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起飛的時間,但是從東江來的國際航班卻還沒有降落。

方羽白有些著急,擔心再生波折,他叫來地勤服務人員問怎麽回事,回答說是此次航班起飛時就晚點了,此時至少還需要一小時才能降落開普敦國際機場,加上整理、加油、上貨,最起碼還要耽擱兩到三個小時。

方羽白輕聲長歎,他發現隻要和他有關的事情,很少有能順利進行的,這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節奏啊!一刻不到東江,就指不定出現什麽幺蛾子。

不遠隔斷處,一個身穿豹紋上衣年輕貴婦人白了方羽白一眼,摟著身邊的禿頂男子,用國語笑道:“嗤!土豹子,不知道長途飛機晚點是常事兒。”

禿頂男子斜眼瞅了方羽白一眼,拍了拍貴婦人的手,慢條斯理道:“親愛的,非洲人民生活極端困苦,你看他餓的已經皮包骨了,看情形這應該是去我國淘金,坐飛機單程機票將近一萬元,說不準是幾輩子才積攢夠的財富。現在機場也對這樣的人給些特殊照顧,你更要發揚大國風範,保持寬容和大度。”

方羽白聽到這話差點沒暈倒,這禿頂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說話一係列假大空,應該是個國內的神馬官員,看他沒有秘書人員隨行,官職大不到哪去。

貴婦人吧唧給禿頂男子來了個濕吻,撒嬌笑道:“好了,人家知道了,老公你的胸襟真是開闊!”

禿頂男子摟住貴婦人的腰,手指悄悄向上探了探,深深陷入軟肉裏,玩味笑道:“老公的胸襟再開闊,也比不得我的小乖乖。”

這二人自詡高貴,言語卻極盡猥瑣,方羽白幾經風霜,脾氣變得比從前收斂得多,沒把二人的話當回事兒,自顧自的和葉輕眉玩耍。

可方羽白不當回事兒,在他身邊玩耍的葉輕眉卻不允許有人拿爸爸開玩笑。當地勤服務人員通知貴賓廳眾人去用餐時,葉輕眉裝作玩耍在那兩人身邊座位旁繞著一圈,哼唱幾句童謠,那兩人便神情呆滯的坐在沙發上不動了。

方羽白親昵的揉了揉葉輕眉的頭發,悄聲告訴她,以後不能隨意用這種能力,小心當作小白鼠切片研究。

機場準備的免費餐還算豐盛,尤其是許多高熱量、高脂肪的食物,很對方羽白如今的胃口,他一個人吃的就比上用餐的二十多人了,將機場為貴賓廳準備的硬菜一掃而空,一時間讓很多人側目心驚,下意識的離他遠一些。

用過晚餐回來,那對夫婦還是呆坐在沙發上,小輕眉咯咯笑了兩聲,兩人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卻停留在吃飯前的那一刻,施施然的起身去餐廳,卻被告知已經過了時間,如果不介意,還有兩個漢堡!

禿頂男人看了看表,竟然已經快七點了,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為何在記憶力會消失一段時間。

年輕貴婦人卻沒明白發生了什麽,指著餐廳裏的殘羹冷炙,對地勤人員罵道:“你們機場就是這樣欺騙乘客嗎?說讓來吃飯,

卻提前吃完了,我要找你們領導!”

貴婦人英語說的磕磕巴巴,地勤人員根本聽不太懂,見她張牙舞爪想抓上來,忙喊來了警衛,要將二人請出貴賓廳。

禿頂男人還算是冷靜,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拿出個文件,義正言辭道:“我們受邀來開普敦進行文化交流,是南非的貴客,你們就是這麽對待客人嗎?”

警衛拿著文件看了看,見抬頭寫的是“開普敦高新農業技術部”字樣,這個部門在南非一直不受待見,是最為邊緣的部門之一,警衛根本不賣這個麵子,直接將二人請出了貴賓廳。

禿頂男人氣的麵紅耳赤,卻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裏畢竟不是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他見貴婦人嚎啕大哭,周圍人都看了過來,一耳光扇在貴婦人臉上,立馬止住了哭聲,乖乖的跟著老公走了。

方羽白看了這樣一出鬧劇,忍不住搖頭輕歎,這就是人生百態,各色人物爭奇鬥豔,奇葩不絕。

好一頓折騰後,終於開始登機了,貴賓廳的人先行進入了商務艙,待坐穩後,方羽白發現後排空著兩個座位,左右看了看空位還很多,應該不會巧到正好與那對奇葩相鄰。

可世間事都是無巧不成書,他前腳剛想不可能,耳中馬上就聽到那對男女罵咧咧的聲音了,由遠及近,巧不巧的正坐在方羽白等人座位前。

這趟航班是國內航班,乘務都是華夏人,看著和自己膚色相同的人,這對奇葩男女像是用了勇氣瓶,失去的勇氣瞬間回複,甚至有充滿爆棚的征兆,對著一個個空姐開始挑毛揀刺起來。

服務行業受顧客氣是常事兒,何況飛機確實晚點,這些空姐麵對非難,想著忍忍就算了,可偏偏飛機因為晚點,起飛的時間也要等著重新安排,在跑道上停著遲遲飛不起來,一時間機艙裏又亂糟糟的鬧了起來。

“你必須馬上起飛,我有急事兒要回國,耽誤了事情你們都要負責任!”禿頂男子插腰指著空姐們,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意味。

一個年輕空姐過來微笑道:“先生,真是抱歉,請您做好耐心等待一會,已經在和指揮塔聯係,馬上就輪到我們起飛了。”

“你說話不好使,我要見你們機長”禿頂男子想向前進入駕駛艙,年輕空姐伸手去拉他,被他一耳光抽在臉上,然後用力一推,仰頭向後摔倒。

方羽白坐在邊上,伸手扶住年輕空姐,將她讓到身後,起身對禿頂道:“大哥,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差不多就算了吧!”

“誰他媽是你大哥!”禿頂男人瞪眼道。

“黝,國語說的不錯,感情你不是非洲人啊!那怎麽餓成這樣!”貴婦人從旁邊幫腔道:“瘦的跟麻杆似的,難不成和這個小賤胚有關係不成!”

這兩個人說話很沒素質,可商務艙零散的坐著二十多人,硬是沒有別人站出來說話,小巴布魯抱著睡著的葉輕眉,沒有方羽白和軒轅晴吩咐,也不敢隨便起身。

方羽白沉默不說話,禿頂男人以為他害怕了,錯身從方羽白身邊走過,還要去駕駛艙。

年輕空姐臉上被打出清晰的五個手指印,卻不能讓他這樣衝入駕駛艙,到時候事情鬧大了,這趟飛機也就別飛了,全都得返回登機口接受盤查處理。

“滾蛋!”禿頂男人抬手再次朝空姐退去,剛舉起手就被方羽白一把抓住。

“你媽的給我鬆手!”禿頂男人臉紅脖子粗的罵起來。

貴婦人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嘴裏都是不重樣的國罵,方羽白一耳光抽在婦人臉上:“你耍什麽橫啊!你們倆在機場裏不敢對開普敦警衛動手,跑飛機上來欺負本國人,想刷存在感怎麽地?要不我幫你們好好刷刷?”

貴婦人被打的臉頰腫起,嚎啕大哭,說要弄死方羽白雲雲。禿頂男人掙了好幾次手,可方羽白手腕如鐵鉗,紋絲不動。他心知有些不妙,卻還是色厲內荏道:“你知道我誰嗎?用你多管閑事!”

方羽白牽著他扔到座椅上,一腳踏在他的腿上,俯視道:“我管你是誰,再敢說一句話,小心我抽死你。”

他說話狠叨叨的,**在外的部分又如骷髏一般,不說話時就挺嚇人,此時煞氣外露,更顯得猙獰可怖,貴婦人捂著右臉哭哭啼啼,卻也不敢在炸刺吱聲,消消停停坐下來。

方羽白回頭看年輕空姐,問道:“沒事兒吧?”

年輕空姐輕啜道:“沒事兒,謝謝您,快坐下吧,飛機已經開始滑動了。”

方羽白依言坐好,半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他明白身後奇葩夫婦的心思,這種人平時被人捧著慣著,沒想到卻在異國他鄉被“蠻夷”警察“請”出貴賓廳。如果是一般人,出門在外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在他們眼裏,受到的侮辱比天還高,卻不敢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等上了飛機,看到黃皮膚黑眼睛的本國人,平時那種優越感又出來了,把之前受到的侮辱變本加厲的發泄出來。

這種人就如同瘋狗,不將心底的優越感完全發揮出來是不會罷休的,對於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絕對的武力繼續侮辱他,將他所謂的尊嚴徹底碾碎,然後他就會偃旗息鼓,變成良民。

方羽白不想徒增事端,卻也不介意出手懲治一下惡人。

飛機緩緩在跑道上滑行,方羽白從巴布魯手中接過熟睡的葉輕眉,這孩子身體每況愈下,睡夢中猶自緊皺眉頭,大概是在承受疼痛之苦。

方羽白心裏期盼飛機快些到東江,他有一種預感,自己的骨髓一定能和葉輕眉的匹配,快一步到達東江,就能去做配型,到時候成功的希望也就多一些。

此時飛機已經開始在跑道上滑動,機長通過廣播,要求乘客關閉所有電子產品,那個年輕空姐也再次告知,說:飛機正在起飛,動力和高度都有限,一旦出事,挽救的餘地很小,是最危險的時刻,嚴禁乘客使用任何電子產品,以防止信號幹擾,引發事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