緊時間,我馬上就到。”電話那頭有些不耐煩,直接掛斷了。

方羽白躺在地上暈暈沉沉的,卻聽到了這樣的電話,心道這些人對生命竟然漠視到如此程度,簡直連渣滓也不如。又轉念想也不完全怪這些人,現今社會金錢至上,有錢能使磨推鬼,主流道德觀已扭曲,還能奢望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良心嗎!

他休息的已經差不多了,手腕和肩膀雖然脫臼,卻不嚴重,憑借他多次摘人關節的熟練技巧,分分鍾就能推上去,到時候稍一釋放

長生真氣,包管和好人一樣。

可他卻不想起來,他想看一看,這個小青年到底會不會徹底丟到良心,倒車來撞自己。他相信人性是善良的,若能懸崖勒馬,還是可以挽救的。

小青年的表現讓方羽白失望急了,電話那頭掛斷沒數三個數,小青年就上了車,踩著油門倒車,要對他進行二次碾壓。

方羽白歎了口氣,伸手接上了手臂和手腕,他想好了,車子到過來後,急速閃到車身左麵,一腳揣在車輪上,有七成把握把跑車揣入西麵的碧水裏。

滋!

又是急促的刹車聲,跑車在裏方羽白五米左右的時候停了下來,小青年開了車門,跑到方羽白身邊,探探鼻息,發現還有氣,忙把手伸到方羽白腋下,吃力把他往車裏拖。

方羽白被小青年的表現激起了興趣,他閉著眼裝作昏迷不醒。

“我不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要死。”小青年力量太小,弄了好幾分鍾才把方羽白拖到車門口,卻說什麽也拉不上座位。

遠處又傳來了轟鳴聲,一輛卡宴S停了下來,“小六,你搞什麽,我讓你撞死他你把他往車裏拖幹什麽,還嫌事兒不大嗎!”

“薛哥,這人還沒死,我不能殺他,我得救他。”小六被徹底急哭了,“哥,你來幫我抬一下他,他太重了。”

方羽白心道,小爺還不到一百四,是你瘦的跟猴似的,不過這個薛哥聽說話聲怎麽有些熟悉,在哪裏見過嗎?

“小六,我就看不上你這婆婆媽媽的樣子,還想和我們四個做大事兒,你放下他,我撞他一下,麻痹的,但是賠償的錢得你出。”薛哥上了卡宴不忘又喊一句,“辦完了你得請我喝酒。”

小六略有猶豫,腦袋卻搖得跟撥楞鼓似的,眼淚滴到方羽白臉上,給他惡心夠嗆。

“薛哥,我要送他去醫院!”小六終於做了決定,身體也充滿了力量,拉住方羽白,將他拽上了跑車副座。

薛哥又從卡宴上下來,一把揪住小六的衣領,怒道:“麻痹的,我們東江四少哪個手底下沒案子,看得起你尋思幫你一把,就你這爛泥巴扶不上牆的熊樣,以後別急吧說認識我們。”

薛哥把小六一推,直接扔了個跟頭,又朝著他吐了口唾沫,不經意往副駕駛一看,猛地吸了一口氣。

他站到正麵,盯著方羽白看了半天,獰笑道:“媽的,老子正找你呢,你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了。今天該你倒黴,不死也得死了。”

“薛哥,你認得他?你不能殺他。”小六急著爬起來,被薛哥一腳踹倒。

“你趕緊開車滾蛋,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了!”薛哥一邊罵小六,一邊揪住方羽白的衣領要把他拽下來。

卻突然感覺手腕一沉,哢吧一聲脆響,左手竟然失去了知覺,緊接著一條手臂按在左肩,又是哢吧一聲響,左臂也失去了知覺,一個讓他永遠難以忘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世界上有一種力量叫正義,它讓好人踏實,讓壞人時刻感到恐懼。你做好向我道歉的準備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