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情滅‖093低頭是姿勢,而不是姿態 [ 返回 ] 手機

葉音竹對著欒聖沙的方向,始終有禮地彎著腰,等待欒聖沙和鬱花蘋的原諒。 那模樣似是真的知道錯了,這是在誠心道歉,大有一種若是他們不原諒她就不起來的意思。

糾結了久久過後,欒聖沙才狀似十分大方地揮了一個袍袖,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衫,道:“罷了,此事原也是鬱師妹的錯,怨不得九少!”

葉家那幾個人的實力擺在那裏,要殺死他們師兄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輕鬆。就算葉音竹不道歉,而是直接把他們往死裏整,他們又能如何?此時葉音竹雖然做出了一副謙卑的樣子,但那一身風華卻仍然是氣度無兩。

所謂彎腰低頭,於她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姿勢,而不是一種姿態!

她隻是暫時不想把事情鬧大,才會有了這一個‘道歉’。小師弟也是在為他們保麵子,甚至是保命,才會給他們鋪了這一個台階下。到了現在這一刻,若他們還不知道收斂,以為葉音竹會看在萬壽塔的麵子上,不敢把他們如何,那他就是瞎了眼蒙了心,活得不耐煩了。

“噝噝……”欒師兄沉默過後,竟然還是在兩個後生小輩麵前妥協了。連她被兩個小賤種打爛舌子,踩在地上拳打腳踢的事提也不提,還說這原本就是她的錯。鬱花蘋不由憤恨惱怒地瞪著他,竭盡全力地大聲嚷嚷。無奈因為舌子沒有了,她心裏的想法都說不出來,直是又氣又急地憋紅了臉,幾乎背過了氣去。

但是因為氣氛難得沒有那麽僵了,誰還去管一個隻會鬧事的啞巴,大家都默契地將她的噝噝聲和憤恨的眼神直接無視了。

得到諒解,葉音竹站直身子,開心地對著二人再次拜了一下,道:“多謝欒前輩寬宏仁慈,多謝鬱老前輩大-肚-大-量,不計較小子魯莽之罪!”

說到大肚大量時,她還刻每個字都停頓了下,並用力加重了‘肚’字的音。而且叫欒聖沙是前輩,叫鬱花蘋卻在前麵加了一個‘老’字。一個不同的稱呼,一個不同的形容詞,成功地將鬱花蘋氣得‘噗’的吐出一口鮮血,兩眼翻白地暈了過去。

仿佛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偷笑,她還作出一副十分無辜的驚奇樣子,問接住了鬱花蘋的欒聖沙:“瞎,欒前輩,鬱老前輩怎麽了?怎麽突然暈過去了?她不會有什麽事吧!”

“不,不會!”欒聖沙曬牙,皺紋遍布的老臉上,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古怪。

“哦,那就好!”以一句‘那就好’結束了這一個‘意外誤會’。葉音竹才言歸正傳,正兒八經地問欒聖沙道:“對了,欒前輩,你們是要來客棧投宿的麽?”

欒聖沙直到此時才找到機會說明自己二人的來意,他將鬱花蘋放開,任她靠著桌子坐穩。才客氣地對葉音竹道:“半個時辰前,吾等接到通知,說是葉九少已經到了珠衫鎮,卻因為城門關閉臨夜進不了城。葉九少是萬壽塔親自從甫京迎來的貴客,怎能委屈你住在小小的客棧?是以,辛師兄便指派了老朽與鬱師妹來此,親自迎接葉九少進城。九少,你們收拾一翻,便連夜進城罷!”

當然,辛占鶴說是迎接,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因為葉音竹到了珠衫鎮卻不進城,他是怕葉家的人臨陣脫逃了,所以派他們前來押解她們進宮。因為知道葉家今時不同往日,這次來天城的肯定一個個都是高手,所以辛占鶴才不得不派了兩位師弟師妹親自前來。

原本戴無兩也拚命拚活地非要來的,但考慮到他的心情,怕他提前惹事,辛占鶴就拒絕了他的請求。不想,他讓平時最會與人相處的欒聖沙和鬱花蘋前來,雙方還是起了衝突,並還是欒鬱二人慘敗而歸。

麵對強勢狂妄的葉音竹,雖然已經吃了一虧,但欒聖沙還在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形象,並沒有降低身份地站起來與葉音竹說話。但是,卻也不敢再托大地直呼她的名字了。

一聲葉九少,是無言的退讓!當今世上,除了他們的師父和師兄弟幾人,還有誰能讓他不敢當麵直呼其名?葉音竹,應該是第一個了吧!

後生可畏。

“哦,不急!”萬壽塔現在的老大都親自來‘迎接’她了,不進城就直接離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當然,就算是要進城,她也不想這麽輕易地讓他們得償所願。葉音竹退後兩步,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漫不經心道:“欒前輩有所不知,其實我們午時就已到了珠衫鎮,之所以留駐此處不走不是因為天城的城門關了進不去,而是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大約要過兩天,才能進京。”

那替獨孤空給她送信的人,此時也知道她是非進京不可了,此地也不宜久留。他暗中向葉音竹打了個手式,葉音竹微微頜首,那人就從客棧後門悄然離開了。

這一個小細節,其實大家都看到了,隻不過這是葉音竹允許的。當著她的麵,誰敢去管她的閑事,更何況這隻不過一樁與他們都無關的小事。

廢話,我們當然知道你午時就已經到達珠衫鎮了,不進城隻是因為不想進。這不是怕你跑了才來逮人的麽?欒聖沙不爽地在心裏低咒了一聲,麵上卻是慈藹可親的笑著問道:“哦,葉九少是有何要事處理,不知老朽能否幫得上忙?”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葉音竹揮手道,“就是監國使他爺爺的孫子的孫子,欠了我一百萬兩銀子沒還上。說是三天之內,會送到這裏來,我這不正等著他們送錢來嗎?若是走了,一百萬兩可要泡湯了。”

什麽是他爺爺的孫子的孫子?欒聖沙眼白翻了翻,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監國使的爺爺的孫子,那不就是監國使本人麽?監國使的爺爺的孫子的孫子,那就是監國使的孫子了。

這醜小子就會作怪,好好的話不會說,繞什麽彎子?

欒聖沙道:“既是薛參欠了葉九少的銀子,葉九少何不直接進京,親自上門討錢,不是比這裏等方便多了麽?”