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嘿掌櫃的新生活

當陳陌再次醒來的時候,早已沒有溫度的床榻以及遍尋整個府邸也尋不到的事實,告訴他蘇黔已經離他而去。陳陌的腦中一片空白,怎麽也想不清楚,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明明昨晚他都還好好的,難道那些溫柔和熱情都是幻覺?

“查,即便是翻遍每一個角落也要將他給我找出來。”

“是。”陳二一得到主子的吩咐,便馬不停蹄的去尋蘇黔下落。蘇公子,蘇大爺,你到底去哪裏了?快出來吧,主子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

陳陌瘋狂的派人搜遍了廄的每一個角落,一切與他有關的人,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可不管他如何尋找,如何用盡手段,蘇黔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蹤跡。就連陳陌利用手上所有的關係網也查不出他到底去了哪裏……

單憑蘇黔一個人絕沒有可能消失得如此徹底,一定有人幫他!是誰?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到這種地步。

陳陌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蘇黔的離開,讓眾人都驚訝不已,他們倒不是震驚於蘇黔的離開,隻是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從陳陌身邊消失得如此徹底。

“陌哥。”陸武踏入書房,一眼便看見頹廢地坐在椅子上,一臉倦容,雙眼布滿血絲的男人。

“查到消息了嗎?”陳陌揉了揉眉心,心裏越來越來悲涼,水路,官道,甚至連各個路口他都派了人監視,可是始終不見蘇黔的身影。

“陌哥,皇上讓你下江南一次,那裏的鹽商出了點問題。”

陳陌看著陸武,無力的歎了一口氣,找不到蘇黔他實在是哪裏都不想去,可……揮了揮手,閉上了眼,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陸武歎了一口氣,囑咐門外的陳二好生照顧好他主子,轉身便離開了。已經一個多月了,陌哥一直都是這個狀態,除了提到蘇黔他還會有點表情之外,其他時間對什麽事情都不再感興趣,這樣子的他,實在是讓人擔心不已。

蘇黔,這個混蛋到底又在鬧什麽!安安心心呆在陌哥身邊不好嗎,非要無事瞎折騰,該死的,他到底去哪裏了,怎麽一點蹤跡都沒有。

陳陌仿佛一瞬間就沉靜了下來,周圍的人看在眼裏,憂心不已,誰都沒想到陳陌會變成如今這樣,他的樣子實在是糟糕透了,這哪裏還有一點昔日陳家三公子的風采。陳陌不僅是陳家的三公子,更是當今皇上暗下的眼睛,這些年他為皇上辦了許多私下的事,雖然伴君如伴虎,但毫無疑問的,他必會前程似錦。

沒想到一個毫無用處的男人,會是他的致命弱點,這種事情不僅陳家不能允許,便是當今皇上得知了也不會允許。

世上缺什麽也缺不了美人,更何況還是一個沒有什麽姿色的男人,陳寅相信,自己這個弟弟一定能出蘇黔這個魔障中走出來。

打老鼠也要顧及玉瓶,這也是陳寅為何會放蘇黔一馬,而不是直接將他解決了的原因。

在廄陷入一片慌亂之時,蘇黔卻找了個有山有水的小村子安然的住了下來,日子平靜而又愜意。如今他有錢有地還有房,做個快活的小地主,逍遙一世根本不是問題。

本以為此生都無法完成的夢想,竟變成了現實,蘇黔從來沒有這麽安寧過。

他所選的這個地方,是個不出名的小村子,離最近的縣城都還要走上十幾裏地呢!蘇黔一見這個地方便喜歡上了,買了地,買了房,快快樂樂的做起了小地主。

買來的地都租給了佃農,收點銀子和產品,自己也在院子裏劃了一塊地,每天種種菜澆澆水,遠離了是是非非,日子過得平靜而又美好。

蘇黔悠然的躺在自己搭的瓜棚下享受難得的午後時光,就聽見門口傳來隔壁王嬸尖銳的聲音。蘇黔皺了皺眉,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急匆匆的從後門溜了出去。要說這個小村子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哪裏都好,就是這裏的人有點太熱情了,尤其是在知道他沒有娶妻之後。

村裏的大媽大嬸時不時的借著串門的由頭,每次他這裏都要將手裏有的女性資源梳理幾遍,不是說這家的閨女長得好,就是說那家的閨女溫柔,再不就是誰家的閨女理家是一把好手……

這裏麵來得最殷勤的便是隔壁的王嬸,每次她來都要說一說她家的閨女三丫,據說這小丫頭長得水靈,身段又苗條,最重要的是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聰明又能幹,家裏地裏都是一把好手,村裏好多壯酗都想娶她來著,偏偏王嬸是個硬氣的,非要給這丫頭找個好的。

於是,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就纏上了蘇黔。

搖了搖頭,蘇黔實在是有點受不了王嬸三天兩頭跑到這裏來和自己聊家常了。尤其是在她一次比一次熱情的向自己推銷她女兒,蘇黔甚至恨不得聽到她的聲音都繞路走。

一想到王嬸的大嗓門,以及她每句話必提的三丫,蘇黔搖了搖頭打消了腦海裏那一絲愧疚,腳底抹油,走了個徹底。

走到路口,敲有一輛去鎮上的牛車,反正這一時半刻自己也不好回去,正好有熟悉的鄉親招呼,蘇黔便頭也不回的上了牛車,打算到鎮上逛一逛,順便買點東西回來。

這裏名叫永河鎮,在地圖上根本就找不到的地方,離廄還有那些富饒的地方更是十萬八千裏,而蘇黔現如今定居的村子,更是個鮮少人知道的地方。當初陳寅派人將他帶出廄,一直將他送到江南那些富饒地找個地方隱居下來的,不過蘇黔始終不放心,既然決定離開了,那就要離開得徹底。在到達江南的第二天,他就拜托了陳寅的人,獨自一個人隨波逐流,走了大半個月,才選定了永河鎮這麽個偏僻的地方,作為自己最終的落腳點。

永河鎮不大,不是趕集的日子,街道上基本上沒有多少人,所以略微有些冷清,村裏的人本是來鎮上給館子送家禽的,一到鎮上,蘇黔就和他們分開了,約定好時辰回村,他便一個人直奔了鎮上的雜貨鋪。

“蘇……黔?”

蘇黔心裏咯噔了一下,拿著鐮刀的手微不可察的顫抖著,自到永河鎮,他便一直自稱蘇二,從來沒有跟人透露過自己的名字,所以這裏根本不會有人會這樣叫自己!自己都躲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居然還能碰到熟人,實在是……太糟糕了。

這個聲音很陌生,蘇黔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麽地方聽過,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蘇黔放下手中的鐮刀,慢慢的轉過頭去,薛長衛那張疑惑的臉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是……

蘇黔努力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他就是王興的那個心腹薛長衛!

薛長衛知道,便意味著王興會知道自己的行蹤,不行,絕對不能再和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打上交道。

蘇黔瞬間便做了決定,行動要比自己大腦要快,等他回過神來,早已經跑離那個雜貨店很遠了。蘇黔飛快的繞著小巷跑,不停的繞著圈圈,最後為了擺脫他甚至不惜躲到了人家送酒的車板底下,謝天謝地,竟讓他將薛長衛給擺脫了。

蘇黔膽戰心驚的逃回村子,打定主意若無必要,再也不出去了。與被他們找到相比,他甚至願意每天都被村子裏的大媽大嬸們糾纏。

“主子,蘇黔行蹤已尋到,永河鎮。”

王興收到這張飛鴿傳書之後,欣喜得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窗外隨風擺動的樹枝,嘴角情不自禁的向上勾了勾。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派薛長衛去那裏本來是為了尋當年最後接觸過鄂兒的那個奴才,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好運的竟得到了蘇黔的消息。一想到這些日子自己調查所受到的阻礙,王興便覺得蘇黔的消息來得實在是太是時候了。

隻要運用得當,王興相信有關於鄂兒的事情,很快就會通通展現在自己眼前,幸福來得突然,王興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好運。臉上掛上了一絲冷笑,鄂兒,你受的苦,我會找那些人通通還回來。

薛長衛實在是不敢相信,他居然在永河鎮這個地方遇到了蘇黔,他比以前瘦了,也比以前黑了,起初也就是認為他的背影很像,也就是不確定的叫了叫,沒想到他見到自己拔腿就跑,原本不確定的心瞬間就確定了幾分。

如果見到的男人不是蘇黔,又怎麽會聽見自己叫就飛也似的逃了,誰都知道陳家三少為了個男寵,幾乎將廄都翻了遍,沒想到遍尋不見的人居然跑到了這個地方,要不是自己偶然撞見,隻怕這輩子都沒有人能尋到他。

一旦確定此人是蘇黔,薛長衛在尋找那個奴仆的同時,也不遺餘力的查找蘇黔的消息,但又怕將他給逼得再次給逃了,於是一邊暗地打聽的同時,又將消息傳給了自己的主子。

一處理完江南的事,陳陌便馬不停蹄的回了廄,窩在他和蘇黔的屋子裏,靜靜的躺在**,捏著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被子上仿佛還帶有他的氣息。

蘇黔,所有的東西都還在,為何你卻不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很想很想……

明明可以假裝他還在,為何殘酷的現實,總是要讓他發現他早已離自己而去的事實。

一想到那晚陳陌就忍不嘴了眼眶,隻是一晚而已,他就從自己的人生中消失了個徹底。那晚他雖然喝了酒,但遠遠不到醉的地步,而蘇黔離開,自己卻毫無察覺,不會的,自己的警覺性向來很好,若不是被藥物所控,他豈會睡得那樣沉。

蘇黔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眼皮下,他根本沒有可能接觸到那些東西,是誰,到底是誰在幫他,把他從自己身邊生生帶走。

到底是誰!

陳陌痛苦的閉上了眼,他……是自願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吧!即便是有人相幫,他也是願意的吧。

蘇黔,你真是狠心,可以毫無負擔的消失得如此徹底,數月來竟半點消息都不漏。

陳陌躺在**,愣愣的盯著床幔,被掏空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們在這裏度過很多歡樂的時光,在這張**,他曾親口告訴自己,“蘇黔是陳陌的,蘇黔愛陳陌,蘇黔永遠也不會離開陳陌。”

所有的快樂和誓言還曆曆在目,而他卻早已放手。難道他隻是隨便說說的嗎,難道他就沒有動過真心嗎,難道他隻是安慰自己的嗎,難道他對自己從來就沒有付出過真心嗎……

蘇黔,你到底在哪裏!是我對你不夠好,不值得讓你付出真心,為何你不親口告訴我,卻偏偏要選擇這樣決絕的方式離開呢!

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將頭埋進被子裏,陳陌無聲苦笑,他走了,也帶走了屬於他的所有氣息,沒有他,這裏隻是一座痛苦的牢籠。

如果這是一場夢,一場噩夢,那該多好,多希望自己一覺醒來,一切都能恢複原狀。

沒有蘇黔,陳陌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流雲歪在軟榻上,一個丫環為他捶著腿,一個丫環為他捏著肩,一口含住丫環遞到嘴邊的水果,臉上的笑燦爛極了。謀劃這麽多年,付出了這麽多,這次也該是他翻身坐莊的時候了。

陳陌為了蘇黔那個男寵,竟頹廢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多好的時機啊,他等待了這麽多年總算是等到了。

當年自己不惜委身與他,苦苦糾纏,隻為求得嚐所願,他沒有成功,沒想到如今倒讓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男人做到了,真是有些遺憾。不過是誰讓向來都不打盹的陳陌,終於鬆懈下來有了破綻又如何呢!反正他想得到很快就能到手了。

阿律,我已經等不及和你相見的日子了。

蘇黔,你果真沒有辜負當初我放你一馬的情義,可憐的男人,但願你不要這麽容易被陳陌找到。

要逃就逃遠點吧,永遠都不要回這個肮髒的地方了。

三日後,陸武和孫宇這才驅馬從江南回到了廄,馬不停蹄的便趕到了翠山別院。

“你家主子回來了沒有?”陸武一下馬,便急急的追問佟管家。

佟管家點了點頭,但臉上卻露出一絲擔憂之色,“陸少爺,主子他回來就將自己關在房裏,一步不出,誰也不見,每天送去的膳食,甚至動都沒有動,再這樣下去,再好的身子也得壞了,陸少爺,孫少爺,你們就勸勸我家主子吧,在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陳家可有派人來?”孫宇皺了皺眉。

“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派人來問過話,夫人和老爺也派人來過幾回。”佟管家咽了咽口水,臉上閃過懼色,大少爺二少爺和夫人都還好,老爺……一想起他說主人若還是這樣折騰自己,就拿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是問,他就忍不住鞠一把老淚。

看佟管家臉上的神色,他們也明白了一些,孫宇抬頭看向陳陌的院子,吩咐道:“我們不會任由你家爺再這樣折騰下去,你家爺也不是那種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主,往後那邊再來人,你可知道如何回話了!”

佟管家連連感激的彎了幾次腰,老淚縱橫道:“老奴在這謝謝陸少爺和孫少爺了。”

“下去吧,備點精致的飯菜送過來。”陸武揮了揮手,便將佟管家打發了下去。

“是。”

佟管家得了準信,人也精神了許多,趕緊親自去廚房安排飯菜去了。

陸武和孫宇對視一眼,皆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這次江南之事,陌哥的手段實在是太狠辣了,竟一點不留餘地,此時一了,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累,這可不是他往常的作風,沒想到蘇黔一走,對他的影響竟如此之大。”

孫宇一想到陳陌對鹽商的那些狠辣手段,就忍不住一陣頭痛,江南的勢力盤枝錯節,與朝堂牽連甚深,他如此不盡情麵,痛下狠手,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勢力,往後的有的是麻煩纏身了。

陸武歎了一口氣,“早知道會是如今局麵,我就不該讓蘇黔留在陳陌身邊。”原本以為隻是個無關緊要的男寵,沒想到,居然讓陳陌上了心動了情,早知道就應該早早的將蘇黔解決掉,也不會有如今這些糟心事了。

“唉,萬般皆是命。事已至此,還是先去看看陌哥吧,他在江南的狀態就不怎麽好,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吃過一頓飯,如今也是這副模樣,我隻怕他……”

陸武點了點頭,和孫宇急急忙忙的奔向了陳陌的院子。

“陌哥,江南的事我們以處理妥帖了。”屋子裏安靜極了,若不是所有人都說陳陌從來沒有踏出過房門半步,他們根本不會相信,陳陌會在這毫無生氣的屋子裏。

屋子裏靜悄悄的,不停的回**著陸武的聲音,卻沒有回應。

“陌哥?”陸武和孫宇喚了幾聲,也不見回應,心裏便有些不安,陸武飛快的跑進內室。

往日神采飛揚的男人,此刻直挺挺的躺在**,身上蓋著錦被,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幾乎毫無血色,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兩人心裏咯噔了一下。

孫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從來都是天之驕子的陳家三少,何時會有如此落魄的時候,陌哥,為了一個蘇黔,將自己折磨成這樣真的值得嗎?

陸武看著陳陌,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將手放在了陳陌的鼻翼下,驚慌道:“孫宇,恐怕不好了。”

孫宇一驚,“陌哥他……”

“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陸武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你照顧他,我去請太醫。”

“快去。”

陳陌感覺無數的聲音直往耳朵裏鑽,惱人極了。費力的睜開眼,看著圍在自己周圍的好友,神色有些鬱鬱的。

“你們怎麽都來了?”

“我們再不來,隻怕你就將自己折騰死了。”趙諶說話的語氣有點衝。

“怎麽了?”

陳陌的腦子有需昏沉沉的,有些不適的眯了眯眼,瞥了一眼跳腳的趙諶,看向靜默在一旁的陸武和孫宇。

陸武看了一眼身旁的孫宇,不知該如何開口,太醫說陳陌是思欲成疾,再加上數日不吃不睡,便是再健康的人也熬不住這樣不愛惜自己的折騰,更何況陳陌在江南時因為被行刺,還受了點傷,所以這次病情來得異常洶湧,若不是救治及時,還不知後果如何呢!

“陳公子,若是你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若是陳公子還是一意孤行,往後就無需再找老夫,老夫不醫治求死之人。”老太醫向來性情乖張,對不愛惜生命將身體當兒戲的人,從來都沒有好臉色,說以損起陳陌來絲毫不假辭色。

孫宇的嘴角抽了抽,看著愣在**的陳陌,默默的將臉移到了一邊。

“誰說我想求死了!”陳陌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周圍冷得嚇人。

“哼!如今都有力氣吼人了,看來是好了,那老夫就告辭了,如是下次還是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都無需派人來找老夫了。”

太醫氣哼哼的說完,便帶著醫童走了。

趙諶趕忙賠笑著追了出去,直到將老太醫安撫好,一直送上門外的馬車,這才返身回了屋裏。

“你們以為我想尋死?”陳陌笑了笑,但卻一點笑意也沒有,反而讓人膽戰心驚。

“陌哥,你如今這樣子,哪裏讓人放得下心。”

“陌哥,你別怪我和孫宇說話不好聽。這段時間你都不像你了,往日那個名冠廄的陳家三少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再這樣折騰下去,太醫能救你這次,不一定就能救了你下次,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陳陌張了張嘴角,無聲的笑了笑,他是誰,他怎麽去幹尋死的蠢事,他要活,活著找到蘇黔,然後將他禁錮在自己身邊,相伴一生。

他哪裏就那麽脆弱會去尋死了,他陳陌向來就不是如此沒用之人,他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了,不管是用陰謀陽謀,他從來就沒有認輸過。

包括蘇黔!

“我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而已。”

陸武嘴角抽了抽,你這個休息一下,可真是讓人受驚不已啊。

陳陌歪在靠窗的軟榻上,看著窗外的夜色,苦笑了一下,自己竟然墮落到這樣的地步了麽,竟然讓自己的好友都認為自己一心尋死。

是啊!他這樣折磨著自己,不是尋死又是什麽呢?

這哪裏還是廄中的陳三少,哪裏還是當初那個漫不經心,萬事皆不放在心上的陳陌,何時開始他變得如此的兒女情長,何時開始他變得如此的沒用了。

為了一個逃掉的男人,他竟不管不顧的如此折磨著自己麽!真是太混賬了。逃掉的寵物,再找回來就是,失去的,不管是強是奪,再拿回來就是,他陳陌何時認過輸。

一直困擾著自己的迷霧瞬間便消散了,陳陌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

翠山別院雖然不是守衛重重,但也不是誰都能來去自如的,蘇黔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裏,甚至離開廄,自己絲毫蹤跡都查不到,到底是誰幫了他?

在廄,誰會有這樣的勢力,誰又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他消失得如此徹底。

陳陌的腦海裏閃過一道光,沉聲道:“陳二。”

“屬下在。”

“陌哥,王興的心腹薛長衛已經離開廄數月未返,最近聽說是發生了什麽事,他準備親自前去四川。”

所有與蘇黔有關的人,陳陌都派了人進行監視,而他們的行蹤也時時有人向自己匯報。

“四川?”陳陌揉了揉太陽穴,疑惑的看向陸武,“我記得薛長衛是孤兒,更何況王興在四川並沒有什麽生意!”

不是尋親,不是處理生意,他去幹什麽?陳陌的手有節奏的叩著桌麵,不停的沉思。

“他一直在查鄂兒的事,探子回報,他得到了最後接觸過鄂兒的奴才的消息,便派了薛長衛前去四川進行查探,如今他親自前去四川,隻怕是得到什麽具體消息。”

陸武斟酌著將知道的說了出來,此事茲事體大,還是要告之陳陌知道才行。

“鄂兒?”陳陌皺了皺眉,隨後釋然了,“便讓他去查吧。”

“那我們可要派人監視他?”陸武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陳陌的臉色,就怕他會有什麽不痛快的聯想。

陳陌負身而立,“派一個人跟著吧,別讓他做出什麽蠢事來。”

“是。”

陳陌看著遠方,心裏的那個念頭越來越堅定。蘇黔,這是最後一次我給你自由,隻要你還在人世間,我終究有一天就會將你找回來。這一次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不會再放手,從今以後,你隻能陪在我的身邊。

即使不愛也沒有關係,隻要我愛你就行了,你隻要乖乖的陪在我的身邊就足夠了。

“大少爺,前些日子三少爺府上請了一次太醫,據說是……是三公子不大好。”

小廝的話讓陳辰無力的揉了揉眉心,自己這個弟弟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無法無天的,萬事都不曾放在心上,沒先到如今竟為了個男人,將自己逼到如此田地。

若不是親眼目睹,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自己的這個弟弟還有這樣的時候。

打老鼠終究還是傷了玉瓶,幸好當初自己沒有做絕,還留了蘇黔一命,否則……

那個後果,陳辰實在不願意去想。他這兩個弟弟,一個二個都不省心,哎,真是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麽孽,這一輩子要被自己的兩個弟弟如此折磨。

“知道了,此時不要告知給夫人和老爺。”

“是。”

“可有蘇黔的消息?”陳辰從來沒有想過蘇黔會擺脫自己的人偷跑了,如今自己的人也絲毫尋不到他的下落,實在是太失策了,早回到就讓人將他看得牢牢的。

沒想到那個弱不禁風的男人,竟然還能幹出讓自己刮目相看的事情來。

“沒有,所有他可能離開的路線都盤查過了,還是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不過據說有人曾在南方看到過和他長相相似的人,派去的人很快便會有消息了。”

“好,這次找到人,別再弄丟了,好好的給我看著。我這個弟弟性子向來最執拗,若是這次人再丟了,還不知道他還能鬧出什麽事來。”

小廝得了命令,便轉身出去了。

陳辰無奈的搖頭了頭,老爺子靠不住,老二又是個不靠譜的,唯一靠譜的三弟,如今又是這副樣子,唉!

“大哥,你又在這裏唉聲歎氣什麽?莫非嫂子又給你排頭吃了。”陳寅笑嘻嘻的走了進來,懶骨頭一般的歪在了軟榻上,緊緊的盯著陳辰,不停的打趣著自家這個嚴謹的大哥。

陳辰皺了皺眉,將準備說教的話又吞了回去。自己這個弟弟自從貴州回來,越發沒有個正形了,他這樣的性子,也隻有顧溫這樣好性子的人才能受得了他。

揮了揮手,屋裏的仆人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你這次回廄便不走了吧,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希望你留在廄,不要再出去受苦了。”

“嗬,老爺子什麽時候心裏有我這個兒子了,再說貴州那個地方待習慣了,沒有什麽不好的,如今兩江總兵即將要高升,我可是對那個位置有興趣得很。”

陳辰想了想,“那可是個好去處,不僅國舅爺盯上了那處,便是連丞相也盯上了,你可有把握?官場步步皆需要小心,若是不能如願,你也不要太過介懷,除了這處,好去處多的是。”

“嗬嗬,那兩個老狐狸也想攙上一腳嗎,這兩江總兵可是驃騎大將軍的人,兩江是他們的後營,哪裏輪得到國舅爺和丞相的人去那裏。”

陳辰自然也是知道這個情況的,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萬事你自有主張就好,切莫強求。”

陳寅咧嘴一笑,“莫非我便是個胡鬧的人,大哥還是別要說教了,我會小心的。”

陳辰點了點頭,“趁你還沒有回貴州,抽空去看看三弟吧,他這些日子有些急躁了。”

陳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陳辰,“若不是有人將他的心頭好給弄走了,我這個好弟弟哪裏會如此作態,哎,我看是勸不了他了,從小到大他有多固執,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辰咳了咳,他這個二弟,聰明是聰明,可從來盡幹一些讓他不放心的事,無奈的搖了搖頭。

陳寅拍了拍手,起身便離開了,“我會去看看他的,再過些日子便是老爺子的生辰,你便替我送禮過去就行。”

“胡鬧,他過生你這個做兒子豈能不到。”

陳寅好笑的回頭,抱著肩看著陳辰,“他的兒子那麽多,哪裏就缺了我這一個了,後天我便啟程,趕不上他的好日子裏。”

“你……”看著陳寅消失在門外的身影,陳辰再次無奈苦笑。

王興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便急忙帶著人馬疾奔永河鎮。蘇黔,真是很期待你看到我時的表情呢,好好的享受你最後的安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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