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喬木雅望天堂2致死相守的青苔歲月最終卻如霜花凋落

傍晚,學校的廣播裏放著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伴著歡快的鋼琴聲,學生們騎著自行車陸陸續續地湧出校門。

教學樓的天台上,一個少年靜靜地靠著牆坐著,他低著頭,頭發淩亂,額頭上已經幹枯掉的血跡變成暗紅色的硬殼,幹淨的白校服上染著點點滴滴的血跡,他一手握著已經破碎掉的眼鏡,一手使勁地撇著眼鏡腿,將長長的一根眼鏡腿撇成一段一段的,到最後眼鏡腿變得很短,撇不斷了,他還固執地撇著,不工整的缺口劃過他的手心,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紅痕,血珠一串串地滴落下來。

他像是毫無知覺一般,繼續撇著,固執地想將那短短一截的眼鏡腿撇開,一直躲在一邊的夏彤再也忍不住了,她走上前去,奪過他手中的眼鏡腿,用力地扔了出去,將他受傷的手握在手裏,難過地看著他說:“曲蔚然,你別這樣。”自從早上發生那事以後,他就這樣,躲在教學樓的天台上,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和他的鐵框眼鏡腿較勁。

曲蔚然還是不說話,眼睛冷冷地瞪著前方,麵無表情,他不戴眼鏡的臉龐顯得更加棱角分明,一向暖暖的像冬陽一般的曲蔚然,在這一刻看上去是那麽的冷硬、陰沉,沉默得可怕。

夏彤吸了吸有些微酸的鼻子,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絹,那手絹還是她和曲蔚然第一次見麵時,他為她包紮傷口時留給她的。

夏彤將手絹疊了兩道,拉過曲蔚然還在流血的手,輕輕地為他包紮,曲蔚然冷冷地看著,當夏彤快包紮好的時候,他忽然把手猛地縮回,將纏在手上的手絹用力地扯下來,傷口瞬間又裂開了些。

“你幹什麽呀?”夏彤快哭了,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能哀求地看著他,“你別這樣。”

曲蔚然握著手絹,帶著鮮血的手指輕輕地搓揉著:“這麽小的手絹能包紮什麽傷口?”

他抬起頭望向夏彤,眼裏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情緒,隻有無限的、讓人靈魂都顫抖的黑暗:“包紮了手,那頭怎麽辦?”曲蔚然指著頭上的傷口問。

“手臂怎麽辦?”

“腿怎麽辦?”

“背脊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